第四十二章 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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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进教堂,这是一座横阔三间的小屋,两边各有一间。那位刚刚露面却被队长打死的老者斜躺在中厅的地板上。教堂内摆设陈旧简朴,没有华丽的装潢,没有那特有的彩色玻璃,没有金碧辉煌的壁画,更没有熠熠生辉金银器物。
站在中厅的中心点上便可将这三间小屋一览无余,右侧小屋是老人日常起居之用的卧室,那里摆有衣柜与木床。另一侧的小屋则是老人日常修行之用,屋内铺设着干净的红色地毯,墙上挂着基督教的十字架。
“您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白骏激动地问道。在他心里,一时无法相信斯科特队长会做出这种冷酷的事情来。
队长收起象牙拐杖,并没有理会白骏的询问。
“记得您说过什么?”白骏继续道,“您曾告诫过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他们!”
“我们得走了!”队长默默说道,故意将目光避开了他。
“告诉我,队长!我们变**越货的强盗了?”白骏变得激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到底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们?”
“白骏,你在说什么?”杰克劝架似的对白骏说道,因为他看到队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我在说什么,杰克?问问咱们的队长?”白骏大声说道。
“瞧瞧!”晃晃悠悠的山德突然插了进来,“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还深明大义,对我这个杀人犯晓之以理呢。现在,瞧瞧……看样子法庭审判我的时候,被告席上又多了个同伴……”
“你的脑袋还没晕够?”霍林一下抓住了山德的衣领,警告道,“现在队长说了,我们出发,所以,都把嘴给我闭上!”
山德对大个子霍林的确犯怵,见霍林急了,赶忙闭上了嘴。
白骏仍旧怒气冲冲地望着队长。
“我认为,您很有必要给我们一个说法,队长!”这时,许久未曾出声的安吉拉却忽然说道,“给我们一个您认为最合理的说法!”
“安吉拉?”霍林没想到安吉拉竟会站出来质问队长。
斯科特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队伍中唯一的女士。
现在的情形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白骏和安吉拉极力想向队长问个明白;霍林明显对队长言听计从;而杰克却成了中立的老好人,他举着双手斡旋着:“大家能不能冷静一下,我相信队长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这么做的!”
“好了!白骏,安吉拉。”队长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答案!”
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不知队长将作何解释。
“事实上,是他——”队长转身指着躺在地上的老牧师说道,“是他要求我这么做的!”
什么?众人一下傻了眼,老人竟然要求队长杀了他?
“您说什么……”
白骏刚欲出言询问,却突然听到远处的寨子里传来了骚乱声。众人回头望去,虽然隔着浓雾,但土人们那低沉的吼叫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好,看来那些下山的土人们又赶回来了!”杰克感觉到事情不妙。
“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后,再处理你们弹劾的事宜吧!”山德并不十分惊慌地言道。
“是呀!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杀了老牧师和他们的护法金刚,那可就惨了!”杰克怂恿道。
白骏看了看安吉拉,安吉拉也看了看白骏,他俩相互点了一下头。看情形,还是先找到个安全地带再让队长摊牌吧。
这时,面貌丑陋手持利器的土人们已经出现在了浓雾之中,眼见着就要来到近前了。
他们六个人赶紧绕过满是血腥的教堂,向前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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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教堂之后,村落里渐渐出现了堆放着谷物的粮仓,这些粮仓并排着向左右散开,每一个露天的粮仓里都堆满了玉米、稻谷之类的食物。山德说的不假,土人们的确不会因为缺少食物而着慌的。
过了密密麻麻的粮仓后,一排排的农田扑面而来。田里有的已经干涸,有的长满杂草,全都没有了生长作物的痕迹。估计这些田里已经没有了肥料,或是环境恶劣无法再次耕种作物。
而这时,迎面而来的风变得凛冽起来,风中夹杂着湿气,周围都有隆隆的水声传来。
再过了几百米长的农田之后,渐渐地将土人村庄甩到了身后。眼前出现的又是一道道茂密的丛林。直到这里,仍然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向远处延伸着,一直没入了密林之中。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顺着小路一直扎了进去。估计这里许久没有人来过了,迅速蔓延的植物几乎将小路全部覆盖,他们只好用刀子砍断一些树枝才可以通过。
很快,伴着水流的轰鸣声,一条纵深四五米的水沟跃入眼帘。奔腾的泉水沿着水沟向下游流去。小路在水沟面前向左侧转了个弯,依旧没有尽头。在转过弯后,脚底下的水沟渐渐变成了许多条,向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
这时的丛林,空气湿润,雨露极丰,沟壑交错,植物纵横。众人犹如置身于荒无人烟的山沟野岭。
流水的轰鸣声响彻着整个山林,小路在不远处变成一座石桥,从水沟上面架设而过。
踏上石桥之后,他们又看到了一副稀世奇景:就在半空中,有或粗或细的十几道水柱从高空的云雾中落下,受风力的影响,水柱在空中全都飘向一侧,落地时正好砸在水沟里,泛起阵阵水花,形成了一道空中落水的奇特景观。好像是天空中有许多打开的水龙头一样。
白骏自己估计,那大概是由于洞顶上有洞的缘故吧:冰溶化后,冰水便顺着岩石上的孔洞从高空流到这里,年久日深,便形成了一条水沟,渐渐向下游流去,而他们早先遇到的那条小瀑布里的水没准儿就是从上面融化而成的。
虽然这里景观独特,世所罕见,可谁也没有心情去仔细钻研一番,他们的脑子里依然全是问号。
安吉拉只是用手轻轻接了一捧天外飞水,便跟着其他人继续前行起来。白骏见到她的脸上泛起淡淡忧伤,不知是不是因为队长的表现令她失望而造成的。
踏过石桥,接下来的道路更加难行,潮湿的空气将大家的衣服再次浸湿,四周温度不降反升,众人犹如置身于蒸炉,汗水开始不断涌出。
前面的林子也更加密集,几十年来或几百几千年来肆意生长的植物盘踞着这个生长天堂,没有害虫,没有动物,它们伸展开了茂密的枝条肆无忌惮地企图将大地全部覆盖起来。
尽管周围都是隆隆的水声,但可以清楚地听到,在正前方传来的隆隆巨响与其他声音明显不同,隐隐感觉到大地正与那远绵流畅的巨响呼应地震颤着,似乎在征兆着末世的来临,令众人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变得心惊肉跳起来。
“我们能否休息一下?”脑子受到震荡的山德费力地问道,“别告诉我,野人会追到这里来!”
听到山德的牢骚,众人不觉都慢了下来,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急行,大家都已感到疲惫不堪。
“好啦,队长!”白骏喘着粗气说道,“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
队长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白骏,仿佛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不再是队长那忠实诚肯的队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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