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渊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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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林将备用的子弹装进了绳枪,把剩下的绳子重新缠好后,它还可以再次使用;杰克用手机把洞中的情况记录了下来;安吉拉则用正好派上用场的深度X记录着岩洞的数据;而白骏却一直在忙活着擦掉粘在身上的那令人作呕的死尸粘液,在努力了多次后,虽然污渍已不太明显,但他心里仍然咯影的难受。
时间一到,五个人沿着两洞之间的绳索爬回到了对面的洞中,他们收回绳索,然后将留在那里的装备分成五个包裹,各自背在身上后,直接向洞中进发。
杰克说的没错,再往前走上三十多公里便可以到达坐标指示的范围了,而那条经度线,正好在那个大冰坑附近。
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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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幽暗的岩洞变得越来越宽阔,高度已经慢慢攀升到了三十多米,宽度也不下二三十米。而且其中小洞丛生,纵横交错,岔路极多。好在有那条人工铺就的轨道指路,这才使他们不至于迷失方向。而早先见过的蜡尸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再往里走,洞中越加闷热,温度竟达到零上十几度。洞顶还不断地有水滴滴下,密集时简直就像下雨一样。可想而之:岩洞上方积压着高达一两百米的冰层,由于地下温度高,底层的冰正在慢慢融化,这才会有水滴源源不断地渗入洞**中来。
因为潮湿闷热,他们都将防寒服脱掉,露出了防水透气的皮袄来,这种皮袄是爱斯基摩人最爱穿的东西,既保暖又透气,前往南极的科学家们在研究了许多种保暖衣物后,一致认为这种早在几百年前的爱斯基摩人发明的皮衣是最理想的御寒衣服。
为了节省电源,只有最前方带路的霍林一个人打着军用高压手电,其他人都紧随其后。
行进中,安吉拉不时用深度X测下地形,仪器上的十几个声纳探测器会及时地将反馈的数据绘成地图,然后从长方形的屏幕上显示出来。这样,即使有的洞**他们没有亲自探测也大致可以了解它的具体形状,还可以清楚地知道该洞中有没有水源等。安吉拉猜测,这个巨大的岩洞很可能是由火山猛烈喷发形成的,说明这里曾经有过火山活动。她还从钟乳石长度上推测出,这个岩洞的历史至少在一万年以上。
此时的队员们已显疲态。对应日常时间,此刻已是半夜十二点了。队长斯科特逐示意大家停止前进,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就地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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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即将过去,离南极的日落还有那么几天。但他们却提前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睡觉前,白骏用电热火炉加热了一些营养丰富,但形状恶心的巧克力色流食。然后用热水泡了一点压缩饼干。食物送到嘴边时,他忽然想起身上还沾着那恶心的粘液,便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哎!”白骏叹了口气,想到自打来到队里,一直是居无定所,餐风露宿,竟还没有真正地吃过一顿好饭呢!
“嘿,”杰克轻轻地猫了过来,递给白骏一个小酒壶道,“来一口就有胃口了!我没有骗你吧,这绝对是好酒!”
白骏接过来喝了一口伏特加,辣辣的味道使他差点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绝对是好酒精!”他呲着牙说道。
“嘁,你真是没有口福!”杰克拿过来自己倒了一口。
白骏注意到杰克的手似乎有些颤抖,逐问了一句:“怎么了杰克,看你有些心神不安啊?”
“什么?”杰克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远处霍林的安吉拉正在小声地谈论着什么,他们用的是连白骏也无法听懂的北欧语言。而斯科特队长则侧卧在睡袋里悄无声息,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不知道他是否睡着。
“你在担心什么?”白骏又问。
“你说呢,小伙子?”杰克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担心这里没有出路,我们回不去了?”白骏一语破的。
杰克停了一下,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声对白骏说道:“我更担心的是,我们听从了错误的指挥!”
杰克的话令白骏大吃一惊,忙问:“你担心队长?”

“是的,”杰克承认道,“这种时候人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我担心他只想着报仇却忽略了现实,摆在面前的现实!”
见白骏不说话,杰克又说:“我的意思是,牺牲不要紧,我们谁也不怕;但是,无谓的牺牲可就毫无价值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杰克!”白骏看了看远处的队长,低声接道,“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这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也是这么想的!”
杰克的话再次把白骏说愣,白骏纳闷地瞅着眼前的美国人。
“怎么,你不知道?”杰克皱了下眉头。
“知道什么?”
“在瑞典,咱们头儿已经告诉你他是怎么惹到永和会的了?”杰克指着悄无声息的队长道。
“他摆了日本人一刀。”白骏想了起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杰克告诉白骏,“纯钢正雄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何直到现在纯钢健才想起找队长报仇呢?”
“是啊,”白骏想了起来,“难道纯钢健一直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的父亲?”
“不是这样的!”杰克道出了真相,“咱们的队长在陷害完纯钢正雄后,没过多久就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了!连永和会也找不到。直到最近他这才王者归来!”杰克又喝了一口酒,“就像被外星人绑架了一样!”
“不会吧?”白骏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他去哪儿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牛仔!”杰克言语中带着激动,“这个问题我打听了很久了,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打听到了。”杰克瞟了一眼安吉拉。
“什么,他到底去哪儿了?”
“他——失忆了!”杰克道出了答案,“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失忆?”白骏撅起了嘴,他有点怀疑杰克是胡说八道了。
“这下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晕倒,总是吃药了吧!”杰克似乎猜到了白骏的心思,又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安吉拉,队长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他失踪以前。”
“噢,老天!”白骏惊讶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杰克看了一眼斯科特的背影,道,“没有人比他更想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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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骏与杰克轻声议论的时候,斯科特绝对是睡着了。老人的额头上沁着汗珠,饱经沧桑的面皮上下跳动着,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大病。
一个个思维片段像流星一样在他脑际回闪,那些片段里有一些很混乱的事情在来回穿梭着,那里有很多他记不起来的人和事,还有他认为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这些片段回闪的久了,就渐渐变成了噩梦,令老人感到一种像陷入泥沼般的恐惧与紧张。而老人则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与这些混乱做斗争,他试图摒弃他们或征服他们,而他们又是那么强大,无法排除的压迫感使得老人几度面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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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迷迷糊糊的白骏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睡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一闭上眼就总想到那些挂在钟乳石上的蜡尸,再想想身上的那些粘液……
他探起了半个身子,扫视了一下周围。为了节省能源,他们只开着一只省电的荧光灯,借着这点微弱的荧光,白骏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他队员。这也是为了互相照应的一种策略,如果将灯全部灭掉,到时候如果万一丢了个人的话,其他人也会无从所知的。
估计大家是都睡着了,洞**内除了水滴声十分安静。
白骏坐了起来,伸手去抓水壶,想要喝口水。
就在他快要拿到水壶的时候,猛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呜咽声传入耳朵“呜……”那声音尖细而幽长,仿佛鬼魅的怨泣声一般。
白骏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听得太清楚,只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伸长脖子仔细聆听:
“呜……”的又传来了一声,这下白骏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这还是个女人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洞**深处幽幽传来,仿佛发自墓**一般。白骏只感到后脊背一阵激灵,头皮随之发麻。
不好了,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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