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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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褚络然脱下了斗篷,找了一块丝巾想擦拭那些讨厌的血液。可是当丝巾一触碰到血液就开始发黑。褚络然看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把丝巾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褚络然摔倒在了地上,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忍不住狂笑,“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褚络然仰起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忍住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用力地撑着椅子,很努力很努力,才只能勉强的站得住。
“少爷。”青弋听到了声响就马上跑了出来。
“青弋,回去吧,我没事。”褚络然忍痛说了这句还算流利的话。
“少爷,铃声没有了。”青弋顿了顿,“不要怪青弋多嘴,少爷是不是出去过了……”
“我……”褚络然说不下去了,身体再一次滑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空白。
“少爷,少爷!”青弋用力地拍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响应。
青弋一咬牙,一脚踢开了房门。
“少爷!”青弋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褚络然,用力摇了摇,可是褚络然没有了任何反应。青弋把手伸向了褚络然的鼻子,还有气息,虽然十分的微弱。
青弋把他抱到了床上,看到了床脚发黑的丝巾。
他不知道褚络然的药都放在哪里了,所以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放血。
青弋割破了手掌,用脸盆接着。他的血跟常人的也不太一样,像是被稀释过的血,半透明半黏稠……他不会秘术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
青弋的手在触碰褚络然的一瞬停顿了,除了他的手,褚络然不让任何人碰他。
但青弋是个果断的人,没有犹豫太久,青弋解开了褚络然的衣服。
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黑点,凑近一看才知道是被小虫咬的。胸口处有一支腐烂发黑的断箭,青弋小心翼翼地把断箭从褚络然的身体中拔了出来,生怕会有木头留在他的体内。他用自己的血为褚络然清洗了伤口,伤口是一个很明显的洞。青弋疑惑的看着褚络然:难道他真的不会死?不可能,他刚刚的样子,明明就是快要死了的样子啊。
青弋没有再怀疑下去,为褚络然包扎了伤口后,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在地了。
清晨。
褚络然醒了过来,看了看伤口、脸盆中的血和倒在地上脸上苍白的青弋,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刚一动身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他撩起了左衣袖,静静凝视着那一串串的钏子。它们和他是一体的,它们竟然是嵌在他的肉里的!
在四岁以前,褚络然是十分顽皮的,从早到晚不是在家里闯祸就是跑到外面去一天都不见人影,让家人很担心。当时褚络然的父亲正当壮年,外面的事务非常繁忙,回家还不得安宁,所以很不喜欢褚络然。刚开始还用尽一切方式教育他,他才不管那时的褚络然有多么幼小。到后来就干脆不管他了,直到有一天……褚络然又跑出去玩了,结果误闯了毒婆婆的禁区,差点被成千上万的毒虫毒死,不毒死也被咬死了……后来他被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救了回来,并在一盆混杂了无数种药材的水中整整泡了一个月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不过因此他也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血液,也因此他的父亲更加不喜欢他了。为了不让他再出去惹事,他的父亲请了专人为他的四肢都嵌上了带铃铛的钏子,当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狠得吓心的,难道他真的恨他?随着身体的一天天长大,钏子也越嵌越深,对于这些疼痛他早就麻木了……
被嵌上钏子的褚络然性情大变,再也不顽皮了。从此竟然愿意规规矩矩的学习。
他的老师就是那个救他的老人,老人经常不在。不在的时候他就努力练习老师教的武术和秘术,这些不会花他太多的时间,他的悟性极高。白天的时候,他大多数是在研制毒药,也许也是解药。其实要这种东西不是绝对的,就要看使用它的人了。晚上的时候,他就会观察星象,试着从星象的排列来推断未来。
目前只有先知是不用看星象就能知晓未来的人,有人说他们是神的后裔……而其他人想要知道未来,就必须潜心研究一切事物,星象、星星的运转都蕴藏着无限的智慧与哲理,所以有人能从星象中看到未来,不过那个也要极高的天分,这种人百万个中只有一个,而先知更是稀少。
那些通过夜观星象,了解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的事情的人被叫做“观星师”;那些通过夜观星象,而能知晓未来,也不是知晓,那些所谓的未来不过是他们通过精确缜密的计算而得出的结论,人们叫这种人“占星师”。
褚络然摇了摇头,丢掉了过去的回忆。
他放下了左边的袖管,穿起了黑色的大斗篷。他有些吃力的下了床,把青弋扶到了自己的床上,从一个金丝编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瓶药,把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了青弋的嘴里。
青弋很快就醒了,脸色也好了很多,一看到自己躺在少爷床上的青弋就赶紧下床跪在了褚络然前面。
“青弋该死。”
“你都看到了。”褚络然说了句不搭界的话。
“是,青弋不是故意的,青弋只是担心少爷出事……”青弋不停的磕着头。
“不许对任何人说起。”褚络然顿了顿,“出去吧,把脸盆处理掉。”
“是,少爷。”青弋恭敬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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