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章 云波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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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五十万两银票到手!继续……
伴随海浪阵阵拍打船舷的声音,薛八手如同鬼魅般在“尊海号”上窜来窜去,一炷香的工夫不到,他那件特制的衣服上已经有二十二个口袋被塞得满满当当了……这会儿,他正窜到了皇甫玉的房间外面
借着月光,薛八手在门外施展“透视功”一看,咦——不对呀!里面怎么不见了那小子的人影?
薛八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随手一下把门打开,里面真是空无一人。
薛八手明明记得这间房里的船客就是白天在船头“呆”了几个时辰的那个“傻小子”,奇怪,这三更半夜的,他人到哪里去了?
难道这小子也是个“梁上君子”,抢我的“生意”去了?要不就是“屙屎屙尿”去了?可我没听到半点动静啊!
薛八手颇感好奇……
薛八手仗着自己轻功了得,他竟然有恃无恐地开始在“头等舱”的里里外外寻找起皇甫玉来,不找到皇甫玉,薛八手如鲠在喉,似乎有一种颇为不爽的感觉……
薛八手虽然身为“天下偷霸”,但只要是贼,都免不了有做贼心虚的时候。
薛八手先是假装跑去如厕,哎呀——没人!
哼哼……果然是“同道中人”,好小子,居然敢来抢我“天下偷霸”的“生意”!好!待会找到你,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要不就“驱虫”过来咬你个半死!看你还敢不敢抢我碗里的“肉”?
薛八手施展起“点水功”迅速围着“头等舱”又转了个遍,却仍然没看到皇甫玉的人影,他有些纳闷了,这小子到底去了哪里呢?莫非他又到船头“傻呆”着去了?嗯,去甲板上瞧瞧,说不定自己是虚惊一场!
薛八手急忙窜到甲板上一瞅,果不其然,船头确有一人独然矗立,只见他背挽着两手,面向大海,似乎在欣赏海面的无边月色……
薛八手不愧是“老江湖”,他的判断一点没错,船头之人的确就是皇甫玉。
其实,皇甫玉白天注意到薛八手之后,就一直“吊”在他身后……皇甫玉看到薛八手贼眉鼠眼、贼头贼脑地这里瞄一下、那里瞟一眼,心里有谱了,这“白衣瘸子”十有是个盗贼,他准是白天先探好“路子”,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下手。奇怪,怎么我跟着他在“头等舱”转了几圈,没发现他有同伙呢?难不成……这“白衣瘸子”竟是个传说中的“独行大盗”?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个“瘸子”也敢来这海轮上行“偷鸡摸狗”之事!
可一俟深夜,皇甫玉看到薛八手毫无顾忌地疯狂作案,这才知道他白天一瘸一拐完全是装出来的,他非但不瘸不拐,搞半天还是个轻功高手,腿脚快得惊人,出手更是麻利,怪不得胆子大得包天,原来是个有恃无恐的家伙!
好!我倒要好生瞧瞧,你如此目中无人、胡作非为,究竟凭的是什么?我顺便也探一探你的“底细”,摸一摸你的“贼窝”,看你究竟有没有同伙!我就不信,你这个有恃无恐的“狂贼”一点都不怕被人抓去报官吗?
皇甫玉心想,《无心经》说得没错,“或有飞贼大盗,或有跳梁小丑……此各色人等,均有粉墨登场;虽恶行无数,罪犯难计,然终有天道,毕竟邪不压正!荡荡宇宙,朗朗乾坤,大义凛然,正气永存!但要消弭邪恶,铲除罪孽,须知恶行,须辨罪孽……”
皇甫玉本想着自己有“要事”在身,这一路北上,原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水僧的《无心经》却像“蝌蚪”一样时时刻刻在自己脑海里“跳动”不已,这些文字似乎总在提醒、激励自己,“理应行善求真,救死扶伤,造福世人,消弭邪恶,匡扶正义,创一番宏图大业,成一位济世之才……”
皇甫玉知道,这件事既然让自己撞上了,自己就不可能熟视无睹、不闻不问了,只不过现在就惊动或拿下眼前这个肆无忌惮的盗贼显然还为时过早……看来,皇甫玉的确已沉稳许多了。
皇甫玉轻轻松松地“吊”在薛八手身后,薛八手始终毫不知情,毕竟皇甫玉的“飘渺术”已至纯熟,他这个所谓的“天下偷霸”自然无法觉察。
薛八手一瞅皇甫玉果然立在船头,他随即用手往脸上一抹,便“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
薛八手决定与皇甫玉正面“碰”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薛八手把那二十二个满满当当的口袋稍稍摁平了一下,随后便朝皇甫玉走去,他边走边招呼道:“这位仁兄,你好啊!你在赏月吗?”
闻声,皇甫玉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惑不解,咦——奇了怪了!这布满口袋的衣服,先前还是那个“狂贼”穿着的,为何这会儿竟穿在了他的身上?此人是谁?我怎么一直没见过呢?难不成是“狂贼”的同伙?可我没发现“狂贼”有同伙呀!难道是从下面的船舱窜上来的?不对,如果此人是贼,那他跟我打招呼干吗?这也太不可思议、太诡谲不测了……
皇甫玉心里在揣测不已,嘴上却不露声色地说:“哦,是啊,海面的月色很美,这位仁兄,你是否也过来一同欣赏?”
薛八手一听,自觉并无任何不妥,他的心情一下便轻松了许多,他径直走到皇甫玉左侧以充满“活力”的声音说:“好呀!既然你我这么有缘,深更半夜于这船头共赏海上明月,也不失为人生一件快意之事啊!”
原本斗大的字仅识得一箩筐的薛八手通过近四十年的日积月累,貌似也可以“出口成章”了。
皇甫玉侧身打量了薛八手一眼,顿觉此人的眼神跟白天那“狂贼”瞟自己的“第一眼”别无二样……皇甫玉何等聪慧,他即刻断定此人就是“狂贼”无疑,既然“瘸子”可以装得“天衣无缝”,那改变一下面目又有何不可?哼哼……你这个有恃无恐的“狂贼”,你千变万变,你的眼神却“出卖”了你!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我皇甫玉有“夜视功”在此候着你吧!好你个“狂贼”,你居然敢“穿”着满身的赃物来和我“称兄道弟”,还洋洋得意地在我面前大谈你所谓的人生“快意之事”,你的“贼胆”未免也大过头了吧!你未免把我皇甫玉也太不放在眼里了吧!你非要玩是吧?好!小爷我今天就陪你玩个够!我倒要看看,咱俩到底谁玩得过谁?

皇甫玉被薛八手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激怒了,他决定跟这“狂贼”周旋到底,只要时机一到,以便连他的“贼窝”一锅端……
不错,活了六十多年、偷了近三十年“未曾失手”的薛八手不能不算是个“老江湖”,他“天下偷霸”的名号也不能不算“实至名归”,但他自鸣得意的同时却忘记了这世间有一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天条,他更忘记了这世间还有一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天理,当然,无论天条抑或天理,必须得有人来予以落实,薛八手碰到了皇甫玉,终于,他的报应来了,他的末日也为期不远了……
此刻,薛八手哪有什么“赏月”的心事,他见皇甫玉果真是“傻呆”在这里,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自然也落了下来,他想着衣服上还有十四个口袋如同孩童的嘴巴一样“嗷嗷待哺”,自己若不抓住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赶紧去偷,等天一亮,再想把这些口袋装满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位仁兄,月色的确很美,但我犯困得很,就不再与你共赏了,告辞。”
闻言,皇甫玉判定这“狂贼”准是做贼心虚来此一探虚实的,现在情况一明,他已心中有数,这会儿定然是急着返回“头等舱”再接着去耍弄他的“贼手”,皇甫玉经不住心里一阵冷笑,说:“好走,不送,愿你‘美梦成真’。”
“多谢,再见。”
薛八手朝皇甫玉一拱手,急忙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船尾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天啦——我、我的银票不见了!我的银票不见了!我的五十万两银子不见了……”
紧跟着,隐约又传来“扑通”一声,显然,有人跳海了……
“有人跳海啦——快来救人啊——”
船尾响起了阵阵呼救之声……
“不好!”
皇甫玉起念一动,人便不见了踪影……
而薛八手听到叫声,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他当下决定即刻“闪人”回家,这次虽不算“满载而归”,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剩下的口袋只有等下次再找机会来予以“满足”了。
薛八手正要施展起“点水功”一走了之,倏然,他只听得身后“呼”的一声响起,他赶紧回头一看,哎呀!那小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有鬼!
薛八手心里一阵发怵,他完全不知道皇甫玉去了哪里……此地不宜久留,快逃!
薛八手不再耽误,只见他在甲板上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滚,人便落在了海面上。
薛八手足尖点水,一提气,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径直朝“蜈蚣岛”相反的方向飞速窜去,此时,他的“点水功”施展起来,完全失去了“蜻蜓点水”应有的神韵……
而皇甫玉则赶到了船尾,他已然把那个跳海之人给救了上来……
看着被救的人瘫在船尾悲痛欲绝的样子,皇甫玉蹲在他身边关切地问:“这位兄弟,你贵姓?你可是丢了财物?”
跳海之人语无伦次地呜咽着说:“呜呜……我姓伍名松,我娘叫我‘松松’,我爹才叫我伍松,我在家排行‘老二’,呜呜……我、我的五十万两银票不见了!呜呜……”
“啊——五十万两啊——伍松,那你也太有财了!”
围观的人发出了阵阵惊呼……
“伍兄弟,我知道你的银票是被一个人盗走了,但你不要担心,我能够帮你找回来!诸位船客,你们是否也有财物被盗?”
“我!”
“我!”
“我也被偷了!”
“还有我!”……
忽然,一位挤在外围的船客大声喊道:“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闻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海面上,薛八手施展着“点水功”朝“蜈蚣岛”相反的方向正逃得起劲……老奸巨猾的薛八手自然不会直接逃往“蜈蚣岛”,他跟以往几次一样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一旦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消失,他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蜈蚣岛”……
嘿嘿……就凭尔等“凡夫俗子”,也能摸得着我“天下偷霸”的“套路”?哦——马上就可以跟我的“黑珍珠”和“白妞妞”行“鱼水之欢”了,好期待!好开心啊!
薛八手居然边跑边心情畅快地想起他的“床弟之事”来……
看到海面上有一人影“一溜烟”地朝远处直奔而去,船尾有许多人大呼惊奇……其中,有一位眼睛不太好使的船客直说:“好快的一条‘飞鱼’啊!居然能在海面上飞行如此之远,今儿个真是开眼啦!”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
这时,“尊海号”上的捕头和几个捕快都挤了过来,那捕头一看便大声说道:“诸位船客,那不是什么飞鱼,那是‘天下偷霸’!算上这次,‘尊海号’已经被他‘洗劫’过四回了!娘的,他实在太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了!咱们拿他根本是毫无办法呀!”
闻言,皇甫玉问道:“这位官爷,你可知这‘天下偷霸’的贼窝位于何处?他有多少同伙?”
“他是个‘独行大盗’,没听说有过同伙,至于他的贼窝位于何处,一直没有人搞得清!想那御林会门主宇文啸天都曾悬赏一万两黄金打探他的贼窝,就是无人敢去揭榜,这‘天下偷霸’实在太霸道、太厉害了!”
皇甫玉斜眼蔑视着海面上已化成一个“黑点”的薛八手大声说道:“这位官爷,有劳你把众人被盗的财物好生登记一下,我这就去把他‘天下偷霸’捉拿归案,我保证让大家的东西物归原主,好吗?”
“啊——啥?这位小哥,你不是在说笑吧?”
捕头、捕快和众船客都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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