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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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遇到了麻烦?”
“这世界上除了你父母,只有我最了解你了,哈哈,不过这些我们路上再说,我们现在得赶快回去,普罗琳那边很紧张。”
“回去?恩,对,我也正着急这事呢。等下,我的父母不知道被他们押送去那了,还有胡戈诺他们,得把他们也救出来。”
“该死,这个暗精灵真是狡猾,居然分批押送俘虏,真是给我们添麻烦,喂!那个黑妞,你把寂蓝的父母和其他朋友藏哪去了?”
夜歌用剑指着已经被绑得结实的可丽尔问道。
“杀了我也不会说。”可丽尔的倔强和坚强真是让人头疼,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坚持呢。
“杀你?谁说要杀你的,我要杀你的部下,伊斯德,把那个看起来快尿裤子的黑子拉过来。”
一个浑身发抖的暗精灵被伊斯德拖到了夜歌面前,夜歌用剑顶住这个暗精灵的脖子,质问着可丽尔:“还是不说吗,不说的话你的跟班可都要完蛋了。”
可丽尔把头一扭,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肯屈服。
“这么硬!好嘛,我就一块一块地卸了这家伙,先割鼻子呢还是先剁手指头,唉,算了,不管了,我高兴他少哪块他就少哪块。”
扑通!那个暗精灵跪了下来,大声哀求夜歌。
“求我干嘛,求你的头儿啊,只要她肯说,你们的脑袋会好好地长在你们脖子上。”
暗精灵又哭天抢地地哀求起可丽尔,可丽尔恨恨地看着这个不争气的部下,无奈之余,可丽尔抿抿嘴后说:“男爵父母在两小时前被押送往丽水边境,一小时前,那些圣骑士沿同样方向押送去丽水边境,我们是最后一批。”
“终于肯交代了嘛,伊斯德,把他们绑好关在马车厢里,把车厢钉起来。我们出发,去救其他人。”夜歌收起剑,迅速上马,准备营救其他人。
夜歌的一系列行为让我惊讶,这个林斯顿的王室子弟仿佛流淌着两种血液,对朋友亲人的热血和对敌人对手的冷血,刚才那些对付敌人的招数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尤其是面对可丽尔时,往往妥协屈服的是我,呵呵,夜歌一出面,这些事情变得非常简单。
“夜,那些暗精灵我们得带走,他们掌握着重要情报,还有利用价值,不能随便杀掉,尤其是那个女的。”
“这个我明白,不过……嘿嘿,你小子可以啊,那个黑妞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嘛,刚才我问供的时候,人家一直眼巴巴地看你呢,怎么,心疼了啊!”
“不是,你胡说什么呢!”
“蓝教官他敢,从现在起,没我同意,不准蓝教官你看可丽尔姐姐。”
“哟,多了个吃醋的,哈哈,蓝,我越来越佩服你在女孩子中的人气了,对了,你还没给我介绍呢,这个醋坛子是哪个啊?”
“你才醋坛子呢,本公主是蓝教官的贴身……贴身……”
飞阳的脸红了,不知道怎么说起我们的关系,毕竟我还没求婚嘛,呵呵。
“贴身小情人嘛,这么简单的话还要我帮着说,哈哈!蓝,你小子艳福不浅,连公主都被你的魅力所倾倒了,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阿尔伯出身的农夫。”
飞阳被夜歌一席话说得脸红到脖子根了,她拽着我的一角气呼呼地说:“蓝教官,夜歌欺负人家,你都不帮我,你坏!”
……
反倒怨起我了。
“飞阳乖,夜歌就那样,喜欢没正经地开玩笑,不理他,呵呵!”
“哎呀呀,有异性没人性啊,亏我千里迢迢地来救你。不行,我也得找个女伴,你们两羡慕得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扑哧!飞阳被夜歌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这时候一直听我们说话的伊斯德开口了:“你还敢找女伴,胆子不小嘛,你对得起爱莉娅的一片痴情吗,人家那姑娘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禽兽啊,端着碗里的,还竟然看着锅里的。”
哈哈,伊斯德是夜歌的天敌,这下两人开始互相揭底死掐,伊斯德威胁着要告密,夜歌红着脸威胁不把妹妹嫁给他,我和飞阳在旁边听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就奇怪了,这两个看来没个正经样的家伙,怎么会是阿普伦狮之团的精英战士呢。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容易起来,我们押着可丽尔他们,一路追踪,先是解救了胡戈诺一行,得到圣骑士的生力军支援后,我们马不停地由去救我的父母,这次遇到点小麻烦,为了不伤及我的父母,已经恢复了力量的我潜行进入押送车队,进入我父母所在的车厢后,我向夜歌他们发出信号,结果夜歌和圣骑士们与押送看护大打出手,几个暗精灵情急之下闯进车厢想拿我父母做人质威胁夜歌他们,谁知车厢里还藏着我,我三两下将这些家伙踢出车厢外,形势就此被我们控制住,父母安全地被解救出来,我们一路不停地朝阿尔伯庄园奔驰而去。
傍晚,我们已经回到庄园里,安排父母去休息后,我和大家在大厅内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夜歌首先开了口,他缓缓说道:“蓝,接下来的消息对你是不幸的,前面我们在解救人质,不方便说,现在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吧,我也是老兵了,对不幸的消息还是有承受能力的。”
“这个……你的普罗琳防卫军已于一周前全军覆灭,你的人只剩下少数几个军官,其他兄弟全牺牲了。”
听到夜歌宣布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我呆坐在靠椅上,半晌不能说出一句话,尽管此前我已经将普罗琳的形势想象到最糟糕,对于全军覆灭这个事实我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些朝夕相伴的战友居然已经全部牺牲,我的阵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出现了错觉,认为夜歌在和我开玩笑,认为他会和以往一样笑哈哈地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但是,夜歌的表情告诉我,他是认真的,他说的全部是事实。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作为战区总指挥,自己的部队全军覆灭,那是非常痛苦的。”
“告诉我经过,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声音有气无力,这个打击太大了,我甚至能想象出萨克森和黑子苦战的样子,我仿佛看见了阿冲拿剑和敌人拼命,浑身受伤的样子,我能感觉到阵地失守后阿尔拉那痛苦绝望的表情,我听得到兄弟们在惨死的时候的呼喊,他们那时候一定在怨恨他们的指挥官为什么没有来帮助他们。

“大约在一个月前,普罗琳边境出现了愤怒联盟的王牌军队——拉加德军团,他们的实力是压倒性的,你的士兵们顽强打了两周后大营失守,他们建立起第二防线后又和拉加德军团大干一场,结果你的人被拉加德军屠杀殆尽,萨克森,阿冲,弗莱彻等少数人逃了出来,整支军队在光荣抵抗了大半个月之后全军覆灭。”
“总督在干什么,他不是在替我指挥吗,他怎么不求救,对方来了王牌军队,他怎么和白痴一样让兄弟们硬拼?”我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尽管我前面已经怀疑总督有点问题,可是我毕竟还抱有幻想。
“我也在奇怪这个克洛斯总督的智商,他甚至在士兵们建立第二防线的时候调走了当时的最高指挥官阿尔拉少将,在我看来这简直不可思议,好像是故意要打输这场仗一样。”
“他的确是故意的,这个千刀万剐的奸细,不可饶恕的间谍,没想到黑子的卧底竟然在阿普伦混到了这么高的地位。”
“蓝,你说什么,你没在胡说吧,总督是威廉国王的嫡系叔父,他怎么叛国投敌,成为卧底奸细?”
“妈的,如果不是可丽尔能变身人类牧师在我身边控制我,我也不会相信,甚至不会这么猜测,可是,如果不这么猜测,普罗琳发生的一切该怎么解释。这个老狐狸先是借口我的伤势把我支开,又在我身边安排了可丽尔,把我困得死死的,然后他在放心大胆地出卖普罗琳地兄弟们,现在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勾当,我怀疑威廉国王已经处在危险当中。”
大家听完我的分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事情真像我说的,那阿普伦就危险了,内部出现这样一个地位和权力至高的奸细,这意味着我们随时会从内部垮掉。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总督是个伪装术假扮的黑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潜伏了很久,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行动?”
“这很简单,他在等待时机,现在愤怒那边更换最高统帅,耶罗斯女王上台,这就是机会,这个总督很可能就是女王早先安排在阿普伦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威廉国王真正的叔父消失了,然后再让这个冒牌货潜伏在我们王国多年。”
“天,我被你说乱了,蓝,你说的情况太重要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向国王以及最高统帅报告这事情,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真要命,现在除了我们还没人怀疑到总督,要是他再来一两手,我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的,我们得尽快赶回去,把这支老狐狸揪出来,对了,可丽尔呢,她应该知道一切,她做污点证人再合适不过了,把她带上!”
说着我们就准备行动,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不过,在出发前,我们决定向可丽尔问问具体情况,到时候好制定对策。
“可丽尔,告诉我,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总督,你,还有其他什么人,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和目的。”
看着我要喷出火的眼睛,可丽尔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点什么,不过我什么也不会说,男爵,可丽尔已经彻底失败了,你杀了我吧,这对我是最好的归宿。”
“杀了你?杀了你我还会等到现在吗?可丽尔,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不可摆脱的牵绊,但是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你知道吗,我能从你眼睛里看见善良的灵魂,我能看见你被无数荆棘捆绑的红色的心,你和那些嗜血好杀的暗精灵不一样,你有眼泪,你有爱。你知道吗,你所谓的任务,你的使命,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我们白精灵和人类血流成河,你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毁灭边缘,这是一个善良的灵魂该做的事情吗,你问问你那颗红色的心,你真的愿意这一切发生吗?”
“男爵,你别这样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杀了我吧,可丽尔用死来偿还你们,男爵,别再逼我了!”可丽尔捂着脸拼命地摇着头,她也在受到内心的煎熬。
“很可惜,你的死并不能偿还我们什么,你要想偿还,就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只能告诉你们,梅杜拉女王是非常强大的,她超乎你们任何人的想象,‘斑鸠行动’的第二步计划已经开始,男爵,你们要小心,女王是不可战胜的,她想要得到的,没人能阻止。男爵,可丽尔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可丽尔好想再看看你如五月阳光般的笑脸,可丽尔希望你再抱我一次,就像那天晚上那个温暖的拥抱一样,就当是成全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愿望好吗?”
可丽尔满眼泪光,她好像吞服了什么东西,我连忙将她抱住,大声叫飞阳来救人,飞阳的治愈术金光瞬间亮起,可是晚了,可丽尔吞服的是一种摄取灵魂的毒药,她带着满意欣慰的笑容死了,我第一次看见可丽尔露出这样的表情,充满了爱意,温柔,浓情的表情,可丽尔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轻轻飘进了我的耳朵。
“男爵,可丽尔爱你,自从那首战地之歌后,可丽尔就喜欢上了你,很可惜,我们是敌人……”
我想移开可丽尔还紧紧抱着我的双手,可是那双已经冰凉起来的双手很执着地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放开。可丽尔的眼角泪光闪闪,美丽的脸庞带着令人惊叹的笑颜,可是那双倾城倾国的眼睛永远也不会睁开了,我难过极了,内心紧紧揪在一起,我轻轻地吻了下可丽尔冰凉的嘴唇,可丽尔那双紧紧抱着我脖子的双手突然轻轻落下,她眼角最后一滴眼泪滑落,溅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这轻响一直回响着,回响在我的灵魂深处……
将可丽尔埋葬在庄园一处寂静的花园后,我给那座简陋的坟包上散下了勿忘我的种子,吩咐庄园仆人好生照料。
或许多年后勿忘我会开满这里,我会回来看望你的,可丽尔!
我们一行人踏上返回普罗琳的征程,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也许天边的夕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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