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故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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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兰回到兰苑,发现杨显已去,留下书信一封,言明因得朝廷紧急调令,不得不立即返回开封府,而来不及告辞。
李惠兰此时已经怀有吴太明骨血,她将此事告知千龙王后,千龙王与她商议,决定在隐龙庄举行一场婚礼,但婚礼的主角之一,太明殿下,因故缺席,对外宣称是因商船在海上遇风暴,漂流至海外某国,不能赶赴婚礼,但已有信鸽送信而会,要求婚礼如期举行。
这场婚礼办得十分低调,受邀者只有黄府尹,怀德济,邹礼先,曾聪等人,以及李惠兰的一些好友。千龙王和一家上下变化作人身,以眷属的身份出席。
自此之后,隐龙庄大小事务便暂归李惠兰统一管理。
想起十年后才能再见到太明,李惠兰不由得一阵心寒。她苦苦思维,为何自己现在所爱之人,却不是三百年前舍命相救自己的人的转世。对于杨显,她也只有过一些短暂的美好印象罢了。与现在对太明的思忆,却不可同日而语。
想起这事,她便将这疑问写成信件,请教容德方丈。
信曰:“方丈赐鉴,敬呈者。先前问方丈,昙净转世真相,知是杨显。然我与显却无甚缘分。太明殿下与我三百年来素无来往,却有姻缘之份。这是为何?因不明此理,方丈慈悲,企望解答。专此,祝,颐安。惠兰恭叩,七月十五日清波岛,夜静。”
容德回信道:“惠兰悉。盖情缘与恩德不可混同。而况三百年前昙净相救之恩,今世盗宝案后,汝为其疗伤,已报于杨显,故此缘已了。太明为龙之先世,曾为古人;时汝亦未为白狐,亦为古人。汝殁之日,彼在侧,乃掘地为坟,安汝葬于蓝田。以此因缘,过数万年后,此世之中,汝二人才有此姻缘。汝尚珍视之。专此奉复,顺祝时吉。容德示,七月二十于寺,几前。”
惠兰读过信后,才恍然悟解。若换作旁人,定然不信这荒诞之说。但容德方丈对李惠兰而言,已是异于旁人的世外高僧,故而惠兰深信不疑。
一年之后。
小宝宝已经出生,在隐龙庄内活蹦乱跳。惠兰所救之人,叶宁芳和黄茹,也分别在临安和淳安被她寻到,而找来到隐龙庄做丫鬟帮手。舒淼淼等人,因不惯庄上粗苦之活,惠兰便在淳安盘下一个地面,盖了一家酒楼客栈,让太明赎回的舒淼淼等人前去管治去了,如此也合了她们的脾性。
李惠兰将宝宝取名为吴雪如。
吴雪如渐渐长大,一转眼过了五年。一日,兰苑有客来访。李惠兰到客厅一看,一位依稀就是六年前的四品忠武将军杨显,而递上来的名帖上已经是正二品辅国大将军杨显了;另一位,细细看来,与六年前在成都所见的救太明之人依稀相像,定然就是名帖上的燕雯惠。而此刻,二人乃是以夫妻的身份拜访!
稀客加贵客到访,给这六年来度过平淡生活的李惠兰平添了一份乐趣。李惠兰急忙热情招待,并叫出自己的女儿吴雪如,见过长辈。
三人一别六年,在客厅中各自叙述这数年来的故事。
原来,杨显接到朝廷的紧急调令后,就赶赴成都。因为当时吐蕃和大理利用宗平年的死,新任府尹的方如梦刚刚到任对当地状况还不熟悉,便发起了对四川的攻击。当时曾聪仍然是四川的宣抚使,作为钦差大臣,同时也是四川军事方面的最高统帅。他因为刚返回开封,尚未来得及卸任,四川边境就事发。太宗皇帝赵炅亟命曾聪火速返回成都指挥战事。

当时大宗皇帝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真杨显逃过海难一劫,并在临安兰苑歇息,安然无恙。于是太宗皇帝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曾聪。曾聪因与杨显相熟,接到任务后,就请圣上火速调杨显回东京领兵前去成都府支援。杨显虽遭海难,但在黄豹精一案中已立下汗马功劳,又有赶赴四川的带兵需要,回京便升任为从三品归德将军,即刻领兵前往四川。
后杨显与曾聪在四川指挥作战数月,抵御了吐蕃和大理的军事侵略,并发起谈判缔结了和平协议。后二人在川内镇守了四年多,布置防务,协助方如梦处理军政事宜。在此期间,杨显就结识了太明的救命恩人燕雯惠,二人一见如故,后经方如梦牵红线,曾聪主婚,结为连理。
在第五个年头,杨显和曾聪并被调回东京。因战功积聚,杨显已被渐次升任为怀化将军,怀化大将军,镇军大将军,直至正二品辅国大将军。曾聪则从正二品枢密副使兼二品参知政事升任知枢密院事,即枢密使,掌管军国大事和边境防卫。
杨显在京城安顿后,就受曾聪之托,借前来沿海视察海防之机,来到临安拜会李惠兰。
关于太明失踪一事,杨显等人已知大概。杨燕二人都颇为感慨,同言李惠兰这六年来过得辛苦。
而这六年来,李惠兰虽不能迅速接回吴太明,却也能够通过玉如意的妙用,查知吴太明所在之处,并进行短暂联系。
虽然此事机密无比,但因杨显和燕雯惠都是生死之交,李惠兰也向他们透露了一些细节。
那时,吴太明为龙子,忽被转至北俱芦洲。由于北俱芦洲男女没有婚姻之事,来往处置自由,吴太明极不习惯那边文化,到达不久便寻求方式返回中土南瞻部洲。
在北俱芦洲,天神们的最高统领是多闻天王,即毗沙门,也被称为施财天。吴太明找到多闻天王后,向他陈名了原委。天王于是告知太明,从北俱芦洲到南瞻部洲,做好准备需要一天的时间,路上行程需要八天时间,而到达后,又需要经过增长天王部署的详尽检查,花费一天时间后,才可以进入人间。
由于天宫一日,人间一年。这天上十天的行程,就相当于人间十年。这第六年已经是吴太明行程的第五天,他还需要经过五天,才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时间对于人间的李惠兰和吴雪如而言,则是五年。
经过这些年,吴雪如已经长成一个五岁的可爱小女孩。她智慧超人,读书记数几乎过目不忘,而今已经学上了琴音韵律。已经拥有千余年寿命的李惠兰因为见多识广,人间之学几乎无所不晓,便把自己千年所学悉数慢慢地传授给吴雪如。作为龙女,母亲又是修**身的白狐仙子,吴雪如的资质就可想而知了。区区五岁就已经大略知晓历史、诗文以及音韵之学。鉴于她身躯尚小,李惠兰除了教她一些简单的呼吸法门之外,没有教她更多有关武艺和仙学的知识。
吴雪如见过杨显和燕雯惠而为长辈时,显得非常礼貌。杨显和燕雯惠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不禁乐开了怀,一面又被李惠兰逼问什么时候能出个小宝宝……
杨显和燕雯惠在兰苑用过午饭之后,决定邀集黄国丰一同前往大圆觉寺,探望老方丈容德大师。李惠兰这些年虽经常前去探望方丈,却也愿意与他们同往。
于是,李惠兰带上吴雪如,与杨燕夫妇一起,备车先前往黄国丰的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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