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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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申伟压在了身下,申伟的气息环绕着唐睿的脸。申伟暧昧地冲着身下的人道:“小睿,我是真的很想你,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你……”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攻占了唐睿的嘴唇。唐睿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脑子里此时胡乱的盘旋着一些话,既有秦耀祖的,也有申伟的……
“我不叫废物,我叫秦耀祖。”
“夏睿……好名字。”
“原来你住这儿啊?”
“你那股子骚劲儿,老子最TM喜欢了!”
“我回来了,刚到,你今天还上班吧?”
“我还是送送你吧,你家楼道的灯好像坏了。”
“好吧,就找你说的办吧。”
……
“我一点也不跟你制气,你说什么我要听不进去就当没听到;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也绝不逼你去做;你说的对的,我立马照办。”
唐睿的思维停留在这句话上——是啊,秦耀祖不就是个从来不跟我制气,一直都默默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人吗?自己不是也默认了,就算自己那么劈头盖脸不是好人心的“掐”他,他还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唐睿才不相信你秦耀祖只是为了补偿我才跟着我!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申伟已经开始为他解裤带了。唐睿一把抓住他的手,申伟愣了,唐睿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屋外的挂钟此时正好响起,敲了九下。申伟向泄了气的皮球,一脸无奈的从唐睿身上下来,躺在床上。他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不甘心,当初如果自己好好把握,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局面。
唐睿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就出门去了卫生间,他暗自琢磨秦耀祖怎么还不回来道歉,他明明不知道自己今天休假的。如果他愿意会来继续跟自己在一起,唐睿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可是转念一想,哪个大男人愿意这样几乎天天被“掐”,况且唐睿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心爱的人”……
这晚,床上的两个人异常的安静,就连对方呼吸的声音都听得真切。唐睿背对着申伟,他睡不着。等了一晚上,秦耀祖别说露脸,就连个短信都没有。他有些失望,可是又觉得自己为他失望根本就毫无道理。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那个傻大个了?
虽然是在自己心里问出的这个问题,可是唐睿还是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一个月吧?自从傻大个知道自己家了在哪儿之后,他们俩可是天天见面。虽然中途他去参加了比赛,可是唐睿心里是盼着这个人回来的。虽然之前秦耀祖口无遮拦的说了些让他不高兴的话。可是蔚姐的话说的对,自己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人家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你唐睿还想怎么样啊!
想着他一翻身,后背正好压在申伟的背上,唐睿心里一紧——要是把这小子弄醒了,还不真的把我给做了?想想过去,申伟每一次想压他从不跟自己打招呼。虽然他变了不少,可是唐睿还是不能对他完全放下戒心……
可是他刚才为什么会因为想起秦耀祖而拒绝了申伟呢?难道不是因为当初申伟对自己的感情毫不认真吗?唐睿想着想着,困意袭上了他的眼皮,两眼渐渐闭上了。
唐睿料想之外的,他身后的申伟没有睡着,而是在一点一滴的回想着往事。
当初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唐睿,只是因为他陪在自己身边久了,产生了很重的依赖感。听到唐睿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确实惊喜了一下,后来也想过用所谓的“爱”来挽回。可是感情这东西装不来的,当初自己离开了他,是因为他认清了自己对唐睿的感情;如今回来了,他想重新开始,可为什么唐睿就这样投入别人的怀抱中了呢?连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宣判了自己的“爱情死刑”。申伟这次回来可是下了决心要和唐睿好好的过日子,但是爱情这东西强求不得,既然唐睿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意思了,那他还是作罢吧……
从那以后,申伟每天都会泡在网吧找工作,偶尔看到旁边的人在打CS他也只是消遣一会儿,然后快速的调整心态继续找着他的“归宿”。他心里清楚,他再这样赖在唐睿身边,也唤不回当初他们两个人的那种感觉了,所以他选择尽快离开。
唐睿的日子可以说是百无聊赖,田主任让他修改郑导播写的那篇节目策划。可是郑导播写的很简单,只把主要的程序性文字写上来了,关于节目内容只字未提。唐睿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这是自己的节目,决定这个节目灵魂的工作还是得由他来做。所以他这几天可谓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直窝在家里面不出门,姚蔚蔚劝他再不出门散散心,他就快长毛了。虽然台里不催他,可是如果他还这么一点主意都没有,这份工作怕难保了……
申伟这几天也早出晚归的几乎等于不见踪影,秦耀祖就更别提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唐睿想不通,当初粘自己粘得那么厉害,怎么就那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活该,谁叫你当初对人家那么刁?”姚蔚蔚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手里扒着唐睿刚从楼下带上来的哈根达斯杯装冰淇淋。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么对他,我总觉得即使我这么对他他也会永远守在自己身边。”唐睿坐在姚蔚蔚对面的床上,悲惨的看着姚蔚蔚身旁的两杯哈根达斯,这女人把自己那份都作为换取心理咨询的条件要去据为己有,无辜的眼神时不时的在向姚蔚蔚闪烁。
“别说什么永远!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人都是会变得,不然你以为申伟那小子为啥现在这么乖?”姚蔚蔚的话一针见血,唐睿虽然觉得在理,可是还是有点失落。
“可是他当初明明对我那么好啊……”他还是对秦耀祖有所期待。
“打住!你想说什么?他对你好,所以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姚蔚蔚咬了口乘满冰淇淋的小银勺,接着说,“别傻了你!他是直的!”
这话一说出来,唐睿感觉自己刚才还对那个傻大个抱有一丝希望,现在这死希望也被姚蔚蔚给捏死了,他就像个被关在停电的电梯里的密闭空间恐惧症患者,突然感觉透不过气来……
“他,自己说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无精打采的冒出一句话。
“是啊,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还给了他一耳贴,告诉他让他好好回家想想。唉,谁知道现在变成了这样……”姚蔚蔚放下手上的小勺子和冰淇淋,上前坐到唐睿的身旁,摸着他的头,“小睿,其实这都没什么的,现在申伟不是回来了吗?人家现在对你不错,虽然有点不着家,但是我相信如果你还想回头,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唐睿不语,他和申伟一样都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适应对方,过去那段日子是不可能重演了。大家的生活模式已经变了,再过回过去,那简直就是猴子吃麻花——蛮拧。
好半天,唐睿垂头丧气的踱回屋子里,姚蔚蔚望着他的背影,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秦耀祖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先是比赛回来之后的各种庆功宴要参加,这些应酬过后就是持续不断的猎头人士的问询;总部的人说要提拔他,让他尽快写个述职报告;就连约他拍广告的行程都排到夏末秋初了。别说找唐睿,他这几天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身旁的求爱者更是走马观花似的来了一批又一批,当然以女性居多,星星点点的可以看到少数男同胞的身影。他们的条件大都可圈可点,要不就是旗鼓相当的名模;要不就是腰缠万贯的富姐儿;偶尔会遇上一些年轻的尚未涉世的弟弟妹妹,可是他们都还是孩子,青涩的可以。秦耀祖根本就没办法把这些人和“恋人”联系到一起,他虽然已经很久没见到唐睿那小身板儿了,可是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他自己也开始觉得邪门儿,当初在酒吧只不过是想逗逗这个活蹦乱跳的小DJ,可没想到这小子那张活灵活现的脸就这么烙在自己的心里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秦耀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联系唐睿。他一想起唐睿就那么冷冷的拒绝了自己的好心,心里就瞬间凉了半截儿。
他在健身房有一个老客户,那就是田主任,田主任人老心不老,经常来健身房。别以为他是来锻炼身体的,他其实就是为了找个不错的床伴而来——他把自己的理由美其名曰:寻找下一任接班人。
那天,田主任好不容易约到了秦教练的时间,还没怎么开始练,这边厢已经忍不住了:
“最近小睿过的还好吧?”
“你说Raymond啊,他没来上班啊,我不知道。”田教练卖力的瞪着单车,汗很快就渗了出来。
“他怎么没上班了?又辞了?”秦教练惊诧的眼神让田主任看出了端倪。
“他没辞啊,我放他假,回去准备节目去了。”田主任的眼神渐渐邪恶起来,嘴边露出了笑“怎么?秦教练想他了?”
“没,没有……”秦教练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安心了,他以为自己一离开唐睿,那小子就撒手不干了。还好不是这样,不然他得自责死。
“秦教练,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田主任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虚心请教,反而像是在严刑逼供。秦教练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田主任表情变化,还在看着单车上的计数器:“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喜欢Raymond?”田主任说完,还在邪邪的笑。
“还好,挺喜欢的。”秦教练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田主任已经笑出声儿来了。
“哈哈,我就说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然你不会缠人家缠的那么死。”秦教练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不觉说的话虽然发自肺腑,可这明显听者有意。他的心里越来越如乱麻一样纠结起来,心不在焉地把单车的速度按快了一倍,田主任的身体开始剧烈运动起来。他刚想跟秦教练说,秦教练就回话:“我去给你拿你下周要喝的蛋白粉,你再蹬半个小时。”然后只见这个大块头失魂落魄的踱进了员工休息室,剩下田主任在哪里上气不接下气的疯狂瞪着那机器……
秦耀祖纳闷,自己明明是个直的啊。行的端坐得直的男子汉,虽然不能顶天立地,可是他从不做小人之事。但他好像对于男子汉的定义并没有包括进男女之事,他从没想过,以至于前女友跟他分手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都不知道。两个人好了2个月,对方是那种很成熟的职业女性,这两个月前女友一直在暗示这个傻大个,可是傻大个根本就没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女方忍无可忍提出分手,这秦教练竟也答应了,在他的印象里前女友给他的感觉还不如唐睿来得强烈。他那天是第一次去唐睿那个酒吧,见到台上的DJ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想要上去认识这个人,于是壮着酒胆就过去了,却弄巧成拙……
晚上下班了,为了补偿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快累得虚脱了的田主任,秦耀祖请他去西餐厅吃饭。
“说说吧,不然我可不原谅你今天这事儿哦。”田主任拿刀切着牛排,餐厅的灯光非常的亮堂,来这边的都是些商务人士,几乎都是吃工作餐,或者谈公事。
“说什么啊?”秦教练招牌性的茫然。
“说说你和Raymond啊,你知道的。”田主任重申了一遍他的问题,虽然在来餐厅的路上他问了半天,可是都被秦教练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我们没什么的啊……”秦耀祖用叉子插了一片生菜放进嘴里嚼着。
“还没什么?刚才你都承认了,再说你们俩走得那么近,别说是我,就连那些狗仔记者也在挖八卦。你就跟我直说了吧,我也不是外人,没准儿还能给你提提建议,出谋划策……”田主任不愧是圈子里的老手,这连珠炮似的一通狂轰滥炸,可怜的秦教练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是怎么认识的唐睿,又是怎么和他相处,最后是怎么跟他闹僵的。
“我就说最近觉得Raymond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你身上啊?”田主任听完他的陈述之后,吃掉了最后一点牛排。
“他怎么不对劲了?是不是不想干了?”秦耀祖不自觉的又开始间接关心起他来。
“这倒不是,不过让他做节目文案都好几天了,他说一点头绪都没有。昨天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也不说……”田主任努力回想这昨天那通电话的内容,“不过听语气好像没什么精神,是你冷落人家了啊。”田主任说的漫不经心,可是秦教练的心里想不明白。
“可是不是我冷落他,明明是他不让我去接他了。我又找不出别的理由去找他,加上最近忙……”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不让你去接他,那也没说不让你跟他见面、通电话、发短信啊。”田主任义愤填膺的挖了一大勺面前的提拉米苏。
“我以为他烦我了,不想见我。”秦教练招牌式无辜状再次出演。
田主任无语,他把整块的提拉米苏塞进嘴里之后,问了个令一般人的汗颜问题“你以前喜欢过男人吗?”
“田主任,我不是同性恋。”秦耀祖辩解。
“我没问你是不是,我就问你以前喜欢过吗?”田主任紧咬不放。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瘦瘦的,头发短短的,哦对了,胸部不能太大,**也不能翘。就那种身材看着特别顺的。”秦耀祖边想边答。
“那性格呢?”
“阳光,活泼,最好爱运动。”听了教练的描述,田主任的脸上仿佛看的出他已经有了答案。
“是不是最好两个人能天天在一起,别人还不会觉得你们两个是一对儿?”田主任冷静的问着,表情严肃起来。
“对对对,我跟唐睿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看他那表情丰富的脸,我就觉得很有意思。”秦耀祖终于入套了,田主任满意的笑了出来。
“秦教练,你是GAY,鉴定完毕。”田主任喝了口服务员上上来的鲜榨果汁,淡定的靠在椅子上。
对面的秦耀祖惊诧的“啊——”了一声,然后传来的是田主任的笑声……
餐毕,秦教练恍惚的精神让他并非出于本意的被田主任邀请去酒吧一叙。
田主任带他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GAY吧。可是秦耀祖完全是被拐带来的,刚进大门扑鼻而来的古龙水味儿就让他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买了门票进去,田主任带着他穿过走廊,向舞池走去,所到之处充满着男人的脸孔,想要寻找个娇小点的五官却发现也是男人。
田主任平时在健身房就人缘甚好,到了这里更是如鱼得水,一路上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秦耀祖看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暧昧,都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可惜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个傻大个的眼睛里根本就看不懂你们的勾引。
找了个舞池边的位置坐定,田主任替他要了瓶嘉士伯,而自己要了杯红粉佳人。在这里田主任终于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大胆的喝着他想喝的鸡尾酒。
秦耀祖的目光一直在扫着舞池里的众人,除了零星几个看起来像是女性的物体闪进他的视线,剩下的统统都是各色各样的男人。他们的舞姿或妖娆,或挑逗,而和他们伴舞的对象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田主任看到秦教练充满疑惑的目光之后,他瞟了一眼秦教练的关注对象,贴在他耳边说:“这里的男人只跟男人跳舞,女人也只跟女人**。”
虽然舞池里的隐约震耳欲聋,可是田主任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秦耀祖的耳朵里。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进来之后就一直觉得怪异。
不觉间,秦耀祖望到了舞池对面的DJ台,可让他失望的是上面欢快的扭动着戴着一个巨大耳塞的不是唐睿。就在那一刻,舞池里两个男人竟然抱在一起狂吻了起来,田主任拽了一下秦教练的衣角,指给他看。

“噗!”一口啤酒全部祭了土地爷,旁边的路人庆幸自己躲得快的同时也不忘瞪他一眼。秦耀祖感到诧异的同时,身体的某个位置竟然有些激动。
“他们都是男的!”秦耀祖的话差点让田主任也喷了。
“哈哈,我知道他们都是男的,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搞了?”田主任调侃他。
“可是,男的跟男的那样是不正常的啊!”秦耀祖的话一出,立刻招来周围人的白眼。这男人简直傻的可以,说他不是“直”男田主任都敢跟说的人拼命。他立刻拿起手里的冰茶,拽着这“直”男灰溜溜的遁逃出去……
到了静吧的房间,这里安静了许多,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男人和男人窃窃私语着,有的在挠对方的手心,有的借机摸对方的腿。而且很多人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都和田主任如出一辙。秦耀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仿若走入了一个异世界。
“你不会被吓到了吧?”坐定之后,秦耀祖半天不说话,田主任突然觉得有点扫兴。
“没,没有,我在想,如果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秦耀祖陷入深思,过去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个同性别的人是否有在一起的可能性,跟别说让他去想象两个男的在一起的生活了。
“其实就和你跟Raymond在一起一样。”田主任脸上还是挂着笑,他的兴致一向很高,尤其是开导一个连“同性恋”都没正确理解过的人。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太一样。”秦耀祖还在挣扎,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被定性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哎,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你跟别人上过床吗?”田主任的笑收了起来,看得出他的正经劲儿。
“没,没有”秦耀祖细数和前女友在一起时的每一天,他们除了有空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去公园儿散散步,或者去商场给她买衣服,买首饰,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对,从没想过,这男人正经到连起码的生理需求都忘记了。他寂寞的时候就自己在家跳跳绳,跑跑步,或者到健身房巡视一遍。虽然他平时休息的时间很少,可是对唐睿,他可是把所有应酬都推掉来等他,负责接送,保证他的安全。
“那你想象一下,Raymond**在你面前,抱着你,你会有什么反应?”田主任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下流,但他只是引导面前这个“直”男。
秦耀祖闭上眼睛,眼前是在DJ台上扭动着的唐睿,唐睿脱下了那件稍显宽大的T恤,然后是沙滩短裤——他竟然在心里抱怨DJ台挡住了视线——一条纯白色的内裤包裹住了唐睿的关键部位,细细的腰身在重低音震动的空气中扭动着……
酒劲儿渐渐上来了,秦耀祖明显感觉到裤裆的部位变得紧绷,他的脸开始发热,面前的田主任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甩了甩头,唐睿的影子挥之不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生理反应出卖了他。田主任笑着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然后就看到田主任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了。
怎么都是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都是这个男人?都是你!唐睿!
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往酒吧外面走,路上和行人磕磕碰碰的,看的出他已经醉了。尽量镇定的找到唐睿的手机号按了下去,然后秦耀祖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喂?哪位?”电话里传出唐睿的声音,他没有秦耀祖的号码,那边不说话,唐睿又重复了一遍。
“唐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秦耀祖问出了他的疑问,他已经极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的,我喜欢男人。”唐睿听出来是那个傻大个的声音,他淡淡的回答着。
“MD,你不好好跟你的男人在一起,干嘛拖我下水?!老子被你害了!老子完了!!”说完秦耀祖挂了电话,钻进路虎车中,躺倒在后座上……
呆立在床前的唐睿,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把电话里的忙音挂断,躺到了床上。
心绪还是平静不下来,他还在想着秦耀祖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唐睿把他拖下水?笑话,当初是他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我的,我赶都赶不走。如今又跑来喊冤,小爷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可是转念一想,唐睿又开始不自觉的有所期待,秦耀祖说他被自己拖下水,难道这意思是说,他喜欢自己了?
反复的挣扎中的他,被刚从外面回来的申伟看到了。申伟从开门进屋到推门进来,这整个过程唐睿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陷入对秦耀祖情感走向的纠结中了。
“你怎么了?脸上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的?”申伟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床上,正好盖在唐睿身上。
“啊?!我吗?我没事儿啊,嘿嘿,嘿嘿。”唐睿的心虚完全写在了脸上,申伟看了只是叹气:“你什么时候才会变的坦率一点啊……”
“我现在还不够坦率吗?我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啊……”唐睿想赖过去。
“我说的是你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别装得若无其事,这样下去痛苦的是你!”申伟坐下开了电脑,屏幕上的窗口图标闪烁。
“我,我哪有?!”唐睿被抓到把柄,底气不足起来,不过仍然是他擅长的硬撑。申伟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吐出几个字:“蔚姐都跟我说了,你就别装了。”
“啊!那个大嘴女人说什么了?!”唐睿的话音刚落,隔壁屋就传来一个貌似天音的女声:“刚才谁说我是大嘴女人的?!敢不敢再说一遍?!”
“啊!我在说梦话,是梦话!”唐睿冲着那边狗腿的回着,转过来小声的问申伟,“她都说啥了?”
“她问我还对你还有没有感觉,我说有,然后她有跟我讲了一遍你跟秦教练的认识经过。就这样。”说着他打开了网络连接,开始上网。刚才有个公司约他明天面试,他要看看这个公司的背景资料好做准备。
“就这样?有没有说别的?比如那个大傻子‘有心爱的人’啊,或者我们的感情是无望的啊?”唐睿还想探听出点什么东西,可是申伟不买他的帐,自顾自的看着网页,“什么嘛,一个个都跟我这里藏着掖着的,老子懒得想了,爱咋地咋地吧!”他穿上拖鞋,自讨没趣的进了卫生间,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他招牌式的蹩脚流行歌曲。
“小睿啊,你换下来的衣服扔洗衣机里吧,我明天一起洗了!”冲着洗手间壤了一句之后,申伟正准备关机,然后接着唐睿洗完去洗澡,突然看到桌面上有个写着节目策划的WORD文档。这几天总是听唐睿在电话里跟那头说着节目啊,文案之类的,他开始好奇了起来,点开了那个文档……
晚上,唐睿在床上辗转反侧,申伟知道他睡不着,想去安慰下他,但他想起来唐睿是为秦教练的事情而烦恼,他也开始挣扎起来。他数着唐睿翻身的次数,如果凑够了20,他就去安慰他。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数够了20,唐睿自己说话了——
“小伟……你睡着了吗?”唐睿的声音很小,好像在试探着,因为申伟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半天都不动,他怕把他吵醒。
“还没有,你睡不着啊?”申伟翻过身来,面对着他。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睿的声音有点委屈,申伟心软了,他把胳膊一伸,示意唐睿过来。唐睿挪动了下身体就钻进了申伟的怀里,申伟的手温柔的绕了过来,扶着唐睿的肩膀。
“小伟,你喜欢过我吗?”唐睿的没有抬头,依偎在申伟怀里。
“当然喜欢过,现在也还喜欢着。”申伟很清楚自己心理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不会像唐睿那样口是心非。
“那,如果当初咱们没有分开,你说现在咱们还能像这样抱在一起吗?”唐睿的话问的怪异,可是申伟听懂了,这里隐含着唐睿对自己那时犯的错的埋怨。
“能吧,我不知道,我不相信永远,但是我相信爱情。”申伟叹息着,他明白两个人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最有可能的是永远爱着对方……
“要是,我像这样躺倒别人的怀里了,你还会爱我吗?”唐睿看似无辜的问题,把申伟给问住了。他说不出来,如果真有一天秦教练和唐睿不再纠结了,他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愿意喜欢着爱着怀里这个人。
“嗯,会。”唐睿听了申伟的肯定,终于安心了,他停止了他的问答题,渐渐睡去。而申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同时明白终于到了自己该跟唐睿说再见的时候了……
早上,唐睿出奇的睡得死,蔚姐出门的时候门关的山响振醒了申伟。
他爬起来,揉着眼睛,想起了昨天的计划,简单洗漱之后开了电脑,开始修改起昨天看到的那篇文案,1个小时后,他伸着懒腰把文案连同自己的联系方式发了出去。然后穿上衣服准备接着去网吧找工作……
唐睿醒过来是被枕边传来的一阵急切的手机铃声吓起来的,他看也不看的接起电话,那头还是昨晚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小睿吗?我们能不能见个面?”
路虎车如约出现在唐睿家楼下,唐睿随便的套了件卫衣,下楼来。现在的他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坦然面对秦耀祖,但是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上了车,秦耀祖也不说去哪儿就开了起来。唐睿也不问,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直到车又开回了唐睿家的小区里面。唐睿忍不住了,他转身就要开车门:“要没什么事儿我回去了啊,还有事儿要忙呢。”
“等等……”秦耀祖抓住了唐睿的小细胳膊,突然又缩了回去。
“还有什么快说,说完我好上去。”唐睿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我……就要调走了。”秦耀祖吞吞吐吐地,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他自己都为自己起急。
“哦,是吗?恭喜啊。”此时的唐睿心里一沉,但是他还是死要面子的装作若无其事。
“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秦耀祖已经到极限了,这样委屈求全的话他保证这辈子不再说第二遍。
“没什么可说的,你去找你心爱的人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单元里面,然后冲上自己家的那层楼,快速的打开家门,从阳台上向下望。他期盼着看到秦耀祖打开车门,来敲他们家门,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谈一遍,最后皆大欢喜——可是路虎还是开走了……
半天过去了,唐睿一直呆呆的在窗户边站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的错估了对方的感情,又一次自己一头热的纠结来,纠结去。他此时已经失望透顶,心里空空的,他不知道自己在盼着什么,仿佛想从街角的尽头看到那辆路虎再次拐进来,可是……
姚蔚蔚回来的时候唐睿已经快僵成一尊雕像了,她吓得赶紧给申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申伟回来的时候,姚蔚蔚已经把唐睿扶到床上躺着了。看着唐睿眼睛直愣愣的,姚蔚蔚起身就给了申伟一个大嘴巴——
“都是你害的!如果你当初不走,小睿也不会变成这样!”姚蔚蔚的声音里隐约透着哭腔,当初申伟这一走,不仅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同时也带走了唐睿的心。从此唐睿开始变得没心没肺的,整天沉溺在音乐和网络之中。除了工作,他没有任何会跨出家们的活动。姚蔚蔚起初也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真的上心了,可是问他他也不说。结果有一天,她下班回来看到唐睿就跟今天一样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的望着……后来的那几天他都沉浸在一种低落的情绪中,直到唐睿他妈来看他,他才跟他妈哭诉自己被骗了,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
她知道唐睿一直在装,他想装的自己不在意,他死要面子,可是他最后也没办法背叛自己的心。他是个容易动心的人,可是他不会收拾自己的感情,这一点来讲,唐睿比姚蔚蔚还要脆弱。
“我,我知道,都怪我!我这不是回来弥补他了吗?怎么还是出乱子了……”申伟的忏悔是真心的,他一点埋怨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秦教练!”说着他就往外走,姚蔚蔚一把抓过他:“你上哪儿找?我都不知道他住哪儿,你找的到他吗?”
“不是吧?都相处那么长时间了连住处都不知道?”申伟感到不可思议。
“我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我男人。再说,每次都是他来接小睿,小睿这脾气你也知道,从没有问过秦教练家住哪儿之类的私人问题。”姚蔚蔚耐心的给他解释。申伟还是想不通:“他们就一直这么绷着?”
“绷着呗,本来以为秦教练这人证号对了小睿的胃口,脾气好,人踏实,又上进。可是没想到小睿不肯承认他喜欢上了秦教练,那边也一直否认自己喜欢小睿……”姚蔚蔚不语了,望着唐睿已经闭上的眼睛,她很自责。作为从小看唐睿长大得自己,竟然让他受了两次伤……
“唉!都怪我……”申伟懊恼的坐到了唐睿的身边,他一面狠狠得攥着拳头,一面抓着紧紧握着唐睿伸出被窝的手。
姚蔚蔚守了半天也不见唐睿醒过来,申伟把她劝去睡了,自己却在床边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唐睿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查看着自己的手机。申伟看了,以为他又魔障了,冲过去就把手机夺了过来。
“你干嘛?”唐睿嗔怒。
“小睿,没事了吧?”申伟拿着手机,想确定一下面前这人神志清醒。
“我有什么事啊?”唐睿语毕便伸手过去夺那机子。
“我听蔚姐说,你昨天在窗户边儿上站了一天……”申伟手上一松劲儿,唐睿就把手机拿了过来。
“说什么啊,我不记得有这事儿。”说着他继续看着手机。
“那你现在在干吗?”
“我看看昨天田主任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每天都会催我赶文案的,怎么昨天没音儿了……”说着自顾自的继续着。申伟确定他没事了,但是听到他说田主任,还是有点心虚。想了想还是别告诉他的好,自顾自的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自从那天之后,唐睿不魔障了,反而神清气爽起来,仿佛在他身上从来发生过哪些是一样,对秦耀祖只字不提。虽然电台那边他联系过了,田主任让他别操心,继续放他的假,可是他还是有点担心起自己的前途来——话说他工资还没发下来呢,上回肖经理给的那点钱也快花完了。不过老妈有按时打钱给他,暂时还不缺钱用。
姚蔚蔚对他也放心了许多,倒是担心起申伟来。这几天申伟忙的连人影儿都见不着,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快半夜了才回来。
周五晚上,她商量着和唐睿去游乐园散散心,正跟唐睿讨论的热火朝天,申伟回来了。唐睿高高兴兴的跑去邀请他明天一起去玩,可是申伟却拒绝了——
“为什么?你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呢吗?”唐睿埋怨着,申伟回来那么久,他还没跟他一起出去玩过。
“不了,我找到房子了,明天搬过去。”申伟笑着继续推辞。
“你要搬走?干嘛不住了?”唐睿奇怪,里屋的姚蔚蔚也听到了,走了过来:“也别急着那么快搬嘛,那边应该没那么快就能住进去吧,总的收拾收拾是不?”姚蔚蔚冲唐睿眨眼。
“是啊是啊,明天你就跟我们去玩吧!”唐睿应和着。
“其实,我找到工作了……因为这边离那儿比较远,所以我得搬到附近住。”申伟一点都不为所动,这让唐睿有点奇怪。“而且这几天我那么忙就是为了能尽早搬进去,每天都去收拾屋子,今天已经都弄好了,我明儿一早就过去。”
“那,我们就不强求你了,有机会带我们去看看新家!呵呵。”姚蔚蔚听出来申伟不愿多解释,帮他找台阶下。
“好,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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