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８
“算了…”不知道是和誰在說話，皇甫訾微微鬆了手，這種淩虐的感覺…沒有快感，只有一種莫名的心酸罷了。
“不久…我就要迎娶宰相之女了，你當真不在乎？”皇甫訾的發問換來洛壯久久的沈默，他冷笑著走出房門。
這個男人…不在乎…不值得被愛。
洛壯並不是不在乎，只是他的狀態容不得他再多想什麼，頭像快要爆裂一般，有些東西應該被想起，但是卻又被遺忘了，到底是什麼？
破碎的畫面，同一個人…虛偽的微笑…冰冷懷抱，漂亮的臉…自己挺著大肚子…
“啊…”終於痛苦地喊出聲來，到底是什麼，什麼東西藏在他的腦子裏，出來出來，將頭狠狠地撞上一邊的石牆上，不一會兒便見了紅。
“啊…”原本已無力支撐身體的腿卻在此刻支撐起了整個身龐，到底是什麼？什麼？我忘了什麼？
洛壯想跑，卻無奈鏈子纏住了腳踝重重地摔在地上。
溫馨與冰冷，愛與恨，他的好，他的壞全部摻雜在一起，還有那些似乎完全沒有出現過的畫面，是怎麼回事？！
疼，無緣無故的疼痛感，清晰地傳入大腦皮層，仿佛有什麼腐蝕著神經。這種感覺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
在疼痛中…竟麻木起來，睡吧…睡醒了就不會疼了，昏昏地睡去。
◆◆◆
“啪啦…”屋外的嘈雜使得洛壯醒來，脊部劇痛，頭也餘留淡淡的疼痛感，但是已經減輕許多。
“洛爺。”在嘈雜中，梅子推門進來，“你醒了？”梅子的語氣中透露著高興。
“外面，怎麼了？”看了梅子半天才問出這一句，“有什麼喜事麼？”只有在喜事來臨之日王府才會如此熱鬧，心裏也已經猜到些什麼，但是還是不想去承認，不好的預感…
梅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將洛壯證實了一大半，輕歎了口氣“說吧…我…能挺住。”這樣另類的堅強讓梅子紅了眼。
“洛爺，今天是王爺他…迎娶宰相之女的日子。”梅子斷斷續續地說完，似乎也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來了一大群大官，皇上也來了…”
“哦？是這樣麼。”洛壯的表情漠然，“我睡了多久？”已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洛壯扯出微笑，梅子則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三…三天…”梅子愣愣地說出，雙手握成了拳狀。
洛壯笑得更加燦爛了，剛毅的臉上配上這樣的微笑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洛爺…”梅子低下頭，微微顫抖的肩膀表示她的情緒很激動，“梅子求你…”唰地抬起頭，“不要再笑了。”
“呃？”洛壯假意把玩鏈條，卻看見那份刺眼的金，情緒差點失控，“我開心，快樂有什麼不好麼…”明明有了哽咽的破音卻還是頑固地笑著，他怕他不笑，就忍不住哭出來。
梅子慌了，洛爺瘋了，心愛的人婚娶，他卻不是主角，這樣的感覺…竟叫快樂！？
“洛爺，我們走好不好…我們走…”性情耿直的梅子再也無法忍受洛壯傻傻的行為了。
“走？”洛壯大笑，“我們…能走到哪裏？”這天下再大，都是皇甫家的勢力範圍。
何況…這鏈子…
“不管走到哪裏，都不要再待在這，何況您還是洛府的少爺，我們去洛府好不好？”梅子一語驚醒夢中人。
“回府…”他竟忘了他還有家可回。
“好，我們回府上。”洛壯答允下來，卻又在下一刻犯了難，“這鏈子…”
“這還不簡單…”梅子從身後拿出一把精巧的鑰匙，“我有鑰匙。”說罷便為洛壯開起鎖來。
“你…你為什麼會有？”洛壯驚愕於這一點。
“呵呵，小獒的鏈子嘛，每個下人都有鑰匙的。”梅子麻利地打開鎖。
是啊…這是狗鏈嘛，洛壯聳聳肩。仿佛絲毫不在意，眼中的痛楚格外分明。
“走吧…洛爺。”梅子猶豫了一下握上洛壯的手，將他向外面拖。
洛壯的手是冰冷的，但是體溫是能互相傳遞的。梅子溫暖了洛壯。
七繞八繞便繞出了埠獅苑。
“梅子…”一個丫鬟向梅子打著招呼，不妙，洛壯想都沒想便藏身於旁邊的大樹背後。
“啊…這不是小藥麼，來我們去玩吧。”梅子緊張地說著。
“傻丫頭，玩什麼啊，今天是王爺大婚的日子，我們忙得不可開交呢。”小藥丫鬟總覺得梅子不太自然。
“哦…哦，我都忙糊塗了，那走吧…”卻又假裝想起了什麼事情，“我還有點事情，你先去忙吧。我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立刻去。”
好容易才將丫鬟騙走，梅子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梅子…”藏在樹後的洛壯喊著梅子的名字，走過來，握住梅子的手“謝謝你。”
梅子害羞地笑了，“我早把洛爺當哥哥了，雖然我的身份卑微…”
“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洛壯拉著梅子向前，希望能夠早日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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