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闷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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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闷棍?真相?
“早,部长。”“早,部长”
等到颜惠庆走过,但他微笑颔首与众人一一打招呼的亲切样子,让一个个刚才恭敬肃立与他刚打过招呼的外交部的大小官员,马上憋不住了,低声交流自己的诧异,
“部长今天很是高兴啊,没有板着脸。”
“没来由,这几天的腌臜事,还没处理,怪了。”….
民国的外交部长颜惠庆此时因为总理梁士怡的“请假”还代理总理一职,这时确实很轻松。
尽管他早体会到了一个没有公信力的中央政府的妙处,1月29日后的两天,英国日本的抗议照会文书已经堆满了外交部的书案。对于两国提出的种种条件他一概不予反对,当然也不予赞成,一个子“拖”。
对于日本领事就差说出“日本可以自行采取任何应对举措”这样直白的话来;
对于英国领事,作为亲英美的他当然说话直白一些,把华盛顿和会上英国代表贝尔福有辱中国代表顾维钧的问话“中国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拿来说明中央对地方的无力管辖的真实状况。
可是每天应付两国的领事,特别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日本领事,他的心情怎么会好的了,每天板着脸也就不为过了。
拖了几天,麻烦大了,“四川督军署公告,川江战事紧张,为避免友邦不必要的损害,自本公告颁布之日起,长江宜都以上河段禁航,滞留川江河段中外船只必须遵从督军署调度有序出川。
不良人士持械施暴,引起友邦人员伤亡,故滞留四川友邦人员不得私自携带任何武器,携带武器者必须到督军署指定部门登记并得到允许方可持证挟械。
上面两款政令若有违犯者,视同敌对,后果自负,谁不相信的就试试吧。2月1日”
公告一如陈建锋的通电风格,白话,生硬,甚至粗鄙不堪,公告一出,众皆哗然,友邦惊诧,各种抗议照会纷沓而至,迅速堆满了外交部的书案,约见外交部的官员,又拜会了总统总理。
好在中国一句老话,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愁,麻烦大了也是个麻烦,徐总统的原话是“那就是个棒槌。”友邦人士急忙询问翻译,原来棒槌就是二楞子,一根筋。而随员的消息打探的更为详尽,那个督军还是绿林出身,绿林好汉就是罗宾汉。
颜惠庆却有自己的发现,发现最初闹腾的最厉害,也是事件的主要关联国家英国的领事反而随着公告的颁布没有任何反应,连来外交部走个过场都没有;还有美国,自始至终就没有递交过任何照会。
更让他不理解的是一直像狗皮膏药抓住点事情就揪着不放手,不得到点好处不罢休的日本却也没有了动静,这次日本人可是被打死重伤了六十多人,重庆宜昌的日本人产业除了领事馆连租界被强行闯入翻了个底朝天,起获大量的枪械刀具毒品,还从租界抓走了四个日本人,现在还有十几个日本人被四川方面扣押。
可是,这样大的动静日本人竟然没有揪着不放手,难道日本人改性了?…
这时顾维钧从华盛顿传来一份文件,不知是谁给与会的各国代表以及各个媒体的记者散发了一份文件,文件的题目是“日本究竟为战胜同盟国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文件历数了日本一战前后的国力变化,重点指出了由债务国变为债权国;
历数了日本参与的胶州湾之战和地中海反潜战的兵力军舰数量与其兵员足额和军舰数量吨位舰型的比例数,
历数了日本获得的太平洋诸岛和山东等德国在远东地区的权益。
文件特地拿出凡尔赛条约规定的各国赔偿分配与日本在山东掠去的利益之比较,经过近八年的时间,日本仅仅从胶济铁路的营运收入就超过一亿美元,掠夺的矿产是其的两倍,还有盐业,粮食,地方税收等诸方面的收入累计也能达到几亿美元,而且此次即便将山东交换中国,但还要将胶济铁路作价由中国收回又是一笔收入。
林林总总一算,日本这些年仅仅从掠去战败国德国在山东遗留的权益的收益就远远大于其战争赔款分配的额度。
而日本抵抗了几名德国兵,伤亡了多少人,损失了几艘军舰;法国英国美国抵抗了多少德国兵,伤亡了多少人,损失了几艘军舰,而这些国家获得的利益又有多少?其比例之比又是多少?…
据顾维钧介绍,文件在二月一日被散发,一时间激起与会代表的轩然大波,法国人首先不愿意了,他们想起自己的国家整整损失了一代男人,半个国家被战火摧毁,但是现在却是收到的赔偿却是那些不断贬值的马克。
英国人更不愿意了,想起自己自与日本缔结同盟后,几乎是无条件的支持日本,大英帝国最新型的最大口径舰炮甚至皇家海军的舰只没有装备就为日本的军舰加装,给予了财政和外交上的大力支援。
但是当大英帝国的海上生命线受到德国潜艇和军舰的威胁之时,拥有庞大数量的战列舰,战巡舰,重巡洋舰的日本海军仅仅排除了几个驱逐舰分队去应付事,庞大的舰队打着防备德国远东舰队残存的一两艘战巡舰巡洋舰的名义滞留在太平洋无所事事,反而趁机抢占了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市场份额和控制力影响力。
美国也不愿意,赶在战争结束前一年参战的他们竟然付出了一开战就参战的日本几十倍的伤亡,无数倍的军费,敢情最大的摘桃子的人不是自己是日本。
其实这些资料数据各个国家都有数,但是这个关键的时间,关键的地点,关键的时机抛出这样一份文件,其影响力就很关键了…
颜惠庆一看到这份文件的内容,心情立刻轻松多了,心里连喊三个“高高高”,怪不得日本这次这么安稳,除了事件中伤及西方人员之外,原来华盛顿竟然弄出了这样一出,日本人吃闷棍了….
卢思德与达尔礼都从彼此的眼神内觉察对方内心的怒火,俩人保持沉默离开了重庆保安局,一路上都没有做声,一直到了英国领事馆。
尽管是一名并不职业的外交官,可是身为领事,卢思德看待问题毕竟不能等同于普通的英国人,所以尽管昨天的骚乱中,他的妻妹被日本人差点强暴,也有一名英国公民死在日本暴徒的刀下,更有近十名英国公民受伤。
但是作为一名外交官,他已经学会了克制,学会了站在更高的层面看问题,而不会让自己的情感左右,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和同胞受到伤害,尽管自己也非常厌恶日本人。

但是这与英国的国家利益和外交政策相比,个人的情感好恶孰重孰轻他分得很清楚,他一定要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保持平静的心态处置此事。
日本暴徒是个人行为,而不是日本的国家行为。这是当初他出面交涉日本暴徒施暴的朝天门事件时的心态。
这种心态就如同他的坐船在地中海被德国潜艇击沉,当日本驱逐舰的水兵将他救起时,他只感激救起他的日本水兵,而不会感激日本政府和整个日本的国民一个道理。
他知道,就在皇家海军最困难的时期,作为英国的盟友,日本庞大的舰队却在远东无所事事,而日本的商人趁机大肆挤占英国商人的传统市场。
卢思德分得很清楚,什么是个人行为,什么是国家行为。就如他探望被抓获后转到重庆保安局临时监狱关押的嘉禾号船员时,对于船员遭殴打的事情他认定为当时士兵的个人行为,而他们在监狱享受的人道主义待遇则是国家政府行为。
所以他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英籍轮船和人员受到这个地方驻军的侵害,但对于这个重庆新的督军署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感觉。他关心的是嘉禾号事件能否得到令英国满意的结果。
他也不知道这个“满意”的标准是什么,作为一名外交官,算是对于英国现在的处境有比较清醒的认识,相比较日本美国的扩大在华利益的举措,他悲哀的意识到,曾经伟大的日不落帝国所有的举措,所有的努力的目的却是“维持”。
所以,他对于嘉禾号的船东怡和洋行提出的什么出兵战争的叫嚣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只是把中国武装人员扣留英籍轮船,和打死打伤扣押英籍人员情况,上报给北京的总领事,他们会作出最终的决策。
但是今天了解到的一切,却让卢思德无法保持他一直自诩的平静克制的心态,和公证客观的立场,“达尔礼司令,这是阴谋,恶毒的阴谋,针对大英帝国的阴谋。”卢思德尽量保持克制,尽最大努力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他的判断。
“日本猴子一向这个嘴脸,卢思德领事,日本猴子已经丧心病狂了。”
与卢思德还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不同,达尔礼却是早对日本军队厌恶直至,连带着对日本人极其厌恶,而这个印象却是他在一战中在印度洋服役期间与前来“援助”皇家海军的日本第三特务舰队“联合”执行任务就有的。
他们那些英军的高级海军军官每当见到崭新的一万多吨排水量的日本巡洋战列舰就来气,不去大西洋对德作战,跑到澳大利亚躲着干什么?而且日本还拒绝派出大英帝国为其建造的金刚号战巡等在内的大型战舰参加护航任务。
相比达尔礼这些高级军官的印象,日本在地中海的护航行动却是赢得了被护航船只和共同执行护航任务的英军官兵的赞誉,只是他们全是下层军官,眼界不高,被日本的敷衍了事的帮助所蒙蔽。
但达尔礼卢思德这些高层次的上层人士却是经历一战后对日本没有任何好感。
【日本人冤不冤,敢情帮忙都帮出毛病来,费力不讨好。】
“达尔礼司令,您的意思是同意我的判断了。”
“确实如此,中**方警方尽管没有明说,可是所有的证据已经完全可以断定是日本人的阴谋,那些日本女子间谍,被蛊惑的嘉禾号上得船员的证词,都能断定这次嘉禾号事件是日本人的阴谋。”
“要慎重,这样,达尔礼司令,我们把我们得到的相关情报资料上报总领事和远东舰队的军情部门,让他们作出判读,我们等待指示。”
卢思德并非想推卸责任,而是这个事件过于重大。
本来嘉禾号事件也就是英国商船与地方驻军的一次冲突,这个事件可大可小,但是卢思德知道,衰微的大英帝国最可能的招数是武力恐吓下的谈判,之前宜昌舰队直接的武力威胁已经失败,说得难听点是比中国驻军吓住。
而大规模的调集舰队和兵力也有可能,但卢思德却确信这种可能性极小,其中的苦衷卢思德相信英国政府和自己一样明白。而原本最佳的方式即威逼中央政府制裁地方官员和军队却是对这个新督军没有任何意义,在四川他已经明白中国的国情,而四川却是最不听从中央领导的省份。而且现在的北京连总理都在请假。
而且此时四川方面已经拿出了确凿的证据,是英国轮船拒绝检查逃窜在先,而且开火在先,中**警采取的是正当的举措,那些船员的证词都是在美国方面的中间人见证下审讯得出的,更有那电影影像作为证据,都是确凿公正的证据,无可挑剔。
本来也就答应赔偿中国方面的损失等举措,就将这事情完结,至于什么航运权这些事情不是他能处置的,但是事情却因为达尔礼卢思德今天的保安局之行,一下子峰回路转,更加的扑朔迷离,也超出了他一个领事的权限。
卢思德和达尔礼一面回忆在保安局临时监狱看到的细节,一面研究那些供词,以便草拟这份重要的报告,两人都回想起在监狱里的情形。
“请注意看这些女人的大小腿比例,特别是小腿的粗壮程度,其二,注意看她们的腿不能完全并拢,第三看她们的脚大脚趾二脚趾之间的分叉。不要看她们的模样,也不要听她们的口音,这些都是中国人和日本人体征上的细微但明显的区别。”
保安局那名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警员首先领着他们看了一批裸着下身的女人,并做了上述的讲解,随后又把几名自己承认同时又有旁证与这批女人嫖宿的证词讲了出来,其中还证实已经在冲突中不饿打死的船长和先开枪的那名炮手都在事发前夜以及之前多次与这批女子嫖宿。
而那夜参与嫖宿的唯一幸存的船员证词中有这批女人讯问英**队部署方面的话题。
随后那名警员又将从日本在重庆宜昌的各个商社洋行查抄出的各个关于英国方面的机密资料拿给两人浏览,征得那名警员的同意,这些日文资料和那批女人的腿脚特征以及那些船员的供词卢思德已经全部拍照…
整整忙了一夜,一再的斟酌,一再的核实,卢思德和达尔礼才完成报告的草拟,但却是仅仅是把那些材料全部汇总了一遍,就这样一份没有结论,连推论都没有的报告就这样出炉,随即被迅速的寄往北京上海乃至新加坡和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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