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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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如此,晚辈就献丑了。”对方既然认识自己,那执晚辈之礼自然没错。他对钱家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不过对方既然是请来的裁判自然不会是钱家的人,而且刚才柳芸对他似乎也很尊敬,所以张玄洛对这个丁姓中年儒士很客气。
又看了眼柳芸,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的张玄洛对她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后,这才信步走到擂台中央,朗声道:“诸位,在下仰慕柳小姐出尘之姿,深感其如神女下凡的美貌,故有此赋,请在座的诸位品评。”说到这里,张玄洛顿了顿,才又开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这是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描绘洛神容貌的一段,被张玄洛洋洋洒洒的念了出来。
从张玄洛念出第一句后,周围就有人惊讶的张嘴,随着他越念越多,嘴也张的越来越大,到他念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当然,完全不识字的文盲除外,不过他们见周围人都不出声,自然也不敢发出声响。
张玄洛念完后自己也再一次为曹子建的文采折服,难怪他能七步成诗,确实是惊才绝艳啊。
这个瞬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现场前所未有的一片寂静,下一个瞬间,现场又一片哗然,如炸开了锅般喧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席上的人虽然都是商贾,可也都是富豪级别的,文化水平自然不差,现在则都在争相背诵着《洛神赋》中的句子,一时间都激动的难以自制。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刚才张玄洛盯着柳芸看是在观察她,是在作赋,而且短短的半炷香时间里,他居然就完成了这样的作品,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场中最惊讶也最激动的莫过于张羽了,他是最清楚张玄洛平时的水平的了,可现在却听到少爷嘴里蹦出这样的绝世篇章,自然是雀跃的无以复加了。
而同样惊讶和激动的还有柳芸,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自己眼中的纨绔子弟,这个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公子哥,现在居然能赋出这样的惊世之作。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张玄洛了,难道他平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都是假的?他一直以来都在韬光养晦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就为了现在一鸣惊人么?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柳芸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是刚才张玄洛的目光、眼神和话语,“他是看着自己作的赋,他为自己作了一篇如此美丽的赋,那自己在他的眼中真的这么完美吗?”柳芸发觉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一片混乱了。至于本来准备的计划更是早就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场中还有一个人也正处于极度的惊讶和激动中,那个人就是丁姓的中年儒士,他惊讶和激动的是因为自己的书院里居然有这样的学生而自己居然不知道。他的书院?没错,他就是当代大儒,直庭书院的掌学,也是柳芸的世伯丁成儒。难怪柳芸对他如此尊敬,难怪他认识张玄洛和钱少胤。
“玄洛,不知道此赋何名啊?”毫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丁成儒向张玄洛询问,声音还有些颤巍巍的。
还在钦佩曹植的文采的张玄洛一愣,脱口而出:“《洛神赋》!”

“好,好一篇洛神赋,好一个张玄洛,我们直庭书院有你这样文采出众的学生我居然不知道,实在是愧为掌学啊。”丁成儒赞到。
“不敢,学生拙劣之作,入不得老师法眼。”原来他就是丁成儒啊,张玄洛恍然。
“玄洛不必谦虚,此赋辞采华茂却又能清新四逸,闻之另人神爽,言语又凝练优美,实乃旷世之作,老师不如也。”丁成儒有些感慨的赞到。
就在张玄洛准备再谦虚几下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吼声,“不,我不信,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赋来,我不信……绝对不信!”自从张玄洛开始念洛神赋的时候就呆立一旁的钱少胤终于发飚。
丁成儒终于记起来还有一个钱少胤,于是看着这个往日自己的得意门生道:“少胤,现在轮到你了。”不过正处于疯狂中的钱少胤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嘴里依然在喃喃自语。确实,他怎么也不信这个往日不学无术的人现在能赋出自己拍马都不及的文章,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能接受自己这个直庭第一天才居然会输给一个纨绔子弟。
就在钱少胤接近半疯狂状态的时候,钱金龙的一声大喝“胤儿”让他稍稍回神,“父亲,我不信!”钱少胤看着自己的父亲,喃喃道。“唉……”看着有点呆滞的儿子,想起他以前是如何的意气风发,钱金龙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丁先生,这场比赛犬子认输了。贤侄文采风流,实非胤儿能及。芸儿以后就是你张家的媳妇了,老夫告辞。”说着转身带着还神情呆滞的钱少胤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张玄洛心里暗爽不已,“姓钱的这小子不会给我整成白痴了吧,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怎么出来混啊?”张玄洛适时的为大家演绎了下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擂台周围的人没跟着主人家离开而离开,反而在向擂台聚拢,而目标自然是自己这个“明日之星”了。
张玄洛当机立断,向旁边的丁成儒道:“老师,此间事了,学生就此告辞了。”说完不等丁成儒回答就向主人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柳芸飞奔过去。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柳芸身旁,张玄洛发现柳芸丝毫未觉,也是呆呆的。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向着台下正向他奔来的张羽喊了声:“去轿子那等我。”便拉起柳芸转身趁着人群还没合围,觑准一个缺口飞奔而去。
奔跑中的张玄洛异常郁闷,自己明明赢了比试却还被人追地跟丧家犬似的,天理何在啊!一边在心里抱怨着的张玄洛一边还要认真找路,以免走错了方向迷路,毕竟自己可是初来乍到的。
跑了一会,在甩掉后面的疯狂“粉丝”之后,张玄洛心里也有点奇怪,自己的体能没这么好啊,狂奔了这么久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何况自己现在还带着个女孩呢。不过随即又释然,“我不是已经换了个身体了么,自然和以前不同了,不过没想到这个纨绔公子身体这么好,不错不错。”想到手里还带着个女孩,张玄洛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看了看柳芸,没想到她也一样平静如常,没什么气喘的感觉,这让张玄洛有点惊讶,“难道这里的人身体素质普遍都这么高?要不一个女孩子跑了那么久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就这样,张玄洛一边研究着这里的人的身体素质,一边带着柳芸回到了自己的轿子旁边。张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张玄洛回来了,忙迎上来道:“少爷,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玄洛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不过当他看到轿子时,不禁为难的看了看柳芸,“只有一顶轿子啊,怎么办?难道要我自己走回去?我可怜的脚啊……”张玄洛心里已经在为自己的脚默哀了。
柳芸在两个人奔逃的时候已经从内心的纷乱中回过神来了,发现张玄洛正拉着自己的手,这让她大为害羞,轻轻的挣了下想要抽回手来,可无奈张玄洛拉的紧,而且看他只是一心赶路,也就没有在挣扎,任由他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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