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活得越久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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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遗言:人世间必有一种爱,可以超越物欲,超越生死,去到世界的尽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不变……红尘有爱,千古如一……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3月2日当天,晴叫我到横岗人才市场看看现场招聘,我口头应充,实际上却往罗湖仙湖那边去。我决定在那附近找一份工作,有时间可去爬爬山,锻炼身体,放松心情,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寺庙,方便我去烧香拜佛。虽然进去门票得20,我未必有条件踏足,但我却可以向着寺庙的方向祈祷,为自己忏悔属罪。


随身带了张深圳地图,以备有用。向路人询问坐车路线,蹉跎了好一会,却是错过了一班直达车,以至路途得多次转车。车上很多人,都快站满了,我有幸碰到身边有人下车,捞了个位置来坐。下一站台,有人抱小孩上来,我坐在前头,理所当然应起来让座。其实,我最怕站公车,左摇右摆,够狼狈,一不小心就会摔跤。但是“有需要”的人上车,你不可能那么心安理得坐着不动,而且我发觉深圳这里的人们还是挺有礼貌与爱心,在后来几个站台都有不少人会自动为有需要的人们让座,不像中山,还得售员叫个不停也没见动静。的确,有些口号不是靠空喊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实际操作。


旁边一女孩见我站得久,往旁边挪了一下,示意我在其身边坐下来。我报以感激的一笑,委婉地谢绝了,内心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的,你帮助了别人,也有人会愿意帮助你。爱心与真情所缺乏的只是一个驾接的“桥梁”,只要有人愿意承担,就必定会产生一种良好的连环效应,会让更多人加入其中。


在布吉海关,当我在车上询问司机该到哪转车到仙湖时,车内有一叔叔非常热情地告诉我,并说他也在那下车,到时叫我,就这样简单聊了几句,也没多说话。后来到莲塘下车,我还在为下一班车的路线询问不停,他便说等会他忙完一点事情,带我一同过去,很近的。原来他就是公车公司的水电维修员,专门负责深圳范围内员工宿舍设施的故障修理,也因此,他可以凭员工卡随时坐公车不用钱,后来,我跟在他身后,也享受了这份优惠待遇,省下不少车费。记得我在横岗上车时本是应上366班车的,后因一时犹豫没跟上,于是又等了下一班357路车,没想却因此结识了一位好心人。也许,也是上天对我暗中的保护吧,总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排忧解难,也有可能是我刚才坐车无意中奉献了一点爱心,苍天有眼,也会以几倍十倍的效益恩赐于我。所以,朋友们,可以的话,不难的话还是多做点好事吧,上苍始终会善待好心人的。


于是,先跟他到公司办公地方坐了会,那里的人都很热情招呼,让我甚感不好意思。等他办完事情,我们一起往仙湖走去,十多分钟的路程。自然,我们没有进去,我出来的目的是找事,不是游玩。闲谈中得知,他是肇庆人,女儿比我小两岁,住在草蒲。他得知我需要工作,便打电话与他朋友联系,让他们帮忙,还再三叮嘱对方一定要放心上。我想,自己真的是够幸运的了,才刚认识的陌生人,有谁会那么热心帮你留意工作的事情呢。可我走在外面,就是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大概也因此才让我更懂得知恩图报吧,别人帮了我,我也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助别人。


他陪同我到附近工业区看了看工作,没多大收获,便说到华强北商业圈,那里较之繁华热闹,也许机会多一点。期间,他问我要求怎么样的工作,我说够吃住就可以了,他说条件这么低呀。我心想,我的时间都不知还有多少,还要求那么高干嘛呢,自然口上不敢说,只拿“金钱不是最重,最重要的是自己要过得轻松愉快”等道理来阐述,他表示认可。
本来我们是坐公交车前去的,他得知我没坐过地铁,便特意带我去坐地铁,还教我怎么购买车币,如何使用进出等,感觉还挺复杂,要是自己一人前来,还真不知怎么操作呢。终于搭上了地铁的列车,这对于从未坐过地铁的我,可是好奇兴奋得很,硬是坐过头了又返回来,只为在里面享受一下那种舒适。说实在话,这坐地铁可远远比坐公车好,首先没那么大的太阳,闷热;其次也没地面的嘈杂,安静;再有不用老停红绿灯,快速;自然也不会碰到紧急刹车,措手不及要摔倒;还有没公车的颠簸,比火车还要平稳。说来就是不像坐车,仿如走进了一间屋子,回家的感觉,周围看不到东西,可以静静地酣睡,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据说不少人坐地铁也是贪玩来着,而不是为了某个目的地。这也符合我一直所强调着的,人生更多的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我们可以在路途中享受一切,充实自己。


坐在车里,心里很平静,可不知为何,始终做不到真正的开怀。此刻,我又想起了远处的那个他。如果换作带我玩的那个人是他,该多好啊。可,为什么,偏偏是一些陌生人帮我一点点实现心中的愿望,我最爱的人却不能为我做一点点……本来他还说要带我去“大小梅沙”海边观光的,虽然我是很喜欢看海,但还是找借口推辞了。我知道,我只希望有一个人陪我,没有他,我根本就没心情欣赏,甚至只会更加徒增伤感,何必?人生有些时候,不一定是足迹越多就越好,相反应该是越少越好。因为,没有“曾经”就不会有“回忆”,也就不会有愁绪的滋生。人们一切烦恼根源,其实就是源自于回忆。假如我们的脑海能够有过滤功能,尽留下好的东西把不好的去掉,相信人人都会生活得很好。



半个钟后,到达华强北商业城,真不愧是市中心最繁华热闹地带,人群汹涌,行色匆匆,繁忙的生活节奏。我有点怀疑这些人还未上班吗,怎么可以出到外面走动。他解释道,这些其实都是过来进货拿货,做生意赚钱的“下海”一族。听此一言,心里顿生感慨。是的,有钱人是可以经营得起,没钱,一切都是空谈。谁都知道,在这里开个铺位,财源就滚滚来,可最起码也得有资本开得起来。在这个如此之现实的社会,没钱也就不要谈什么赚钱了。这“基本”是个经济真理,我自己定义的。


他为了找一条手机联网线,转了好几家电子城,电脑城,通讯城,走了大半天,无果而终。从里面出来,我隐隐感到肚子有点痛。也是倒霉,昨天说好今天出来找工作,结果昨晚肚子无缘无故痛了一个晚上。早上吃了药才出门,身上还随身带了“腹可安”以备用,没想现在真派上用场了。我本是想在路边买一瓶矿泉水进食就可以,他非要我坐下休息一会,于是又到了“肯德基”。他叫了些吃的东西,我吃不惯,勉强吃几口就扔掉了,真是浪费。下午吃饭的时候,也是找快餐,吃不惯那些牛扒羊肉海鲜、狗肉猫肉兔肉之类。大概我就天生是个“贱命种”,好的东西都享受不来。


途中,我老是不看车,违反交通规矩,“危险重重”。这时,他总会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我稍有点“差错”,就拉我靠边。我自然是以一种长辈的心态来对待,但有时又有种说不出不安的情绪。记得以前认过一个义父,年纪五十多,没儿没女,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让我感到一种长辈的慈祥和关怀。我毫无戒备之心纯粹站在亲人角度上对待,然而有一次他说的话却很过分,让我来气当即反脸。那种语言从其身份说出来,的确是卑鄙无耻不入俗之极,我怎么也想不到以他那么一大把年纪也还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不安好心。也从那次以后,让我对男人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人老心不老啊。可身边这位同样待我如慈父般的长辈,我实在无法与其他联想在一块。也许,我只是多想了点,并非人人都那么坏的,他能如此帮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流浪人,真的很不错的了,我又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社会肮脏污垢的东西是很多,但不能因此就否认了全部,“一竹竿打死一般人”,未免就过于有点以偏概全的感觉了。尤其他又如别人那样不断在教导着我要学会“什么”“什么”,做人要“怎么”“怎么”,才能生存发达,无非就是一些“弱肉强食”之类的道理,可见他也是真心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否则岂不损害到自己利益。我承认,他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也非常感激,只是却没多大作用。如果我真能学会,早就不用轮到他们教导了。诸如此类的话语我实在听得太多,总感觉好像人人都硬要把我往火炕里拉,卷入这世俗种种纷扰之中,让我有种害怕想要逃离的感觉。我只想安静,平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所以我不会再累自己。


晚上将近七八点才回去,他知道我在租房煮饭不方便,又特意带我吃晚饭。他本来还打算送我坐车到龙岗,帮我省点车费,我坚决不让,怎能如此麻烦别人,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的了。一天时间,与工作扯不上边,却是在玩乐中度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哪有多少心情领略些什么呢?当一个人必须为某个目标努力看齐,在走过路过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那闲情逸致去欣赏身边一切。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未落实,心里永远都定不下心来,身边的风景也只能进入到眼里,进不到心里。我是曾经想过好好观赏一下深圳这座城市,但我知道,我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深圳,注定与我是擦肩而过,亦如“他”一样,只是我眼前一副飘然而过转瞬即逝的风景,在我未来得及捕捉的时候,就已经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是阳光底下的一个幻影,若有若无,似真亦幻,永远看不透……


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谁是谁永远的选择,谁又是谁不变的追求?谁是谁的唯一?谁又是谁生命的转轮?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偶尔的停驻流连只为了片刻的休息,多情不过只因了沿路的风景,注定是彼此擦肩而过……


也许,有一种爱只能埋藏心底,有一种缘分是需要相约的,前世没有和相爱的人相约好,今生才会寻找得很波折;也许,当我们开始无意中背对背行走的时候,一转身便已是千山万水的距离,永远再也无法在某点交织和追赶。我们之间的距离,有时真的就只有转身之近,也真的只有转身之远。可,就这一转身的距离,也许我们得走上几亿个光年也无法超越,我们,终于远远被抛于身后,再也追赶不上了……


我们如此靠近,深怕黑夜的冷清;我们如此熟悉,深怕感觉的疏离;
但为何闭上眼睛,当我们想用真实的感情;但为何捂住耳朵,当我们说出隐藏的声音。
我们的坦白反加重了心灵的负担,因为虚伪早就变成习惯;
我们的坦白反加重对方的不安,因为怀疑比较容易防范。
我们这才明白,说得越多越空洞,爱得越浓越心痛,活得越久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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