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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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杨简双腿分开,手被按在床上,身上的人一边攻城掠地,还一边坏心地笑。
杨简觉得这已经不是烦恼,而是危机。
不过**还是太汹涌,瞬间淹没了他,只剩下那人堪称性感的表情与急促的喘息。
**过后,王锦程趴在杨简身上不愿起来,杨简闭着眼平复呼吸之后,撩开他额前汗湿的黑发,说:“重死了,快起来。”
“不要。”王锦程的声音沙哑而带着孩子气。
杨简想了想,又随他去了,自己越来越纵容他。
只是这么相拥着,空气里渐渐生出缱绻的味道来,杨简迷迷糊糊地要睡着,身上的人终于起来了,拿了毛巾擦擦他的身体,然后又粘上来,抱着他睡觉。
有点热,杨简推推他,但是推不动。
王锦程其实蛮力很大,这点杨简在十五年前就认识到了。
杨简觉得牙有点痒痒,但是睡觉要紧,于是扯扯他的头发,就跌进了梦乡。
早晨醒来的时候,照例是杨简先。王锦程抱着他不撒手,睡得香甜。
杨简突然心生嫉妒,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王锦程先是皱起眉头,然后醒来,拍掉杨简的手,说:“谋杀。”
杨简在他又要闭上眼睛睡之前,双手在他的脸颊上一扯,把他的脸扯出个奇怪的形状:“起床。”
王锦程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起身。
杨简在床上坐着,直勾勾地看着他,王锦程正在穿衣服,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杨简笑笑,摇摇头。
王锦程凑过来观察他,发现没有异样之后继续穿衣服。
杨简突然不想去上班了,也想叫王锦程不要去。
※※※
晚上回来的时候,王锦程抱怨着安臻。
“他简直是宰熟。我们重点室的其他人找他,他有时候顺手就修了仪器也没收钱,为什么我找他,只不过是换个溶剂冲冲而已,他就非要我的上门费?”
杨简笑道:“看你好欺负。”
王锦程继续说:“但是收谁的钱都是实验室出的,为什么就偏偏在我手上收呢?”
“因为欺负的就是你。”
“……”
王锦程不屑地扯扯嘴,然后说:“不过安臻感冒了,是谢庆传染给他的。我怀疑是谢庆从南美洲回来,带了当地的什么病毒之类的。”
杨简挑起眉,说:“哦?赶快把他圈养起来。”
王锦程干笑一声:“得了吧,圈住他比让他闭嘴还难。”
大概是嘴太损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王锦程就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第二天早上起来,嗓子就都哑了。
杨简摇摇头,叹了口气:“报应啊报应。”
王锦程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去上班了。
结果下班之后整个人就倒了。
“这个病毒的名字一定叫‘谢庆’,真是所向披靡。”王锦程哑着嗓子还要挣扎着揶揄谢庆,连杨简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精神。
他抽出王锦程腋下的温度计,看了看,报数:“三十八点五,恭喜你。”
“谢谢……”
“去医院吧。”
“不要,我要睡觉。”
杨简找了退烧药:“吃了药再睡。”
王锦程吃了药,眼睛已经不太睁得开,但还是说:“你到别的房间去吧,小心我传染给你了……”
杨简的手掌覆上他的眼,说:“快睡吧。”

杨简的话就像咒语一样,王锦程立刻就睡着了。
杨简守了他一晚上,他前半夜没睡好,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杨简不停地帮他换毛巾,直到后半夜,王锦程安稳了点,他才靠在床头小睡了一会。
杨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王锦程还在睡,杨简把毛巾拿了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恢复了正常。
他揉揉酸痛的肩膀,看着王锦程。
沉睡中的王锦程……跟醒着也没什么两样。杨简没有像小说或是电视里那样,看着他的睡脸觉得特别好看,或是产生什么别样的情愫之类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想一些事情,而这个时候刚刚好。
可以看着他,但是又不会受他的眼神或是话语的逼迫。
杨简仔细端详王锦程,像看怪物一样。
这个人为他戒了抽了十五年的烟。
这个人为他去学做饭。
这个人曾经跑到他面前去给他说好话。
这个人跟他**很温柔。
这个人爱他很久,也憋了很久。
杨简对自己使用的排比句感到唾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那些都是事实。
这种事实,让杨简烦闷。
要回应吗?
回应之后的后果会怎么样。
杨简烦得想打人,伸手想去拍王锦程的脸,但是还是放了下来。
算了,他还病着呢。
杨简出去买了粥,放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粥用微波炉热一下,中午十二点整准时有外卖,如果没有,315投诉他们。如果实在难受,不要找我,直接拨打120。”
结果他晚上回来的时候,王锦程正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不在屋里看电视。”杨简问。
王锦程吸吸鼻子,说:“客厅里空气流通些。”
杨简看着他红通通的鼻尖,眼里水汪汪的,一笑,伸手揪了揪他的鼻子。
王锦程瞪他一眼,说:“你最好别靠近我,小心被谢庆的‘笨蛋’流感病毒传染到。”
杨简说:“没关系,这种病毒只有笨蛋才会染上。”
“你骂我们就算了,还扯上安臻!”
“你少说几句,明明气都喘不上来。”
王锦程委屈地把被子裹紧,气呼呼地看电视。
杨简坐到他旁边,王锦程往那边移了一下:“我是说真的,你别也被我传染了。”
杨简往那边靠了靠。
王锦程瞪着他,又移过去一点,杨简也跟着过去。
“杨简,你别像小孩子一样,我是说真的,你别也弄病了。”王锦程说着就要站起来,杨简一把拉住他,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王锦程惊讶地呆掉了。
在那个短暂的吻里,杨简思考了以下几件事。
一是自己在做什么,怎么会这么幼稚。
二是即使这么做了,他也觉得不错。
三是他还想继续做下去。
但是王锦程因为鼻塞无法换气,几乎要被吻闭过气去。杨简终于放开他,他趴在杨简的膝盖上喘气:“你……疯了……”
他可能是疯了。
大概是积累了太多的想法,王锦程担心他的举动无疑成了达到燃点的最后一个加温。
杨简算是终于领悟,烦恼那么多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他一下子愣了。
有一句话在他脑海里缓缓升起。
仿佛有一个人跟他说:“You·l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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