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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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三侠的老大喝道,“小贼休要狂妄!”言罢纵身提气,也翻飞出去,落地后脚下不停,双拳急攻孟凡
孟凡只感一阵拳风袭来,便知此人功力远非巴石可比,心中不再小觑,单手似轻实重地在来拳上一拂便卸去拳劲,那矮汉向边一歪,差点摔倒,诧道,“四两拨千斤!好小子!再吃我一拳!”说罢就地扎马,双臂平伸复又在胸前合拢,直挺挺地向孟凡击去,这一下势大力沉,竟用双拳冲劲带动全身,整个人平飞出去,宛如整个人都好似一个大拳头,迅不可挡,孟凡心中暗叫不好,对方这一下子明显是两伤招数,如果动手攻击对方腰间空门,自己也势必被拳势击伤,只有拼内力了,想罢也是下蹲扎马,足底一阵劲力将地上灰尘带起,口中大喝一下便也直伸双掌,‘砰’地一声响,两人双拳双掌方一触到,矮汉便觉一阵巨力自手由身将自己整个人抛飞三丈来远,落地后‘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剩余两人见自己老大受伤,也不顾其他,双双提起兵器向孟凡攻来,偟不论巴石的一柄大斧使得虎虎生威,单是那麻杆的软剑、轻功便让孟凡招架得颇为困难,二人一块一慢,孟凡实战经验也少,一时间招数有些慌乱,但是时间一长,孟凡便看出那瘦子的剑法虽快,但是变来变去只有那么几招,还有些熟悉,再一细看,便笑了出来,暗自说道,‘糊涂!’,笑道,“阁下这障眼法使得颇为不妙啊!”说罢单足点地,纵身跃起,左手使出自己甚是熟悉的霸拳招数直攻对方心口,瘦汉只得收剑护住,奈何孟凡这招乃是虚晃,刹那间只见孟凡右手使出刚刚学会的少林擒拿手,抓住对方手肘,宛如水蛇般一点即下,滑到手腕,拇指大力按下对方手部合谷,瘦汉只感手尖刺痛,再一看时,手中软剑已被孟凡夺下,心中暗呼糟糕,奈何孟凡身手极快,还没落地,便在空中一个回身侧劈,剑刃唰地滑过左臂,瘦汉惨叫摔落,只道自己臂膀不保,岂料孟凡并没有下重手,只切出一道不浅的口子,再看那把软剑在孟凡手中犹如生了灵性,攻得巴石只能防而无暇攻,一招‘白鹤亮翅’,刺向巴石手腕,如果巴石弃斧后纵便不会受伤,但他是粗汉子,只认为一招攻出,如果自己扔下武器逃身,岂不沦为他人笑柄,当下不顾受伤,更加了两分力,向下劈出,想快过孟凡手中之剑,只听‘呲’‘咚’两声,单斧落地,还加上一节鲜血淋漓的小拇指,巴石捂住右手,龇牙瞪着孟凡。
孟凡收剑直立,叹道,“这又何必?”说罢将软剑扔到瘦汉子身边,对他说道,“黄沙门么?为何这般使剑?”
那瘦汉方才见他一招‘白鹤亮翅’正是白鹤剑招数,心中已是惊讶,此时见他又说自己是黄沙门中人,更是讶然,原来他叫做麴再兴,以前确实是黄沙门中弟子,但他心怀重事,不得不背弃师门打算拜入别人门下,继续学习更多功夫,可是他相貌特异,很多门派不愿收他,后来机缘巧合和巴石还有那矮汉罗宗两个大漠浪人相识,闭关大雪山,修习功夫,后来不想被黄沙门人认出后说自己武功出处招人唾骂,便将黄沙门白鹤剑诀反练,多年无人看出,眼下被一个毛头小子看出来,心中大骇,一时间口中囫囵,不知如何辩解。
那矮汉罗宗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子,缓缓走上前来,孟凡笑道,“怎地?还要再斗么?”
罗宗苦笑道,“技不如人,何必继续献丑!”说罢走到麴再兴身边,将他扶起,嗫喏说了些什么,又道,“阁下身怀绝技,刹那间击败我们三人,从此以后雪域三侠自当在武林中除名,可是我们尚不知阁下高名,未免遗憾。”
孟凡初涉世事,听他说的打败便要除名这般严重,心中也有些惭愧,“早知道不打这架就好了。”又听他问自己姓名,当下想也没想便说道,“何必认真?!胜败无常,除名也就不必,我没甚高名,南诏孟凡。”
罗宗见他说得真切,缓缓点头,刚欲说话,便听巴石骂道,“臭小子假惺惺做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我巴石受不得这般侮辱,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今日断指之仇,迟早奉还!”
罗宗微微皱眉,心中颇不满巴石不识时务。
孟凡年轻气盛,自己明明松口了,对方还这般冲,便冷然回道,“哼!随时恭候!”说罢转身便走。
麴再兴问道,“阁下留步,你如何使得黄沙门白鹤剑?”他心中害怕孟凡是黄沙门下,如果他在江湖传播,以后自己岂不是没脸做人。
孟凡头不回脚不停地说道,“使得便是使得,为什么要与你说原因?”说话间已走远数丈,三人正惊叹孟凡内力不凡,又听他声音传回,“阁下的内力不错,但金刚拳法却也使得十分一般。”
罗宗心中一凛,这话正是对他说的,刚才他使的招数正是少林金刚拳。三人面面相窥,心中都猜测这年轻高手究竟是谁,想来想去也不得而知。
巴石道,“大哥,别想了,江湖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过不多久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眼下他与我们有仇,当须先下手为强!”
罗宗思虑一下,点头道,“不错!他功夫虽高,但是从言谈中可以看出此人阅历甚浅,如果他日狭路相逢,可未必能像今日这般保全性命。”
几人达成一致后便原地休整一番,起身奔西北方行去。

再说孟凡此时手中掂着一个袋子,边笑边自语道,“想不到这几人这般有钱,什么雪域三侠,我看是三盗才像。”原来刚刚动手的时候,孟凡顺手将麴再兴的钱袋拿了过来‘借用’,他身上盘缠本来就少,一路只能省吃俭用,这下可能稍微好过一些了。
孟凡一路东行,为了少生事端加快赶路,便在路过瓮安镇时买了匹马,这样一来白日里赶的路程更远了,也减少了在驿站休息时生出麻烦的几率,但是每到晚间住在店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回想起小时在家中与父母相亲相乐的情景,心中对圣水宫的仇恨便会如钱塘潮水般汹涌而至,有时更会感叹,“师傅常说,修行路上最忌心魔入侵,应当平心静气,不喜不悲是这般深仇大恨,我又如何放得下?”这般纠结来、纠结去,便想,“此番大仇一报,我便会南诏去找蒙川哥和菡妹,从此我们三兄妹在大理发展生计岂不美哉,到时候再静下心来努力修习功法。”每每想到此处,便熄灭怒火,乐悠悠地睡下。
孟凡一人一马,行路甚快,他打算取江城、信阳一道,向北直往关东,这日行至洞庭湖畔岳州府,眼见城中男女杂沓,交臂不变,皆因此时烟花三月,正是赏湖游湖的大好时节,各地游人才子接踵而来,或在湖边吟诗作赋、或泛舟湖上品尝鲜鱼,孟凡早闻岳州大名,此时便坐于岳阳楼上,饮酒吃鱼兼之欣赏湖山美景,耳中听得四周传来的是各地口音夹杂,有的他能听懂,有的他确实一点都听不明白,但见各人脸上笑容不灭,想来定是作诗赞叹,又见楼内厅中摆放着众多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有古篆也有现今隶书,孟凡吃了口鲜鱼,笑想道,“定是了,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在此登览胜境,凭栏抒怀,或记之于文,或咏之于诗,更有形之于画的,这些石碑上留下的都是历史上最美妙的词句、图画形容这湖光山色,人之一世,如果谁能像这洞庭一般,让他人一遍又一遍地做赋赞扬,便当真是死也无憾了。”就是这般,他自己想一阵、便喝一杯这‘巴陵仙酿’龟蛇酒,眼见日头高照,到了晌午,便不想过多耽搁,招呼酒侍打算付账离去,可是方一起身便一个趔歪差点摔倒,孟凡自嘲道,“这龟蛇酒果然名不虚传,喝了一小壶就已经醉了。”刚想到这里便感不对,“以前也和蒙川哥喝多过,可是现在脚下无力,难道中毒?”想罢马上瞧瞧环顾四周,未见敌人,“还是谨慎的好,莫要中计。”复又轻轻坐下身来,假装继续吃菜赏景,暗地里提气运力,可是体内竟然好似没有一点内力,他轻吐一口气,静下心来又试了遍,他修习的飘渺神功不像其他功法,并没有主练位,而是统练各大经脉运行,一通百通,此时足太阳膀胱经竟然没有一丝内力运行,足踝昆仑一竟然软绵绵的毫无劲力,所以与刚才不复两样,仍然提不起内力真元,心中暗呼糟糕,想到,“定然是中毒了。师傅说过,飘渺神功,不惧阴阳,惟怕毒物,除了练至顶层,否则遇毒不辨,除了吃得解药,否则一旦中毒,便万分麻烦。今天真是不小心,可究竟是谁要害我?”刚刚想罢,便听到楼梯处传来一阵笑声,声音极是怪异难听,顿时引起厅内的一些文人雅士的不满,有人说道,“哪里来的粗鲁蛮人,当真扫了大伙儿的雅兴。”他话音方落,便突然脸色发青,手抓脖颈,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邻座众人见出了人命,死状又甚是凄惨,登时吓得大声呼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下奔散,孟凡只见八个大汉神色自若的走上楼来,其中五人相貌竟然一般无二,头顶两侧皆是两个长辫子便再无毛发,身上穿着都是五颜六色的苗族服饰,其余三人自己都认识,正是前些日子的手下败将,雪域三侠,孟凡故作冷静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对手了。不知今日又打算断哪根指头,使哪家招数啊?”心中却道,“今日来着不善,怎生想个法子保命要紧。”
雪域三侠面色一变,皆露窘色,他们对孟凡功力熟悉,心中甚是顾及。
那当先苗人操着一口川音道,“怕啥子?!中了我七日阎罗散的人,还没有能活的。”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原来刚刚的笑声就是从他嘴中传来的。
另外四人齐声道,“自然!大哥最是威武!”说罢都是一齐拱手赞叹,模样甚是好笑。
孟凡确实心中一冷,道,“原来是川北天煞门,冷氏五兄弟。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见教?”孟凡早已在《百家言》中了解天煞门的路数,此派以用毒为主,门主是冷姓五个同胞兄弟,名字也简单的很,冷大,冷二以此类推,心肠、手段极是毒辣,门中武功七色烟罗掌练的时候更需以人血为媒介,所以人们大多认为其是旁门邪路,想来为中原武林所不耻,但又人人惧怕其门内毒功,不敢上门除恶,只有不动干戈。
那冷大拍拍肚皮道,“小子慌张啥子?我受三侠相邀,前来灭灭你的风头,听说你前些日子伤了人家,嘿嘿,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天让三侠报个仇而已,如果他们没杀你,我自当给你解药。如果他们将你杀了,我也送你一剂药,到时就省得你的尸身火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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