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器飞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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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奔去,一路问访,关于封宏肃的消息也越来越多,有的人称他前日突然与杭州地堂刀门少门主结为了兄弟,有的人又说他与杭州暗器林家结了仇,林家的人正在到处找他,更有人称看到他在余杭城外偷偷抓住一名丐帮的六袋弟子询问着什么,更有人声称他和浙江反元首领方国珍举杯同饮,徐宏清一路听来皆是不利的消息,所幸这些地方都集中在杭州一带,心中急切,更是勒马狂奔。
不一日便到了杭州城南,正看到几名丐帮弟子正在路上行走,急忙询问,丐帮几人登时大奇,其中一名四袋弟子奇道:“这位兄台,封宏肃今日替苏风韶闯关,这么大的事情兄台都不知道么?”
徐宏清道:“在下刚到杭州,完全不知情况,你们能说详细点么?”
那四袋弟子叹道:“苏风韶是地堂刀门的少门主,这地堂刀门十年前倒是威名赫赫,但自从苏风韶的父亲和叔父双双病死后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胆,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向杭州最大的武林世家暗器林家求亲,林家便刁难除非能赢过林家的五位老者才可以,苏风韶武功低微哪是林家的对手,这江浙一带暗器林家势力又大,谁也不敢帮他,就算是想帮他,那林家的暗器也非同小可。”
徐宏清心想你把这林家说得厉害之极,自己以前可是从来没听过,况且用刀用剑便行了,哪有人一家都专门用暗器的,他心中虽想,脸上却不表露出来,那丐帮弟子继续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封宏肃竟然主动找上苏风韶,还与他结为了兄弟,还要替他出战林家,林家见他是武林名门也不敢小瞧,便定在了今日一决胜负,同时邀了普陀门门主彭城晚,太湖帮帮主荣福,还有我们丐帮杭州分舵的何舵主前去作证。”
徐宏请一听之下便暗叫不好,封宏肃武艺高强他是知道的,对阵一个林家未必会吃亏,但既然彭城晚等都在恐怕事事都要多磨了,连忙和那丐帮弟子道一声别,勒马便走。
那丐帮弟子忙叫道:“兄台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出门靠朋友,多一个朋友……”
徐宏清甩头答道:“在下点苍徐宏清,多谢兄台。”
那丐帮弟子喃喃道:“徐宏清、徐宏清。”猛然间脸色一变,和边上人叫道:“那不是武当山上击败律青龙的‘乾坤一剑’么?”
徐宏清却已经听不到他们的惊讶和欣喜了,一人一马滴溜溜的转进杭州城,沿途问知暗器林家的位置,更不停留,催马而去。
徐宏清走到林家大门门口,只见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矗立着,门口却没有看守的弟子,便把马放在一旁,径直往里走去,很快便听到内堂有人朗声道:“在下一时侥幸,赢了第二场,还请林家派第三个人出场。”声音洪亮却又破带磁性,徐宏清一听之下认出说话之人乃是封宏肃,顿时大喜,加快步伐往里走去。
转过一道廊,便看到场中有二人激斗,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剑法精妙,正是封宏肃,另一人正值壮年,身材雄伟,肌肉似铁,使一对流星锤,却不知是林家的何人,众人听着场上,竟没人发觉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徐宏清却心想说是暗器林家,到头开还是要用上兵刃,一瞥之下,只见檐下一排坐着数人,彭城晚也在其中,西首看客众多,踮足抬首,争相观看,东首却只立着两人,一个扛着一面旗子,旗上写着四个大字—“地堂刀门”,旗面却已显灰黄,显是历时多年,另一人身材俊朗,面目清秀,一双眼睛直直得盯在场上,徐宏清心道这位玉面郎君大概就是地堂刀门的少门主苏风韶,眼光一转,往封宏肃瞧去。
却见封宏肃长剑在手,剑招又是凌厉又是迅捷,那使锤之人却是手指往锤链一搭,一对流星锤直竖上来,锤链如一对铁棒一般,众人发一声好,都喝彩起来,喝彩声中,那人左锤在手,右锤平胸攻出,但这一锤飞出一半,左锤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后赶了上来,直扑封宏肃小腹,前锤诱敌,后锤才是全力出击,彭城晚贺道:“好一招‘流星赶月’。”封宏肃微微一惊,斜步跨开,长剑往前一点,攻向对手肩头也是一记妙招,那使锤之人“哼”得一声,双锤疾舞,将一对铁锤舞成一团黑光,一快一慢,但快锤又未必快,慢锤又未必慢,虚虚实实,变化多端,锤坚剑柔,封宏肃登时险象环生。
徐宏清见状忍不住叫道:“林家既是暗器名家,又何来用流星锤这般兵刃。”
众人见他高声发问,竟是大惊,都是林家乃是武林世家,在苏南浙江一带声势极盛,眼见徐宏清面生,都是大奇,正中间的林家老者眉头微皱,问道:“少侠是哪一家的公子,林家招待不周,可别记在心里。”他见徐宏清高声发问,又从未见过,只道他是哪一贵族人家的公子,倒也不敢怠慢。

彭城晚笑着答道:“林洋兄这可见笑了,这哪是哪一家的公子啊,武当山上击退魔教的便是这位徐少侠。”
众人听彭城晚道出徐宏清身份,除了去过武当山的太湖帮帮主荣福等寥寥数人外都是又惊又奇,数十道眼光都不约而同得向他射来,徐宏清剑败律青龙,击退魔教,不数日便传遍江湖,好事者更是将他武功传得神乎其技,林家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均感不甚荣幸。
坐在正中的老者林洋忙叫人抬出椅子来给徐宏清坐,心中却想徐宏清与封宏肃师出同门,他既能独退魔教,武功自然极为高强,一时间竟怔怔出神,边上却有人已经高声道:“徐少侠名动天下,剑术高强,内力深厚又侠义为怀,只是对暗器一道未必也精通。”这人为人圆滑,见徐宏清声望一时无两,便先给他带了一大堆高帽。
徐宏清道:“晚辈不常寻走江湖,实在想不出这流星锤与暗器有和关系。”
那人道:“所谓‘暗器’,是指那种便于在暗中实施突袭的兵器,大多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可以掷出十几米乃至几十米之远,速度快,隐蔽性强,威力大。虽然在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上,很难发挥作用,但在一对一的打斗中,暗器就能派上了用场。”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像我们林家这样数代习练暗器的武林中也不多见。”
徐宏清道:“既然暗器体积小重量轻,那这流星锤岂非早已经脱离暗器之流了?”
那人笑道:“徐少侠适才没有注意到我言语中只是说‘大多体积小重量轻’,事实上暗器一共可分为手掷、索击、机射、药喷四大类,每一大类中均包括若干种,手掷类暗器有标枪、金钱镖、飞镖、飞叉、飞铙、飞刺、飞剑、飞刀、飞蝗石、铁橄榄、如意珠、乾坤圈、梅花针、镖刀、铜板,手锥等。在下不才,想来徐少侠所认为的暗器便就这几种。”
徐宏清一怔,暗器分出四种他从没听过,脸色一红,只觉得在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开始后悔自己的胡言乱语,那人却继续道:“机射类暗器有袖箭、弹弓、弩箭、踏弩、雷公钻等,药喷类暗器有袖炮、喷筒、鸟嘴铳等,而索击类暗器有绳镖、龙须钩、飞爪、软鞭、锦套索以及流星锤。”他说道流星锤三个字,声音微微提高,语速微微减慢,似是让徐宏清听明白,旁人却已经听得暗暗发笑起来。
徐宏清心中无名火暗暗升起,但又随即熄灭,只淡淡道:“受教了,多谢前辈。”
便在此时,封宏肃长剑探出,点向对手左腿膝弯“曲泉**”,这一招并非点苍剑法,似乎是海沙刀法中的一招“金灯万转”,又似乎是渤海叉法中的一招“海底窥月”,使流星锤那人“咦”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封宏肃轻啸一声,剑尖倒转,直往对手右腿划去,使锤那人心中一慌,左手铁锤倒卷上来,劲力往前一送,西瓜大的铁锤直往封宏肃砸去,竟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拼着大腿中剑也要击中对手,众人眼见两人性命相搏,都不免心神不定起来。
封宏肃万没料到对方竟然不闪不避,一时间只觉得劲风扑面,铁锤已经飞砸而来,百忙中长剑倒转,反手往锤链挑去,阻其攻势,但这一下转攻为守,登时大居劣势,封宏肃应变奇快,长剑一搭住锤链,右手迅速撤剑,也不退后,往对手腕上点去,他内力比那使锤之人高出不少,一点之下对手虎口巨震,一对流星锤竟然握拿不住,噔噔两声砸在地上,地上登时石屑齐飞,封宏肃左手跟上,直往对手喉咙点去,众人见他一指之下便可要了对手性命,都惊叫起来,却见封宏肃食指停在对手喉结下,再也不往前送出一分。
使锤那人眼见封宏肃一指飞来,早已魂飞魄散,淡定下来才发现对手食指只是点在自己的喉结处,脸色一暗,捡起流星锤默默往边上走去。
地堂刀门的两人见封宏肃赢下第三阵都是大喜,徐宏清却见封宏肃手捂胸口,脸色灰败,显是在刚才的剧斗中耗损过大,急忙走到场中扶住他,岂料封宏肃手臂一挥,将他挡在边上,徐宏清轻声道了一声师弟,却见封宏肃眼神射来,冷不可逐,徐宏清心里打一个“突”,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极为好强,正想再劝两句,林家众人中已经走出一人,朗声道:“封少侠武功果然了得,林容倒想领教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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