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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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片火光跳跃着渐渐靠近,朱明脸色微变,回头看了看正在渡河的部队,他深深吸了口气:“长枪阵!准备迎敌!”
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已经渡河的五百多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迈出,迎着对面的火云摆开了阵势。
士兵们以一百人为一排,以密集成五列排列。
“第一排,举枪!”
“哗!”七米长的长枪一根根被抬起,斜斜前指。跳动的火光在光洁的枪头上倒映成点点流动的金光。
“第二排,举枪!”
“第三排,举枪!”
“第四排,举枪!”
“第五排,举枪!”
整个过程流畅而迅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感觉。不死营过硬的军事素养在这时展露无遗——转眼间一面由五百支锋利的枪尖组成的“刺墙”便森然而立,浓郁的杀气立刻弥漫开来。
在长枪阵的后方,三条浮桥上,不死营的后续部队正源源不断地赶过来,过得桥来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战好了队伍,弓箭手们全部集中到长枪方阵的后面,有条不紊地做着射击准备……
前方来敌似乎有点忌惮不死营,在弓箭射程外就停下了脚步,稳住了阵脚。看样子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
“是青锋军?”朱明隐约看到了对方的青鸟旗,只是距离太远,光线又太过昏暗是以他看得并不是太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看到对方摆出了防守阵型,朱明更加疑惑了。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应该趁着不死营尚未完全渡河的时侯展开攻击了。
奇怪的是对方竟然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正在全力渡河的不死营一样,眼睁睁地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攻击机会,反而是一丝不苟地摆起了防御阵型。
这时候,朱明的侧翼隐隐传来隆隆的响声……
“那是什么……”朱明举目望去,但见远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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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六七一年,七月初四。
青锋军魁步率所部两千余人与不死营朱明的四千人马在湄河之畔相遇,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死营四千余人几乎全军覆没,“不死双珠(朱)”之一的朱明战死。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青锋军的损失为——零伤亡!
这样的战果不禁让人想起了两年前的苍郁原一战——同样是这两支军队,同样是实力悬殊的对决,只是优劣之势恰恰反了过来,若是没有看到结局的话没有人会相信青锋军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一如当年他们不相信五千不死营能将近三倍于其的青锋军打成残废一样。可是,事情的最终结果和两年前一样那么富有戏剧性,以至于人们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事实就在眼前,不容人们不信。又一次以弱胜强!昔日的战败者以一次漂亮的完胜洗刷了当年的耻辱。
伴随着朱明军的覆灭的是草原上又一次势力瓜分。这几年来,由于不死营的强大压力,辽河地带的不少部族已经和不死营暗通款曲,有些部族甚至光明正大地和不死营结交。但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不死营精锐尽失,只怕是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朱明已死,那么尚在七里原的朱浩天部必然难逃被围歼的结局。辽河之畔的九大部落迅速展开了相应的行动,赶紧和不死营撇开关系,以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取得更大的利益,这样一来,朱浩天的活动空间再一次被压缩。

至此,慕容青玉的计划终于全面启动!当慕容青玉的整个计划慢慢浮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才真正认识到这个青锋军的新任统帅的可怕之处。从战争开始,从南梁左路军的惨败到朱浩天部的动作,从李良伟武威军被辽河九部联军围困白浪原到朱明军的覆灭,整场战争的每一个环节几乎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只是,当众人察觉到慕容青玉的计划的时候,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此刻,在朱明军突然覆灭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了慕容青玉的计划中……
中元六七一年,七月初五。
朱明军全军覆灭的第二天,一直和李良伟相持在白浪原的辽河九部联军的五万骑兵立刻对李良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久侯援军不至的李良伟在苦战两天之后终于不敌败亡,李良伟不知所踪。其下三万六千士兵战死三万三千余人,降两千余人。至此,南梁军北征部队全部灭亡。
与此同时,一直不见踪影的北燕狂风骑、青锋军两支主力部队突然出现在南梁西北的长水,七万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三日之内连克长水、金城、松山等六座城市,南梁西北防线宣告破灭。直到此刻,南梁朝廷才明白北燕的主攻方向。但是为时已晚!
七月初九,北燕大军逼至九丰城下,有着西北军镇心脏之称的九丰城两日即被攻破。九丰城内可供十万大军一年补给的粮草军械皆入敌手。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北燕军在九丰城停下脚步,与匆匆赶来的南梁援军展开血战。这时候,在南梁手中形同虚设的九丰城在慕容青玉和北宫烈的手中终于换发出它作为西北军镇心脏应有的光芒。至七月十四日,经过四天的血战,南梁已经在九丰城下扔下了六万具尸体,一支又一支的部队在九丰城下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九丰城依然牢牢把握在慕容青玉的手里。安稳如山!
七月十四日夜,青锋军趁南梁军队士气低落,疏于防范之际突然出城袭击,十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堆叠的尸体据说堆到了城墙那么高。遭受重创南梁军只能全线退缩,整个凉州落入北燕之手。辽河要地的侧翼终于暴露在北燕的攻击之下。当然,当凉州完全在北燕掌握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这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战役以南梁军的北征开始,却以北燕军的全面胜利而结束。此次战役,南梁前后近二十万军队损失殆尽,西北凉州丢失。
“凉州之战”后五年,南梁上下再无一人敢提“北伐”之事。国人畏之如虎,由此可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七月十四日夜,当慕容青玉指挥着青锋军对南梁将士展开屠杀的时候。叶枫终于来到了他离开两年之久的不死营的大本营。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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