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情与义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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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眼见独角金甲兽朝自己猛冲过来,心里吃了一惊,转身甩开腿就向前狂奔,也不知道是朝的水面方向。独角金甲兽就紧随在身后,践踏起漫天的水花,几乎都遮住了它的身影。那哗哗的水声,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穿破重重水幕,清晰地映在光头的耳里。
慌忙之中,光头一提真气,嗖的一声从水里窜出,趟趟地踏着水面飞奔。一朵朵雪白的水花就在他的脚下绽开,可瞬间就被独角金甲兽趟起的河水给淹没了。光头不敢回头,耳边却听得十分清楚,那东西就在自己身后不过几米处,要是自己稍一迟疑,肯定就会被那只尖角穿胸而过!
他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劲儿,正要拼力加快速度。可就在这时,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几乎让他从水面掉了下来。他咬紧牙,不知道身体怎么了,只得强撑着继续狂奔。然而,小腹处还没有消停,胸口又开始慢慢地胀痛起来,似乎有一股饱满的力量正在往小腹处涌过去。光头的头上浸出了汗水,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变化,也能猜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你们给我闹事!”光头的心里诅咒道,“好死不死,开发什么丹田?现在倒好,两个丹田发生冲突。轻了估计就是经脉尽断,武功全废;重了的话,估计就是支离破碎!”
就在光头埋怨的当口,那股下涌的气流突然暴戾起来,变得就像是一团烈火,一路熊熊地烧了下去。而下丹田似乎也能感觉到危险的迫近,竟然自行的分离出一股能力迎接了上去,但是感觉却温和得多。如果说前者是烈火的话,后者就该是春日的阳光。但是,这里终究不是日光浴,只要他们一相遇,那恐怖的情形是可想而知的。
“我还不想死啊!”光头几乎哭出来,心里的苦水都比外面的河水多了,“我还没有娶老婆,这样就玩完了,那我的沁妹怎么办啊?这该死的金甲兽,你是从什么鬼地方蹦出来的……”
光头还在怨天尤人,可体内的两股能力终究还是撞到了一起。就在那一刹,光头似乎看见自己身体里突然爆炸出一团鲜红的火焰。那爆炸的冲击波,似乎都让他的所有内脏都受到了影响。一阵锥心的胀痛从下腹传来,剧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突然,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整个身子似乎突然失去了支撑。光头觉得自己就好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漂浮在空中。天地都开始旋转起来,似乎太阳提早离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金色星星。星星们闪烁了几下,却突然又不见了,天地都变得墨一般的漆黑。渐渐的,光头已经不能知道自己的感觉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日暮时分,应沁焦急地守在密室入口,翘首期盼着。卓七抱着宝剑,默默地坐在一旁,也望着那阴影密布的山谷深处。光头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半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动。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至于树人头领,他已经没有在这里了。他说自己不适合居住在密室里,就去了早年树人们曾经居住过的一个洞**。他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那很隐蔽,而且魔人都有好多年没有去过了。
应沁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小手,那根和她形影不离的法杖竟然被她放在了一边。和光头比起来,法杖似乎也不是多重要!“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应沁望着卓七,满脸期盼地问道。卓七回望了一眼,摇摇头,闷不做声,又继续望向那遥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阴影一真晃动,卓七眼中精光一闪,就看见两个人缓缓地向这里走来,似乎很颓丧。“他们回来了!”卓七惊喜地叫了起来,率先奔了过去。应沁定睛一瞧,发现回来的正是何尚和乔梦,心中大喜,也连忙迎了上去。
卓七一跑到两人面前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两人的表情十分不对。何尚低垂着头,嘴里叽叽咕咕地在念着什么,手上那一串念珠飞快地转动着。而乔梦却是双眼红肿,满脸泪痕,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卓七向他们身后望了望,问道,“光头呢?他怎么没回来?”这时,应沁也过来了,她四下张望的寻找光头,可却没有见着。便也问道:“他是不是又要捉弄我啊?你们快说,他躲在哪里了?”

何尚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乔梦却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下就扑到了卓七怀里,伤心地道:“宇生他,他……呜呜,他不见了……”
卓七闻言,登时就傻了,整个人就僵在那里,目瞪口呆。即使是乔梦扑在他的怀里,即使是家传宝剑掉落到了地上,他都完全没有意识到。“怎么会……”他喃喃地重复着,眼圈一红,竟然涌出了晶莹的眼泪。
在他旁边的应沁听到这个噩耗,也傻了,那表情比卓七好不了多少。她愣了一下,忽然又望着何尚,微笑着,带着哭腔的道:“何尚,是不是你们和宇生哥哥联合起来捉弄我啊?哼,你可不要被他带坏了哦……呵呵,他……他……呜呜……宇生哥哥——”随着应沁那一声伤心欲绝的呼喊,整个峡谷都被哭声填满了。即使是夕阳的余光,即使是那清冷的晚风,全部都静止了,都被那悲伤的哭声感染了……
夜,还是一如既往地降临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带来了星星和月亮,可是,有的人却已经不再了。应沁坐在那张用野草简单铺起的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上面,痴痴地望着地面。嘴角挂着一抹天真的微笑,一抹曾经只出现在光头面前过的微笑。
在那充满欢歌笑语的校园内,在那些同样天真烂漫的孩童中间,总会有一个头顶光光的小子,手里拖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在他们中间奔跑穿梭。时不时地还会在女孩的面前丢下一只老鼠,但也许会是一只蟑螂;他也会在男孩身后扔下一颗魔法弹珠,弹珠爆炸的声音往往会把那些男孩吓得大惊失色。而他们两个却早就在一片的尖叫声中跑开了,身边跟随着的永远都是那美丽的笑声……
想起往事,应沁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微笑。这样的时光,是最美好的,是比自己的生命都还要美丽的东西!
在不远处的卓七,手里抱着熟睡的乔梦,眼睛却一直在看着应沁,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他最后的朋友已经离去了,作为好朋友,有必要保护好朋友的恋人!这是朋友的责任,又更何况他们的感情已经情同手足了呢?
时间,会在我们的匆忙中离开,也会在我们的安静着溜走。或许躺在柔软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做一个美妙的梦,当我们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好一点吧。可是,人们在伤心的时候,总是不能入眠。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乔梦伸了个懒腰,发现卓七还死死地盯着应沁,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低声道:“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难道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卓七闻言,脸耍的一下就黑了。他一把掀开乔梦,怒气沉沉地道:“你闭嘴!光头刚走你就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乔梦眉头一皱,心里一阵绞痛。她的脸也绯红起来,怒道:“你凶什么?谁叫你那么色地盯着人家看?你要是想做,趁现在去啊!反正她的男人死了,你不是正好……”“啪——”随着一声脆响,密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见卓七用手指着乔梦,喝道:“你再不闭嘴,我一剑砍了你!”乔梦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卓七,眼睛里水汪汪的。她道“你竟然打我?”卓七怒哼一声,走到远处坐了下来,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乔梦。“好!”乔梦忽然恶狠狠的道,“卓七,你有种!是个男人!”
说罢,乔梦一甩头,冲出了密室。何尚看着一动不动的卓七,道:“你还是去追她回来吧。这里很危险,我不想我们再……”卓七怒哼一声,道:“那样的女人,死了更好!”何尚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望向了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应沁。而应沁一见到何尚的目光,便也对卓七道:“小七,你去追她吧。不要让乔梦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宇生哥哥已经……已经……你,还是快去吧。”
卓七倔强地摇摇头,道:“我不会管她了!那样一个女人,亏我当初对她还那么着迷。全院的人都讨厌她那副臭脾气,就只有我和光头能够忍受,而且一直都在试图帮她改掉臭脾气。可是她现在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哼!”
看看卓七是不会去的了,何尚叹了口气,朝乔梦跑开的方向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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