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有情人难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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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找不到卓七,心中烦闷。想去他家找,可是自己也只是和卓七有交情,和他们家那些人可没有。要是自己这么莽撞地跑去,他们弄出几个护卫来,自己打不打的过还在其次,能不能打还得先掂量掂量!他们卓家就一土豪劣绅,自古官匪勾结,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光头先就掂量了一下,最后摇摇头,暗道:“还有一个人没有问呢!我找不到你卓七,我就不会问别人啊?”光头转身就朝玛露娜家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盘算怎么摆平玛露娜那个老顽固、老势利!
不知不觉,光头的脑瓜还在高负荷运转,可是他已经来到玛露娜的家门外了。木门紧闭着,窗户也拉上了窗帘,里面的情形什么都看不见。屋外的草木都青得发黑,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阵阵令人眩晕的气味。那不是臭,而是魔法药水的气味,就好似医院里充斥着福尔马林一样。光头不自禁地揉揉鼻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可是一看到那扇木门,又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就在光头举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大门却吱嘎一声打开了。就见玛露娜套着一件深深的蓝色袍子,手上还是那形影不离的法杖。她铁青着脸,就像是一尊石雕一般地阻在光头的面前。“你还真的回来了!”玛露娜似乎冷笑着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里面!”她的语气很冷,冷到能让人深深地感觉到她的恨意。
光头的心里很不舒服,自从上次认识了她势利的嘴脸后,他原来的敬畏,就完全转变成了现在的鄙夷。不过,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没有能力和她平起平坐。于是乎,光头只得赔笑道:“托院长的福,我回来了。不知道院长是不是说话算数,现在不阻止我和应沁交往了?”玛露娜的青黑色眉毛揪了起来,她看着光头,似乎在咬牙切齿,只是那一张渐渐失去光华的脸上完全被一层冰霜给冻结了。她恨恨的道:“你回来了,那你带回了什么东西吗?我们的约定,是要你从绝尘谷平安回来,并且要带点东西做凭证!”
光头露出一个早知道你要这样的笑容,叹息一声,扒开自己的衣服,指着流云皮夹道:“认识它吗?”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和嘲笑。魔法师不可能是笨蛋,玛露娜自然也听得出来光头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知道,他们两人本来就相互的不喜欢,说这样的话也不必浪费精力去计较。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皮甲看去,可是只看了一眼,她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眼中很快的由惊讶到震惊,再到后来的狂热,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走了一遍。光头冷笑一声,飞快地裹好衣服,挑衅的道:“我现在可以见沁妹了吗?”
玛露娜看光头的眼神有点变化了,不过再怎么变化,光头都还是会觉得讨厌。只见玛露娜面露喜色,声音忽然转变得十分的温和。她道:“宇生啊,我们的约定,可是要你把东西带回来给我,我才能放心的把应沁交给你啊。你现在不把它给我,我怎么能放心呢?”
光头撇撇嘴,不动声色的道:“你说话能当真么?”“当然能!”玛露娜立刻就拍胸脯保证,尽管她是女人,可是还是拍得啪啪直响。光头看着她这样子,心中好笑,可是又觉得很气。好不容易弄了件宝贝,现在又要转手他人了。而且,应沁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半个女儿,竟然被这么一件皮甲就出卖了……光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沁妹,我会牺牲玛露娜不会牺牲的一切!
虽然光头的心里已经同意了,可是他害怕这老女人再次改口,索性就要来个保障。就见他慢慢的脱下外衣,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不过,为了在其他人面前有个交代,我觉得还是要院长大人能给我个保障。比如说,有个什么协议,最好还要有能象征院长大人的身份,并且不会被别人冒充的东西!”玛露娜的那张老脸阴恻恻地动了一下,不过脸上那副笑容还是一点没减。她稍一思索,便答道:“这样吧,我写给你一份承诺书,并且盖上我副院长的印信,这样它就具有学院内部文件的效力了。可以了吧?”光头揪着下巴想了一下,道:“也行。不过,我要香舌草做的纸,用魔法药水,你亲自写。写完后,除了要有副院长的印信,还要加上你的魔法印记。”
玛露娜一听光头的要求,整张脸都气绿了。这么多年来,谁有胆子对她提这么多要求?现在竟然被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提了出来!那香舌草本来就稀有,制成的纸就更加的稀少了。不过,那种纸却是水火不侵的,而且还有耐腐蚀易储存的优点。用魔法药水书写的文字,那就是不可能更改的,除非毁掉协议,否则协议就会一直被保存着。这两点玛露娜为了那副皮甲也还勉强能够接受,可是最让她气愤的就是最后一点。魔法印记,也就是说,只要协议还在,任何一个懂魔法的人都能知道那份协议是自己签的!看来,这小子不只是谨慎,简直就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看到玛露娜的脸色变了几变,光头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生怕她会忍受不住,停止了这个谈判。不过,似乎玛露娜不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流云皮夹溜走。她只是沉默了一阵,就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一点狡黠的成分。她道:“我同意。那我们就进屋吧,我们签好了协议,你把皮甲给我就可以去找应沁了。”光头乐呵呵地点头,不等玛露娜招呼,就老实不客气地跑进屋去了。玛露娜的脸瞬间就变得漆黑,似乎原本那层白霜都被染黑了一般。她握住法杖的手握得紧紧的,以至于那黑色的筋脉都跳了出来。她冷哼了一声,就跟着光头进屋了。
十多分钟后,两人终于达成并签订了协议。玛露娜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流云皮夹,笑嘻嘻地进自己的卧室去了。而光头也美梦成圆,一边傻呵呵地看着协议,一边就朝应沁的卧室走去。可惜,他虽然自诩聪明绝顶,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发觉自己来了这么久,应沁都没有露过面?要是以前的话,这样的情形会发生吗?他忽略了,完全忽略了,直到他敲了几次门都还没有回应,他才感觉到了不对……
“沁妹,你在么?”光头使劲地敲起门来,声音也提得很高,“快回答我啊。我是宇生啊,我回来了,快开门啊……”门没有动,里面也没有声音,似乎这里本来就被尘封了一般。不过光头有感觉,应沁一定在里面,可是为什么她不来开门,为什么不见自己呢?
光头有些急了,他开始两只手敲门,到后来都快成了砸门了,因为他听到了哭声!从屋里传出来的,是应沁的哭声。很伤心,很无助……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就见玛露娜一脸阴沉地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冷冷的道:“协议里面可没有包括我的门!”光头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就放下了手,只是大声地呼喊。玛露娜这才缩回头去,继续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沁妹,”光头继续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啊?我回来的时候,去过密室了。发觉何尚和卓七打过架,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本来想找小七的,可是我找不到,所以就来找你了。你怎么也不见我啊?那天我出意外之后,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不知什么原因,应沁听到密室的时候,哭的声音更大了,让人听着都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光头更的好像被炕在平底锅上的肉片一样,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光头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不……呜呜,不要……见……面!”应沁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那几个字,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泪水与痛苦。光头听得出来,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不是自己原来想的那样!他就像是被一个个的晴天霹雳打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傻了,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他咚的一声倒在门上,身子不由自主地滑到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无声地汇集到下巴上,滴答滴答地滴落地面,绽出一颗颗破碎的泪珠。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玛露娜?
光头一想到玛露娜的爽快,就觉得不正常。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协议,难道玛露娜还要撕毁协议,不顾别人的指责继续阻拦他们么?光头忽然又来了精神,他又开始使劲地砸门,大叫道:“沁妹,是那个女人么?你放心,她不会阻止我们的了!我现在有了她的亲口承诺,而且还签了一份协议,她不敢乱来的……”“不要说了!”应沁忽然一声历喝,止住了光头,就听她嘤嘤哭泣道,“在你的心里,我就值那一张纸吗?我想通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不清不楚的,那都是我们太小了没有看明白。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要是有感情的话,也只是兄妹情!以后,你……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分手!”
这下,光头彻底傻了!难道就因为自己失踪,沁妹就移情别恋了吗?为什么?为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这么经不住考验?为什么山盟海誓也会轻易地被背弃?为什么……
或许,事情并不是光头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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