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道会（三）
一把古琴，一柱檀香，一曲悠悠我心，谁人可识的古曲，在阿娇柔荑的撩拨之下，犹如是高山流水，洗涤着每一个与会者的心灵。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首在郑国流传的曲子，从阿娇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整个御花园的上空，顿时充满了她美妙的歌声。很多儒生禁不住拍起手来，顺着她的曲调，也高歌起来，瞬间原本充满严肃的大会之内，却被她这种优雅的音乐气氛所包围！
“这就是礼啊！”
杰长在我耳边小声感叹道。“音之礼！鲁国的文化气氛实在是我们齐国所不及能及也！真是令我们汗颜！”
杰长的话，似乎是特别对我说一样，让我分外的诧异！我隐约可以感受到他一定发现了我的身份一样。
一曲歌罢，阿娇转身欲走，却被君王叫住，叫上台去。
“台下之女，抬起头来！”
看到君王当着群儒之面，竟然要调戏这美丽的歌姬！坐在他下首的柳下惠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旁边的颜成立即请奏道：“大王，大家正等着你发话，探讨刚才的话题！。。。。。。。”
鲁恒公老脸一红，顿时省悟，挥了挥衣袖道：
“恩，寡人明白了！。。。。。你先退吧！“
只好眼睁睁看着这女子离去，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始终跟着她的背影而去。。。。。
“大王，老臣愚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刿首先站了出来，把君王的目光从歌姬的视线里拉了回来。
“曹将军，有什么不能讲的！今日孤王就是来听各位卿家及儒生之论，既是讨论，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但尽说不妨！”
“好！那就请恕老臣失言了！老臣以为，礼仪虽好，但是过于繁琐！如果照柳先生所探讨的那样，制定君王之礼，贵族之礼，祭祀之礼，葬礼、婚礼、冠礼等等，那我们不是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记住这些繁琐细节吗？我们的战士哪里有时间去练兵？我们的臣民哪里有时间去耕种？我们的大臣哪里有时间来处理国务？我们的商人又那里有时间来经商呢？长此以往，臣以来实非我鲁国之福啊！。。。。。。”
听到这里，鲁恒公勃然变色，顷刻间就要发作，突然想起今天是来辩论的，而且先前也先饶恕他之过，他才会有这番言论，现在自己反目，岂不成了小人？话到嘴边硬吞了回去。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公子纠正要说话，旁边的颜成早就站了出来，大声反驳道：“将军之言差异！礼仪不繁，何谓之礼？自古以来，我们大周王朝，都是讲究礼仪廉耻！昔日尧舜让位，莫不是礼仪垂范的先辈！正如大王先前所言，人之所以不同于禽兽，完全是因为人不会用四条腿行走！而是用三条腿行走！”
“两条腿行走在这个世界，而另外一条腿则。。。。。。”
我在下面听到这里，心道：“哇塞，这颜成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说，他有三条腿行走于花丛之中吧？嘎嘎～～～这厮看来并不像想象之中的老实，一定也是万花丛中的**高手！～～••”
正当我在腹诽这位先生之时，却听他继续道：“而另外一条腿则行走在人类文化的路程之上，行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灵之中～～～•”
他这话刚一出口。顿时满园之内鸦雀无声，隔了半晌，鲁王带头拍起了掌来，顷刻间，掌声如潮。
“各位，这就是文化啊！而文化的精髓是什么？我老师柳下惠认为就在于礼！以前，我也和曹将军一样存在这样的疑惑，我问先生：这是不是历史的倒退？先生云：人而不仁，如礼何？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方是人类的进步！试想天圆地方，天尊地卑乃是大自然的礼仪，难道我们作为历史的开拓者，竟然不会有礼的自觉，这岂不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吗？”
“自古以来，君臣有别，贵贱之分，纲常循环，都是道之常理！没有礼仪，那么就没有了羞耻，没有了羞耻，就不会有进步，历史也就不会有前进的动力！。。。。。。”
我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奶奶的，大儒的就是大儒，演讲起来，果然是**四射！连人有三条腿也用上了！
“厉害啊！”
此时人众之中，一儒生应声道：“颜学长此言甚是！放眼当今齐天子残暴，百姓流离失所，国内**成灾，官场黑暗，全是因为当今的齐天子无德所至，更无一点圣君之礼！”
这人如此一说，果然引得许多的人的同声附和，更有人大赞鲁恒公的开明，大有识人之志，并赞道如果没有他的大力庇护，像公子纠这样的伟大人物势必就流落成为了暴君屠刀下的牺牲品！
如此一说，会中顿时成为了一面倒的局面，群儒纷纷站起来谴责齐王的暴力，无能！甚至恶毒的攻击为全天下最为无礼仪之君！道德败坏之君！和鲁君相比，犹如是荧光比日月！
鲁恒公可谓是全天下最为圣明而有礼仪的君王。听到如潮的马屁声，鲁恒公脸上渐渐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在下面看得是一阵恶心。
“刚才见到阿娇美色撩人，一幅要吃人的模样，转眼就就做模做样，这实在是君王的礼仪吗？奶奶的！。。。。。。“
我朝柳下惠望去，只见他端坐在座上，脸上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我心里不由暗赞一个，大儒还是的大儒，他并没有随声附和，并不轻易说出他的主张！
“嘎嘎！”
听得郁闷之时，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许是我的笑声太过突兀，或者是我刻意含有内力，因此场子里杂声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位儒生，你有什么高见不成？”
“岂敢？在下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请问季次先生，你是否也是齐国子民，作为齐之子民，你羞耻于自己的国家，你不感到惭愧吗？”
“不，齐先生，我季次绝对不会感到惭愧，相反，试想，作为一国之民，谁不爱自己的国家，谁不爱自己的家园，但是当家园坏了，国家破了！制度腐朽了！作为齐之子民，我心里是痛啊！心痛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谁会不伤心哭泣！但是哭泣之后，伤心之后，又有何用？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地！王还是那个暴君，我们徒有拳拳爱国之心，又能奈何？我只是对这样的国家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
这位季次居然也是一位演讲的高手，瞬间的就调动了全场的情绪，不仅如此，而且更是语出惊人！
“哈哈哈，哈哈，这位公先生说得对极了！实在是太好了！”
鲁国君王带头拍起掌声来，顷刻间，刚才还安静地场子里，顿时出现了雷动的掌声，群儒开始剧烈的讨论这位公皙哀的谈话。
“嘿嘿！“
我又忍不住冷笑道：“就因为恨你的国家，因此你来到鲁国，大谈自己国家的不是，难道你不感到你这种行为也不符合礼仪的吗？“
“这个。。。。。“
我的话顿时让季次陷入了尴尬境界，不过旁边的公子纠连忙接过话来道：“这位齐先生，听你声音好生熟悉！不知你到鲁国来，参加这样一个大会有什么感想？”
由于我坐地位置比较远，因此他看不清楚我的面孔。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你们大谈礼仪，可是忘了任何礼仪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立场上的东西而已。在狼的眼睛里，羊对它讲礼就显得多么好笑，或多余！对于羊来说，狼的多么蛮横和不讲理！但是，你们忘了，如果狼不是吃羊，你让它如何在草原上生活？难道你让他们吃草吗？”
“啪”
一声摔杯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就看见曹刿满脸怒容，圆睁双眼，手按住剑柄，怒气冲冲地对我道：“这位齐公子，难道齐国人都像你这样一点没礼仪之心吗？不能做一名谦谦公子，而非要做一名大盗吗？”
他说到这里，手按剑柄，怒目圆睁！大有我说话不慎的话，他就一剑可能穿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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