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同学
“万分感谢兄弟们的救命之恩！”对面的刘红瑞和李师云等人欢天喜地，朝杜飞他们疾步走来。
“刘老弟，可久违了！”
那刘红瑞定睛细看，发现叫他的竟是谢晋，顿时分外激动起来。
“老同学，5年不见，一点未变啊！”
“是啊，想起黄埔的日子，真是仿若昨日啊。”谢晋仿佛无限伤情：“红瑞兄如今已是上校团长，可我谢晋——惭愧啊！”
“谢老弟自谦了，咱黄埔六期出来的兄弟，我刘红瑞又算得了老几——哎，只是如今你我如此仓皇逃命，实在有负委员长的栽培了！”虽然看到谢晋身穿一套士兵服装，但战乱中军官为求保命换装逃跑的颇多，刘红瑞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堂堂一个黄埔高材生5年来还是个普通士兵。
“这几千兄弟是红瑞兄的部下吗？”见众士兵一个个破衣烂衫，手中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谢晋早已皱起了眉头。
“全是鬼子魔爪下侥幸逃生的兄弟啊！”刘红瑞突然满目悲伤：“**十余万精锐部队，死伤十之六七，绝大部分还是放下武器后被鬼子活活杀死的……”
“我谢晋又岂能不知，260旅战至最后，最后就我谢某人和旅座苦苦支撑阵地，又岂知其他部队早已撤离……”突然想起一个人，谢晋叫了起来：“杜老弟，你过来一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黄埔同学，上校团长刘红瑞，这位呢……”谢晋指着杜飞，突然肯定地点了点头：“燕京大学的大学生，有为青年，也定是党国未来的栋梁啊！”说到后来声调已提得老高。接着谢晋将如何在战场中结识杜飞，两人如何生死与共杀出重围细细述来，把刘红瑞听得一楞一楞的。
“不简单、不简单！”刘红瑞拍了拍杜飞肩膀：“杜老弟一介书生，陷身魔窟仍能毙敌无数，真是奇男子、奇男子啊……”
“您不需如此夸奖了！”杜飞神情凝重：“整个南京城的同胞都快被鬼子杀光了，我不过杀了几个小鬼子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大家还在逃命之中……”
抬眼后望才发现楚邵阳等人正紧张地将鬼子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失陪了！”杜飞匆匆而去，眼神依旧那么冷漠。
“杜老弟不大愿意说话？”
“他一贯是那么冷漠！”谢晋叹息道：“或许是国难当头吧——不瞒您说，我没见他笑过，你也不必在意了！”
“哪能、哪能！”刘红瑞唯唯诺诺。
“你们快过来，没时间闲扯了！”楚邵阳突然向他招了招手，拿了数套衣服过来：“兄弟们赶快抓紧时间，把小鬼子的衣服全扒下来！”
“楚排长，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便于行动！”楚邵阳望了望刘红瑞和李师云两人，把自日军身上扒下的衣服逐一发给他们：“遇上鬼子的时候穿了军服也可以应付一下，没穿鬼子军服的其他兄弟就只能扮俘虏了！”
“现在就走，有运输船吗？”刘红瑞刚一问，突然见到停泊在不远处的几艘油轮，突然大笑起来：“这小鬼子真是有情有义，知我几千兄弟困在这里，派了这么多运输船过来……”
“这才几艘油轮，可**兄弟数千之多，怕是无法一次脱身啊！”楚邵阳叹了口气：“我看还得碰运气了！”
“那就先别走！”不知何时杜飞也来到了诸人身边，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众人怪异地望着他。
“杜老弟你开什么玩笑？”李师云插嘴道：“要不按军衔，军衔高的第一批走，军衔低的其次，走一批是一批……如何？”李师云说这话时，嘴里带着讪讪的笑，看着杜飞几人。
“那怎么行，经过刚才的恶战，鬼子怕早已经听到了枪炮声，第一批到对岸后，哪里还能返回接第二批……这剩下的几千兄弟不是在这里等死吗？”杜飞坚决不同意他的主张。
“可不走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等死！”李师云气呼呼地，暗地在想：“毕竟是个不知轻重的学生，书生气还真重！”
“我也不主张丢下数千兄弟离开这里！”表态的是楚邵阳，当杜飞望向谢晋时，却见他也是点了点头：“想个办法吧，几千兄弟死里逃生，他们都来自党国的精锐之师，哎、如今存活的能有几人？又岂能如此狠心将他们留给凶残的鬼子！”
“要有艘兵舰就好了！”刘红瑞一幅沮丧之色，谢晋他们要不走，那就可能走不了了，他虽然忝为团座，但身边无一兵一卒，数千溃兵又根本不听他的，这在刚才和鬼子的战斗中早已有所领教；他也知道在谢晋他们眼里，他刘红瑞的话更是一文不值，不得不假腥腥道：“几位兄台都愿意和数千兄弟同生共死，我刘红瑞好歹被他们瞧得起捧为这里的最高长官，又岂能做孬种……小鬼子若来，拼了这条老命就是！”
“那倒不一定要拼命！”杜飞闪动着冷漠的眼神：“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要是有几千兄弟，都换上鬼子的服装，出其不意咱抢下他一艘兵舰，也还是有可能的，如今咱这里还真有这么多兄弟……要是成功，那可就是奇功一件了……量鬼子仓促之间也无法追到我们！”
“杜兄弟真是高见！”楚邵阳正色道：“刚才我们几位兄弟相商，把鬼子的尸体掩埋起来，全由我们的兄弟扮成日军，其他一部分扮成**俘虏，另一部分潜伏附近……正有夺取鬼子兵舰的想法。”
“慢着，我们不知道鬼子会来多少人，这如果失败……”
“没有如果！”楚邵阳肃然道：“既然我们不可能抛下这数千**兄弟，就必须冒这个险……尚且鬼子刚刚拿下国都，一个个气焰嚣张、早就骄横无比，此刻只是察看一下动静，能够谴派一艘兵舰过来，这已经是他们的用兵极限了！”
“太险了、太险了！”刘红瑞端坐在地，按照他的理论，日军兵舰坚固无比，舰载武器更是此时的中国望尘莫及，就是给两个**正规师，要拿下一艘鬼子兵舰也非易事，何况凭这数千溃兵呢！此刻的刘红瑞心事重重，早没了刚才逃命时要和日军死拼到底的锐气。
不知不觉间雾气渐重，竟已到了黎明时刻，江面更是一片茫然，三步之内不见人影，众人内心的忧虑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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