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夺权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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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坚固的堡垒也无法抵挡来自内部的破坏。曹操苦心经营的兖州被人出卖给了吕布,出卖他的人还不是别人,一个则是他的少年挚友张邈,另一个则是他的至交陈宫。
张邈字孟卓,其家族是兖州一带有名的豪强,此人好侠义,救急困,与曹操、袁绍在长安相识,彼此又都是士族有钱人家子弟,自然成了飞鹰走狗的少年好友。
可惜,少年同学未必长大之后还是好友,有的甚至于反倒成了冤家对头,在关东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张邈跟随着鲍信、刘岱举兵虎牢关,却不想与已成为诸侯盟主的袁绍彼此不睦,张邈瞧不惯袁本初骄横得意,而袁绍也对张邈这个不时揭自己老底的少年至交很不满意。
在曹操与袁绍结盟之后,袁绍仗着势大,曾几次书信给曹操,屡屡要求杀掉张邈,在暗底下更是许了不少的好处,在袁绍的压力之下,曹操虽然还算对得住朋友,但这并不能表明他不会杀了张邈,只是因为根基还不牢靠的他需要张邈这个豪强地主为他稳固兖州这块地盘。
一旦哪一天张邈没有作用了,也许曹操就会顺了袁绍的意思,将朋友给牺牲出去。毕竟,与占领了冀州、青州大部的袁绍相比,曹操的实力充其量只能当当小弟弟。对于曹操的脾性,张邈也是清清楚楚。从表面上看,曹操似乎对朋友相当的仗义,对有才识的人也礼遇有加,但实际上,曹操却又是完完全全功利性质的一个人,在你没有威胁到他地位的前提下,你表现得狂傲不羁也不会召来什么,顶多也就是不用你就是,但你若手里还有兵权,那就不一样了。
张邈在兖州,特别是陈留一带的人望比曹操还要高,在一些场合,曹操几度流露出不满,而‘赛孟尝’的这个浑名也让曹操分外的不爽。孟尝君何许人也?战国四公子之一,齐国的宗室大臣田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人物。
为人臣者要是做到孟尝君的份上,几乎已经达到了做官的顶峰,在往上的话,就是踢开皇帝自己当皇上了。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成为辅佐汉室中兴的一代名臣,象孟尝君一样留名青史,正是最最希望达到的人生目标。如果张邈是兖州百姓心目中的孟尝君的话,那自己又是何人?自己这个兖州牧岂不是名不符实?
曹操有这样的疑惑,其他人也同样。在兖州的士大夫阶层,许多豪绅之所以会拥立曹操,主要还是看在已亡故的鲍信和张邈的面子上,一旦张邈表现出独立的姿态,这些人立马会转向反对曹操。
事实也很快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仅仅是内心的猜忌和一点点的动摇,还并不能让张邈决心背叛曹操,可这时,一个关健性的人物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陈宫。
当年曹操杀董卓不成,改成献刀又差一点被识破,不得不仓皇逃离长安,在经过中弁的时候县令陈宫认识曹操的身份并释放了他,两个人随着一起东逃,也就在经过成皋的时候,曹操说出了那句天下名言:宁我负人,休教人负我。
当时曹操、陈宫寄住在一老者吕伯奢家里,半夜却听到有磨刀之声,已成惊弓之鸟的曹操误以为吕家人要杀自己,急忙来一个先下手为强,等到杀了十余口之后一看,却发现磨刀要杀的不过是一头猪。

曹操,所谓的诛董英雄,原来也不过如此。单单这件事虽然让陈宫感到曹操这个人不仗义,但还不至于到反叛的程度,但不久前九江太守边让的死却终于让陈宫彻底对曹操死了心。
边让素有贤名,不只是陈宫,与相当一部分的知名士人关系都不错。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贤者却因为替骆俊说了几句实在话被曹操不由分说的给杀了,这样的残暴与反复无常实在让陈宫寒心,王楷、许汜的心境也基本与陈宫一样。
“现在各地英雄豪杰并起,天下即将分崩离析,将军你掌握着数千里方圆地方的百姓,立足在这个四面皆是强敌的地方,抚剑顾盼,也算得上是人中的豪杰,但现在却反而受制于人下,难道不感到羞耻吗?不久前曹操率军南征陈郡,其后方空虚,吕布是壮勇之士,善战没有对手,将军你若是迎立他,则可以共同把持兖州的大权,然后再坐观天下形势,跟着时事的变通而变通,这才是纵横一时的正确做法。”不得不承认,陈宫的这一段游说词相当的有说服力,张邈原本只在心底暗暗涌动的野心一下子被勾引了出来。
莫说张邈早有异心,换作任何一个有一点点进取心的男人,也一样会被说服。位居人上的野心。
可不只是某个人的专利。是男儿,当如是。
兴平元年七月十一日。
外黄东门外,校军场。
这里在三天之前已经成了吕布军中大将郝萌的驻地。原本,郝萌的驻地是在外黄以北约七十里的济阴,但曹性实力的大膨胀打乱了郝萌以济阴为驻地的构想。郝萌怎么也想不到,短短的十来天时间,曹性的兵力竟然超过了自己,这让郝萌差一点没气晕了过去,好在他是主将曹性是裨将,在兵力调配问题上他还有决定权。
吕布帐下猛将云集,高顺、张辽、侯成是倚重的亲信大将,魏续、成廉、宋宪、郝萌——,这四个将领虽然也是骁勇善战之辈,但因资历和战功比不上前面三位,只能屈居第二档次,而在魏、成、宋、郝四人中,郝萌又是排在最后一位。
虽然在汉末这个时候还没有末位淘汰制这一说法,但所谓原理也是一样的,郝萌现在正处于上不得下不了的敏感位置上,窥伺和不怀好意的对头太多,排在他前面的宋宪、成廉会希望后面的郝萌越倒霉越好,而希望能有幸成为七大将的刘何、薛兰等一众裨将也正眼巴巴的瞅着最末位的郝萌。
郝萌也明白,他要是不立下些战功,现在的地位很快就会被别的将领所取代。同时,为了在吕布面前拥有更大的说话权,他也需要拥有更多更强大的军队,并在接下来与曹军的对垒中有不俗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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