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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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阴魂不散,钱多多在心里暗暗叫苦,脸上不自觉得冷着。“仇公子说的真是笑话,我如果说不比,你肯放我走吗?你是故意刁难我!”看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真是看不出哪里能和文人挂上钩,偏偏以作诗为清高,不得不说他是附庸风雅。
“本公子一向厚道,你可以自由发挥,不限题材。我嘛,就出个简单的题目,以情为诗怎么样?我先来。”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桃李青青一月明,
婀娜如水天籁声,
卿娇笑,伴一生,
执子之手春秋行。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刚才的位置,钱多多这才注意到旁边一个面罩粉色纱巾的女子,身材高挑,凄冷的眼神回敬给姓仇的。旁边的家丁已经高声叫好,喊声中都是恭维的成份,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挤在最前的一个人长得奇丑无比,跟钟魁有得一拼,面上一派淡然之色。
“仇公子说话算话的吧?不限题材,不用合折压韵?如果我赢了,你就让我走,对吗?”钱多多镇定自若,用垂询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自然,你赢了就可以走,本公子决不食言,只不过,输了可就由不得你了。”他很是得意起来,更兼他作了颇为有材的诗,虽然,刚才吃了那姑娘的冷眼,可是此时下巴快要抬到天上去了,自然不会把小乞丐放在眼里。
看着他身后一干人正瞪圆了眼睛看着,钱多多感觉太过滑稽了,一个富家公子和一个乞丐比诗,真不知道他脑子进了几升水。就是想显摆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方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别人。
“好,本乞丐就信你一次,和仇公子比上一回。”钱多多故意将乞丐和公子这几个字声音提高,让他知道难看二字是怎么写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好词!”丑钟魁和粉面巾女子同时开口,丑钟魁大大咧咧地上前拍拍钱多多的肩膀,平静的眼底蓄满了光芒,双手鼓掌,“作者本要咏雁,却从世间落笔,以人拟雁,情至极处,全文腾挪多变,用事实回答了什么是至情,寄人生哲理于淡悟之外。真是好词!”
钱多多因为剽窃早已经无地自容,小心坎更是扑通乱跳,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头看向姓仇的,对上他一脸愤怒地表情,他恶狠狠地瞪了钱多多一眼,被几个家丁拥簇着走了。当众出丑,这次梁子结大了。
人群逐渐散去,“这位公子,可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丑钟魁有些担心地看着钱多多。她耸耸肩,无所谓地摊开双手。
“仇士良的干孙子,仇仁豪。”他口气轻松得很,全然没有紧张的样子,如果不是听说过仇士良的名字,钱多多还以为是个无名的小人物,原来,竟然是神策军中尉仇士良,这个大太监的干孙子。
“你不害怕?仇仁豪可是出了名的小人,得罪了他会很惨的。”他恐吓般的看着钱多多,完全不相信她脸上的漠然。
“已经得罪了,有什么怕不怕的。”钱多多放松了心情,露出满口的银牙粲然一笑。将脸转身旁边,粉色纱巾的女子和一个水绿色襦裙的丫头一直站在那里,这时缓缓地移步到他们身前,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死相许是何等极致的深情!奴家很是钦佩公子的文才,不知道公子可否割爱,将这首词送给我?”她的言语恳切,更加上她温凉的气质让钱多多着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也许是钱多多的眼神太过暧昧,竟然引得身旁边的丫头嗤笑。
“公子答应了?那麻烦公子将词写下来吧。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粉色纱巾的女子欣喜之情渐浓,伸手向钱多多作请的姿势,将她让进了望云楼。那个乖巧的丫头不知道何时已经吩咐崔铉备好笔墨。
钱多多将词写好后,还特意加上了词牌名,粉色纱巾的女子看到钱多多的名字,眉心一紧,接着便释然了,钱多多三个字一瞬间让她觉得恶俗。丫头仔细地折好纸片收起来,粉色纱巾的女子低头道谢后出门,
丑钟魁盯着婀娜的身影消失后,才注意到钱多多正好奇地盯着他,于是尴尬地笑笑,“如玉姑娘貌如天仙,今日虽然没看到炉山真面日,也算饱了眼福。”明明是一副色狼表情,却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让钱多多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
“大哥贵姓?”钱多多看了下四周的情况,准备抽身离开。
“谈不上贵,我叫温飞卿。今天,我请兄弟喝酒。”他直接攀住钱多多的胳膊,拉着她向一张矮案前走去。钱多多迅速移开了身子。
“温,温飞卿?”大名鼎鼎的花间词派的创始人,钱多多想着刚才竟然在他面前卖弄,真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不禁乱了手脚,欣喜最终大过了慌张。“温兄,你现在什么地方住啊,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今天我还有点要紧的事情,不能陪你喝酒了。”
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不满,“钱老弟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将钱多多按在案前,招呼店小二过来。
“温大哥,我是真的有事,不然这样,我陪你喝三杯酒,算是自罚,怎么样?”钱多多咬牙端起酒杯,只怪自己根本不会喝酒,所以才急着要跑路,这个榆木疙瘩真是实在,刚认识就这么热情,真让人受不了。
任他在一旁嘟囔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酒虽然不烈,一杯下去已经像火烧一样灼热,三杯酒灌得钱多多失去了平衡。钱多多只管将酒杯倒扣在桌上,询问他的住址。他见钱多多这样坚决,只好将地址告诉我:“平康里的估衣街。”钱多多重复了几遍之后,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没走多久,钱多多被一队人拦住去路,为首那人精瘦如柴,眼角下一道长疤,他将手中的佩剑一挥,“兄弟们,砍死那小子,公子有赏。”钱多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迎面劈来。
只见剑身寒光闪闪,钱多多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双脚点地身子跟着一轻,人向后退后两步,来人冷笑一声,挥剑再刺过来,剑锋到处钱多多连招架之力都快没了。
对方已经失去耐性,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呼啦啦六七个人冲了上来。钱多多大叫“救命!”冷风夹着刀风灌进领口,生生的有些冰,她边叫边躲。旁边有三五个人围观,却没人上前阻止。
感觉左手臂突然被人抓住,钱多多低头一口咬上去,只感觉一股咸热渗进口里,冷不防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迅速蔓延,顿时钱多多的眼睛看到满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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