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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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淮和谢清宇检察过花墨飞的伤势,刀向下偏了两寸,没有正中心脏,虽无性命之忧,却无法经受舟车劳顿之苦。等人们再想到花柱的时候,他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辫子了。徐少淮懊恼异常,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策,就被人无情的打破,寻找紫竹令的事情只得暂时作罢。
幸好谢清宇那边还有一副画像,不至于断了追查的线索。谢清宇也早在怀疑,从长安到洛阳种种事情,是迷惑他的骗局,目的是阻止他和官府追查谢清远死因。
等众人发现钱多多不见的时候,互相询问,竟然一直没有人注意到她。徐少淮和谢清宇大惊失色,连续寻了两三日也不见,钱多多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
翁一凡出兵让皇上龙心大悦,徐少淮也有就了足够的时间寻人,即使官府的人协助也无结果。在这里要说下谢家,谢家父子可谓聪明绝顶的商人,他将自家的产业化整为零,一眼望去,几乎无产业可寻。
其实,谢家父子将自家的产业整合为几大支柱,交由最信任的人经营,下面小店铺也是如此。表面看来,谢家捐给朝廷百万巨资后,似乎逐渐破落,这不过是障眼法。一来,朝廷各派短期不会再将矛头对准谢家,二来,谢清宇便有大把的时间了。
花墨飞出事后,顾元朗反而常过来探看,花墨飞从十岁回洛阳后,就一直得顾元朗的喜欢。树倒猢狲散,花家出事后,下人走的走,跑的跑,顾元朗征得徐少淮的同意之后,将花墨飞接回家中照料。这也去了件心事。
谢清宇这几天意志消沉,时常对着钱多多的房间发呆,想到她说自己长翅膀飞走,现在莫非真飞走了?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难道是她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或许是我阻碍了她的步伐?她又像当时离开徐少淮那样,风一样离开自己了吗?
他抚过冰冷的床,又暗鄙视自己的想法,钱多多就是走的话,也不会将随身东西丢下,小气如她,连一个铜板也不放过的。还骄傲地宣称节俭是一中美德。拆开她的包袱,里面还有一对小竹杯。谢清宇将一只杯子贴在脸上,一只放在下巴处,竹杯慢慢有了温度,仿佛钱多多又回来似的。
他无意间唤一声钱多多的本名“灵儿。”声音沿着竹杯,又回落在耳间,谢清宇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着了。这两只传声筒他没用过,刚刚发现妙处。他低低的嗓音有些沙,酸涩中弥漫着哀伤。整个心被浸到阴冷的海底,被挤压着疼痛,深处更悄悄地凝固。就这样悬浮着,无所依凭。
他终于熬不住要回长安看看,和徐少淮商量过后,几人边赶路边打探钱多多的消息。一路行来,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未寻到。转眼间过了年,而前方传来战报,回鹘乌介可汗,再次以太公主的名义,要求粮米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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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幽幽醒来,只觉是颈椎发麻,浑身酸疼。原来自己被扔在马车上,旁边有两个女似乎在说笑,女性温软的声音让钱多多觉得恐惧稍轻。她扭动了几下身体,立刻将两人招了过来。
“你醒啦,还以为你不肯起来了呢。”一个女子掀开钱多多的被子,她不知道是那人下手太重,才导致钱多多昏迷这么久。
钱多多惊是腾地坐起来,她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子,“怎么是你,花不语,你不是随军走了吗?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正奇怪,你不是在洛阳吗,怎么会被人抓了。是大人在路上遇到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你救回来的,你应该谢谢我,等过几天我就求大人放你回家。”花不语亲昵地拉着她,好像真是她的贵人一样。花不语正愁路上寂寞,突然一日听到打斗,不多久,翁一凡带了一个人过来。
“谢谢你救了我。花不语,我要回去,停车,我要下车。”钱多多气得牙根疼,她第二次被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恶搞了,根本没办法冷静。
“你不要这样嘛,你刚醒过来,要好好休养的,反正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花不语跟翁一凡说想让钱多多陪,并没有说陪几天。见她这样折腾,也不敢打算让她久呆,毕竟钱多多不是她的奴隶。
“过两天?翁少夫人!我现在是失踪人口,他们肯定都急死了,我哪有心情呆下去。”钱多多穿好衣服,气呼呼地看了两眼花不语,猫着腰向外走去。花不语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自觉理亏,不敢再跟她正面冲突起来。
“夫人,将军听到刚才有人大呼小叫,让我问下出了什么事。”一个小兵在车外细声问着,眼睛却不时地向里瞟。看到一个人从马车里出来,让旁边的马夫停下。小兵正要说话,转眼看到将军骑马走了过来,于是,向旁边退去。
“钱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有人怠慢了姑娘。”翁一凡双手勒紧缰绳,身着青色战甲,骑一匹墨色骏马,更将人衬得英挺,威严。一张冷脸加战袍更让人汗毛直竖。
“不是,翁大人,我想回家。我家人不知道我的行踪,肯定会担心。”钱多多收住要跳车的脚,看看周围全是官兵,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钱姑娘坐车累了,那就下来跟我走走。”翁一凡不由分说跳下马,自有小兵将马牵走,这边的马夫也停了车子。钱多多甩开翁一凡的手,自己跳下车来。
满地满山的雪色,将人间点缀成白色仙境,此时,钱多多却无心情欣赏这美丽景色,她急着回去。看到翁一凡时,她就知道回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看着将士们踩着一路的泥泞,心也跟着一点点痛起来。
战争,将这些去往战场的将士历练成什么样?这条路有可能变成不归路,这一步一步的沉重又与谁说呢?雪花是苍天的眼泪,洋洋洒洒地飘落,这天界的哀伤被世人睹目。那将士的哀哭又如何表达,哀鸿遍野往往只有将士自己看到。
二人横穿过人流,向旁边的高地走去。钱多多迈出的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是我救了你,你连谢都不说一声就要走,太没礼数了吧。我劝你最好别动回去的心思。一路上陪陪夫人,也好有个照应,你家人我会想办法通知,等过段时间再派人送你回去。”翁一凡负手而立,眼睛看着前进的队伍,和他们有着同样的心伤。
“谢大人救命之恩。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家,只要将军肯指一条路。”钱多多豪情是有的,可是,空有豪情和一无所有没区别。这荒郊野外,凭她一己之力走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越发觉得心虚。
“我也不熟悉道路,你如果坚持要走,”翁一凡缓缓地转过身体,并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凭他的聪明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逃脱。“你知道刺杀我夫人将会获何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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