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临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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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钱多多还没来得及哭天抢地,花不语就派人来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翁一帆见了问诊的大夫,并答应花不语前往长安,由钱多多一路陪同。
钱多多手舞足蹈,开心不已。如果不是军营情况特殊,她极有可能随便抱个人跳上一段华尔兹。
“钱姑娘真的要回长安吗,那后面的故事谁讲给我们听呢?”那人苦着脸。
“放心吧,等我回到长安,我会把整个故事写下来,等军中有人去长安,我一定拜托他带过来。”钱多多喜形于色,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应付完这人,她忽然想到徐少淮。
徐少淮让阿毛带话,他可以任意进出军营,说不定现在就在振武,自己不是可以去振武找他?向他解释清楚一些事情。顺便问下石雄要不要带东西给念安。
打定主意后,钱多多趁着晚饭时间,偷偷从营中牵出一匹马,除了在营中说书,她还学会了骑马。留了一张字条给花不语,说她有事情要出门一趟,绝对会在出发前赶回来。急匆匆向振武奔去,凭借着上次坐车的印象,她一路跌跌撞撞赶到振武,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钱多多猜度徐少淮有能在石雄帐中,直奔大帐而去。刚走到帐前,突然被人拉到一旁,竟然是阿毛。
“石将军正在帐中议事,现在不能打扰。”阿毛神色惶惶。
钱多多从他那里得知,徐少淮从天德返回当日就回了长安,并没有交代其他事情。她知道徐少淮只为见她一面而来,心中更加愧疚。阿毛拉着她问,田牟为人如何,他是小肚鸡肠的人吗?上次的狗雪橇真的是她设计的吗?田牟和石将军,她会选择帮谁?
听得钱多多一头雾水,阿毛却一脸正色,她知道阿毛性格固执,很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阿毛以前总是满口不离石雄,这次却总是问不相干的人,钱多多越想越觉得奇怪,“阿毛,你今天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毛见状立即摆手,抽了个空子跑开了。钱多多等到帐中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到大帐外,让人通报了石雄。
几日不见,石雄的双眼凹陷,憔悴很明显的堆积在脸上。钱多多暗惊他的变故,石雄很随意地问了她三国演义的故事,开始表现出了兴趣。
钱多多顺势对他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启禀将军,我要回长安了。回去以后就能见到念安,将军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或者有什么话要转达,我一定带到。”
石雄迟疑好一会儿,方慎重地从腰间取下自己的佩剑,交到钱多多手中。“请将这个交给念安,告诉他不要拘泥功名前程虚妄之物,洒脱自在即可。竹杖,芒鞋,也可快意人生。”
她看石雄有些魂不守舍,言语含混模糊,联想到阿毛的不对劲,隐约间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怕涉及到军事机密,是以不敢太过详细询问。
“好的,我一定亲手转交给他。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大丈夫不是当以功名立身吗?为什么将军却反其道而行。”钱多多将佩剑小心的接过来,捧在手上。
“凡事未必定要依照常理,总有出人意料的人或事。”石雄不舍地看着她手中的剑,给出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仔细琢磨,并非完全搪塞之词。

“这个送给将军,祝将军旗开得胜,早日班师回朝。”钱多多将前几日仿造的诸葛连弩送给石雄,自己的海若心音毕竟是他的,诸葛连弩算作是回赠。
石雄心不在焉,没过多久就急急将她打发出来。钱多多见天色不早,跑去跟阿毛辞行后,就要赶回天德。
“钱姑娘,请你帮帮将军。”阿毛极严肃地向钱多多行礼。
“阿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帮,你把我搞糊涂了。”钱多多一直脚登进马镫中,听了阿毛的话,忙把脚抽回来。
“钱姑娘,你不知道,田牟上次在马料中下药,生怕被石将军告发。于是,偷偷写信给京中的仇士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石将军作战态度消极,中伤将军。前几日,田牟到营中来,态度极为傲慢。说将军如果不想跟他合作,他就要将军好看。”
阿毛牵着钱多多的马,将她引到一处僻静之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将军迎战,出兵都要受他辖制。他想法设法排挤将军,战功都揽到自己身上,过错推给将军。朝廷一味怪罪将军,将军心中愤懑成疾,竟然咳起血来。”
“阿毛你别着急,慢慢讲。”钱多多恍然大悟,石雄之所以心情萎靡,是郁郁不得志之故。
“姑娘你聪明机智,能写出三国演义的故事来,肯定能帮将军洗脱莫须有的罪责。请你帮帮石将军吧。”阿毛央求,人顿时矮下半头,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起来,好歹也是个男子汉,你的骨气哪里去了?”钱多多惊得跳开,一把将他拉起来。“石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我想想办法吧。”
阿毛见事情有解决的办法,忙又跟钱多多详细说明各个细节,这才放钱多多骑马离开。钱多多上马时,他注意到她腰间的佩剑。那把剑从未离过石雄,送给她应该是寄托厚望的,想到此,阿毛才觉得自己是多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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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语站在院中,轻咬着下唇,目光空洞地看着什么地方,钱多多一声不响地走了。她都不敢抬头看翁一帆了,先前跟翁一帆保证钱多多会回来.马上要出发了,还不见半个人影。真要有个地缝,她恨不能一头钻进去。
翁一帆已经让人将东西搬上马车,花不语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去长安旅行的兴味索然,暗暗埋怨自己受了钱多多的蛊惑,竟然跟着她胡闹。
一匹骏马越来越近,下了马将缰绳扔向门口人手中,满脸焦急冲进院中,微微凌乱的发在风中起落,“她还没回来吗?”得到否定答案后,疲倦的面上担忧不已。
“回来了,回来了!”一个下人连滚带爬蹿进院子里。身后一个人骑着马跟在后面,不是前面的人跑得快,已经被踢翻在地。“不好意思啊,我好像迟到了。”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转过头来,她尴尬的笑容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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