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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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
昏睡多时的杨小奇终于醒了过来。
白镜心所化的雕儿见杨小奇睁开眼睛,高兴地拍打起翅膀来。杨小奇凝视着白雕那对如水一般碧绿的眼睛,惊讶道:“雕儿!你怎么在这里?”
杨小奇吃力地床上爬起来,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
白镜心尖叫了几声,腾地一声飞到杨小奇的肩膀之上。杨小奇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杨小奇顺手朝枕边摸去,却扑了个空。杨小奇失声道:“碧水剑?怎么不见了?”杨小奇忽然想到了什么,翻身下了床,朝木鹤所在的房间跑去。
白镜心拍打着双翅,紧紧跟在后面。
哐啷,隔壁的房门被撞开了。
杨小奇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了半晌,杨小奇才喃喃道:“她终于还是走了!”
接着,杨小奇双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杨小奇苦笑一声,自嘲道:“和龙姑娘一样,木姑娘也走了。我究竟错在哪里?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
白镜心绕着杨小奇飞了几圈,落到他的面前。
杨小奇伸出手抚摸着白雕的头,问道:“想不到在我人生跌入低谷的时候,只有你还肯跟着我。”
白镜心尖叫了几声,仿佛抗议道:“小子,不要随便摸我的头!”
杨小奇勉强一笑,道:“也许木姑娘也不得以的苦衷,才会离我而去。一定是这样的。”
白镜心在心中暗道:“你傻呀!那个魔女是个大骗子啊!”
杨小奇霍然站了起来,自语道:“不行,我得去找她。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镜心闻言,差点为之气结。
说话间,杨小奇夺门而出,朝客栈外跑去。
嗖地一声,几缕白烟轻轻飘起。眨眼间,白镜心重新变回人形,叹息道:“哼,我本以为你会伤心欲绝。结果,到最后你还是念念不忘那个魔教妖女。真是气死我了!”白镜心一脚将面前的椅子揣倒,忿忿道:“你最好被那个魔女骗死算了!鬼才管你的破闲事。”
言罢,白镜心口念咒语,化雾而去。
人海茫茫,寻人犹如大海捞针。放眼望去,千百个人影在杨小奇眼中晃动,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小奇呼呼直喘气,继续朝前追了下去。杨小奇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一定就在附近!”
说话间,杨小奇朝一个水果摊子跑了过去。杨小奇气喘吁吁问道:“这位小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从这里经过?”
水果摊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看了杨小奇一眼,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别防碍我做生意。”接着,那小伙子顺手朝前方一座高阁指去,嘿嘿笑道:“你瞧见了没?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家青楼。那里面全都是漂亮的姑娘,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言罢,那小伙子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杨小奇怒火中烧,不由自主地暗运真气于双掌之上。霎时间,疾风阵阵,将杨小奇的袖口高高扬起。就连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那小伙子脸都吓白了,额头不断有汗珠渗出。
这时,一阵佛音梵唱传了过来。杨小奇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白眉老僧迎风而立。那老僧长眉倒垂,大耳落肩,天庭饱满,面如红霞,宛若九天神佛下凡。
杨小奇略定定心神,将释放出的真气收入体内。
白眉老僧朝杨小奇微微一笑,安详中自有威严。杨小奇缓缓走到白眉老僧面前,道:“多谢高僧以佛门梵音驱我心魔。”
白眉老僧高颂一声佛号,笑道:“小施主,言重了!”
杨小奇问道:“敢问大师尊号如何称呼?”
白眉老僧笑了笑,道:“小施主莫怪,那俗世名号贫僧早已忘记。”
杨小奇笑了笑,叹息道:“晚辈寻人心切,刚才若不是蒙大师指点,险些铸成大错。”
白眉老僧微笑道:“贫僧也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若不是小施主你心志坚定,恐怕贫僧也是无能为力。”
杨小奇道:“大师太谦虚了!若大师不嫌弃的话,晚辈想请大师到对面的茶楼中一叙。”
白眉老僧高声笑道:“那贫僧就却就不恭了。”
杨小奇把手一扬,朗声道:“大师请!”白眉老僧微笑道:“小施主请!”

两人相视一笑,朝对面茶楼走去。
路过的行人纷纷议论起来,都在猜测着那黄衣老僧的来历。没过多久,从人群中走出一老一少,象是父女两人。那老者身穿一身青布袍,手执羊头拐,双目流露出炯炯之光;而那女子则身穿花布衣,头扎双辫,一付村姑打扮,在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有青布覆盖,使其他人无法看清篮中之物。
那老者长出一口气,叹息道:“想不到连这个老怪物也来襄阳了?”
那少女小声问道:“难道你认识那个老和尚?”
那老者恩了一声,继续道:“你可听说过云隐四佛?”那少女想了一会,悠悠道:“听说过。难道这个老和尚便是云隐四佛之一?”
那老者苦笑一声,道:“如果他是云隐四佛之一,那就好办多了!云隐四佛虽然佛法高深,但我还没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
那少女一脸不解之色,问道:“那他是谁?”
青衣老者叹息道:“十年前,我为了追查圣器的下落,曾秘密潜入云隐寺禁地——苦心阁。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查找,就遭到三个苦心阁高僧的围攻。而这老僧便是其中一人。”
那少女问道:“难道这个老和尚比云隐四佛还要厉害?”
青衣老者勉强一笑,道:“事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围攻我的三名老僧,便是当年名震九州的[镜花水月]。”
那少女惊讶道:“什么是镜花水月?”
青衣老者解释道:“云隐寺众僧的辈分是按照无不亦尘的的顺序而列,而这名老僧便是无字辈老僧之一——无月。想当年,云隐寺的无镜、无花、无水、无月四僧,合称镜花水月。除了在二十年前判寺出走的无花外,镜花水月还余下三人,他们便是当日在苦心阁围攻我的三名老僧。”
那少女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曼声道:“镜花水月,这名号倒是蛮雅俗共赏的。不知道他们四人是名副其实?还是浪得虚名?”
青衣老者看了那少女一眼,叹息道:“你千万不要大意啊!这不月老和尚佛法高深莫测,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啊!不过,比起这个来,还有一件事情更让我震惊?”
那少女一怔,问道:“什么事情?”
青衣老者语气一顿,悠悠道:“我真没想到杨小奇还会来找你,小鹤。”
原来这少女正是又木鹤易容改扮的。而这名青衣老者正是魔教总护法陈傲南。木鹤眉头一皱,问道:“杨小奇又是何许人也?”
陈傲南叹息一声,暗暗道:“看来她体内的逍遥丹已经起作用了。”想到这里,陈傲南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争取在能在天黑之前,混进铁马山庄。”
木鹤冷笑一声,道:“雷坤的人头,我要定了。”说话间,木鹤已经搀扶着陈傲南朝铁马山庄所在的方向走去。
松月楼中,既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半棵松树。因为它仅仅是一座茶楼,而且还是襄阳一代很有名气的茶楼。而此刻,杨小奇正和白眉老僧无月面对面而坐。店小二已经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其间,热气蒸腾,茶香四溢,别有一番情趣。
无月大师喝了一口茶,问道:“小施主是武当七院哪位首座的弟子?”
杨小奇一怔,道:“晚辈无门无派。”
无月大师眉头一皱,道:“这就奇怪了,刚才我看你使出的浩然真气,七分像是武当的太极真气,同时还带着三分霸道凶厉之气。”
杨小奇微微一笑,道:“大师面前,晚辈不敢妄言。其实,我曾用一包狗肉同一个火工道人交换过一断心法口诀。后来听我娘说起过,我所修炼的心法是武当的太极心法。只是晚辈也不敢确定。”
无月大师哈哈一笑,道:“一包狗肉,便换来了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太极心法。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啊!”
杨小奇微笑道:“大师是不是也觉得此事相当荒谬!”
无月大师一摆手,微笑道:“非也,非也。我相信小施主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这天下间只有那个人,才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
杨小奇惊讶道:“难道大师认识那个火工道人?”
无月大师笑道:“何止认识,那个人还是贫僧相识多年的好友。只是那人行踪飘忽不定,终年不在武当山上。屈指算来,贫僧已经有十五年未见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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