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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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和徐知着两个窝在房间里汗如雨下,天太热,床上睡不着,陆臻无奈的抄着机,徐知着坐在地上擦枪玩儿,如果一个人擦枪都可以擦出某种类似于婵娟的表情来,那么似乎也可以理解子弹为啥会那么听他的话,这有感情的东西到底不一样。
陆臻在百无聊赖的单机游戏的折磨中终于恶向胆边生,偷偷摸摸的上了因特网。军区的局域网和因特网有防火墙屏蔽,虽然这种屏蔽对于陆臻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而且自从他来了之后在总部信息支队的那群人里一向吃得很开,可是基于一点基本的道德观念,他对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控制得很好的,只是此刻39度的高温让他有些荡漾了。
其实真的联上去了也没什么好玩儿的,网上冲浪的那点娱乐比起军网来,也差得不多,外面能下的片子,FTP里都有,时事新闻也不会多出一条。陆臻一边开着天涯刷刷页面,一边溜去同学录看看留言,玩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开了邮箱去看邮件。
邮箱里半年没清了,乱七八糟的邮件塞了一堆,陆臻耐心的一条条拉过去,该看的看,能删的删,鼠标忽然一停,凝在一个熟悉的用户名上,看日期,已经是一个月前发到的。陆臻没来由觉得紧张,深呼吸,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徐知着,后者正在用一种缠绵悱恻的眼神欣赏他爱枪的三围。陆臻把拦在肺里的空气慢慢吐了出来,指尖一颤,点开了页面。
画面缓缓打开,是一张照片,海天相接的一线,海鸥背云而飞,晨辉如雾。
我的男孩:
我在纽约,长岛,冷泉港,我到了。
我与你相差12个小时,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我的黎明是你的黄昏。
你我总是如此。
此刻,我站在这镜头的背后,所以我们看到的是相同的景色。
你的眼睛在追逐着怎样的风景?
是否还会告诉我?
爱,或者有起点,不爱,却不是终点,正如这所谓的天涯海角。
真庆幸我们的故事不会再有反复,时光会永远停在那一刻,所有的回忆都甘甜得几近圆满。
光阴流转,尘埃落定。
终于我也能像你一样。
可以重新笑得坦然。
祝你快乐!
蓝田
陆臻愣了半天,想哭又想笑,好半天之后才用僵硬的手指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眨眼之间回信到来,蓝田大约正在MSN挂机中,回信很短,一句话:
“亲爱的小鬼,你总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时刻,让我哭过又笑。”
陆臻知道自己在笑,眼睛却觉得有些湿,手指微动打出几个字:“谢谢夸奖。”
蓝田回复他一个笑脸:“没什么,祝你快乐!”
陆臻把页面关掉,瘫到椅子上,头顶的天花板很白,很白很白,白得像一面镜子,于是曾经回忆中的画面被翻搅上来,仍然清晰而鲜活。
祝你快乐!
蓝田只会说祝你快乐。他说,像我们这样的人,生命中有太多无端的敌视和艰难,能够快乐的生活,有些小小的满足,就已经是美妙的人生,幸福是可望不可及的彼岸,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徐知着看到陆臻在发呆,表情抽搐,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这是,一副被人甩飞了的样子。”
陆臻大惊失色,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徐知着脸上一黑,眨眨眼:“真的假的。”
陆臻望天发了一会呆,把电脑关了坐到徐知着身边去,徐知着很是警惕:“我说,你别哭啊!我最受不了人哭,你要不得劲儿,等晚上训练完了我陪你整两瓶酒,灌下去就好了,当年我们屋遭兵变的,全是这么治好的。”
陆臻一巴掌拍在徐知着的后脑勺上:“瞧不起我怎么的?”
徐知着嘻笑:“这怎么敢呢?心里犯堵就说说呗,哪家丫头这么不开眼,连你都舍得甩。”
陆臻若有所思,苦笑:“其实,要说起来,是我先甩得他。当年硕士毕业的时候,他让我去军区,他说只要我呆在城市里他就回国,天南海北广州南京都可以。可是我不想呆在军区,你知道吧,人事纷繁,我参军,想要的不是这个。”
“然后她就生气了?她就不要你了?”徐知着啧啧然:“要我说人家姑娘也没大错,女孩子一辈子就那么几年,她能等你多久啊,再说了,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吧,一年休假不到半个月,她连你人都摸不着,她还跟着你干嘛,再说你那位,还是个能出国的主,那肯定心高气傲,咱做人也不能这么自私不是?”
“是啊,”陆臻四肢张开摊在地上:“其实他还是给过我机会的,后来还是分了,是我自己没抓住。”
“这就没法抓住,你们两个就不是一路的。”徐知着不以为然。
陆臻愣了一会,有些伤感,拍着徐知着的背:“小花,还是你心明眼亮啊。”
“那现在是怎么着,正式分了?”徐知着盘算着以陆臻那恐怖的酒量,他今天晚上是不是得冒险去买两瓶高梁。
“不,现在的情况是,他刚刚发信给我,好像原谅我了。”
“什么?”徐知着一下子跳起来:“她她……要和好?那你小子这么一副文艺青年的调调给谁看呢?挤兑兄弟我没人要是吧?”
陆臻哭笑不得:“我是说他原谅我了,就是不介意这事了,不是要复合,你明白吗?”
徐知着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噢,这样,”大眼睛转了转:“那姑娘人不错啊。”
“是啊,”陆臻苦笑:“他人非常好,是我配不上他。”忽尔一古碌从地上爬起来,嚷着:“他妈的热死了,我要开空调,你开不开?”
失恋人最大,徐知着当然随便他开。
八卦,人们藏在骨血中的,与生俱来的天性,徐知着见陆臻也不回避,于是便扭扭捏捏的开始刺探,而事实上,正所谓往事如烟,汹涌而来,陆臻本来就不是闷葫芦,一肚子的话正想找个归宿。于是这两兄弟一拍即合,一触即发。
“哎,说说呗,怎么好上的?”徐知着抱着枪靠近。
陆臻仰头遥望记忆的长河:“他是我老爸的学生,我老爸带他来家里玩,就认识了。”
“你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人漂亮不?”
“很好看,身材不错。”
徐知着做猥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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