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原来阴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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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丫鬟遭受主子杖罚的事儿,今天居然在我身边出现了。好歹我也是个丫头出身的,应该帮帮她们才是。
“她服侍的那位主子!”她也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冬雪,快带路吧!”“好,这边走!”她快速地点了个灯笼走在前面。
一路上,我打了好几遍主意,最后还是觉得把小月要过来算了,了断许多事儿。
一进伊尔根觉罗氏住的院子,便看见两个男仆抓住了小月瘦小的身子,紧紧按住了在那地面上,另外一个正一下一下地不停杖打着她的身躯。
小月却未曾哼过一声,只用了恨恨的眼神瞪着伊尔根觉罗氏。那伊尔根觉罗氏站在门口看着,一脸的恼怒。
“住手!快停下来!”我赶紧喝道。那几个人吃了一惊,顿时停了手,楞楞地看着我。
“甚么风将姊姊吹来了?快进来坐罢!”她娇笑着走过来拉我的手。我轻轻一闪,避过她的魔爪。
“你……!”她忿忿地看着我,知是来者不善。
“妹妹!给我个面子,将这小月给了我吧!”我挤出一副假笑,直接道出来意。
“姊姊,这府里的丫头哪个不是任您挑选的,只是这小月……!”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你可知私自对丫鬟动刑亦是犯法!”待我先吓吓她。
“知!可是她是心甘情愿的呀!不信,您问问!”她满不在乎地朝小月看了看。
“福晋,是小月的不是……您莫怪我主子!”她忙接口。
唉!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傻丫头!可惜主子并不领你的情呵!我心里暗暗叹息。
“冬雪!”我朝她使了使眼色。
她马上走上前来,给伊尔根觉罗氏道了个万福,“福晋,此事都是因冬雪而起,主子已责罚过我了!烦您将那小锦盒子里的东西还我罢!”说完,将那盒胭脂递了上去。
“我说小月这回怎么瞎了狗眼了!原来是你!”她打开盒子看了看。
“你!”冬雪气不过。我一把将她拉住,朝她摇摇头,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
“给你罢!”她将另外一只盒子扔给冬雪,却没有要放了小月的意思。
这分明是故意要趁机毒打小月一顿!我的怒火更炽了。
“妹妹!你如何才肯割爱?”我淡淡地开口。
“姊姊!您让妹妹我为难了!”她并不买账。
“前几日,我见那‘霓裳坊’来了不少新货,大都是上好的杭绸……。”我故意慢慢地说着。
“真的?价格如何?”她果然上当,急忙问我。
“价钱倒是不低,但如妹妹想要,我亦是有法子给你弄几匹来的。”我理理袖子,一副悠闲地聊天的样子。
“呵呵,”她蓦然笑了起来,“姊姊想要小月,我不是不肯,只是您得应了我一件事儿!”
看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还知道跟我谈条件了呢!不知她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好吧!你想怎么的?”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子。
“只要姊姊在爷面前说说,让爷多上我院里走走,我便知足。”她的左手抚着右手,慢悠悠地说。
“呵呵,我道是什么!”我没料到她要的原来是这个。看来她还真是挺爱胤禵的,也是痴心人,不禁为胤禵感到高兴。
“你知爷每月有几日来我这儿?”我反倒笑出了声。
“几日?”她摇摇头,问道。
“我亦是不知!”我也摇头,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怎会是如此……?”她自言自语着。
“谁给你出的主意呀?”我趁机问她。
“是怡…….我自个儿啊!”她猛然改口。
我心里暗笑,她其实就跟冬雪一样,少一根筋。但是,她说的“怡……”是指怡媛么?我有些黯然,还以为她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呢!
“好吧!看在你对咱爷一片真心的份上,我答应你!”我满口答应下来。
“真的?那小月今后便跟着姊姊了!”说着便让那几个人出去了。
“小月!还好吧?”我上前扶起她。
“谢福晋大恩!奴婢没事儿!”她站起来,感激地朝我福了福身子。
“姊姊,她哪儿能有事!又不是真打……!”伊尔根觉罗氏笑着说,但随即便明白自己说漏了嘴,便讪讪地回屋了。
“福晋……。”小月轻轻唤我,有些过意不去。
“你无事便好!”我笑了笑,早便料到是这样子的了,“冬雪,回吧!”
“福晋……!”小月又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冬雪截住,“还唤福晋呢!该同我一道儿唤‘主子’啦!”
“是!主子!”她乖巧地跟在了冬雪后面。
“小月,你今后跟着冬雪一块儿吧!”回了屋,我才开口,“今儿个晚了,你先歇着吧!”说完却想起她是住在那边的,忙又接着说,“今儿个先同冬雪一块儿睡,明儿个再将物什搬过来便可。”
“是,主子。”她低头答道。“主子,那我也先下去了。”冬雪忙说。
我点点头,“你们去吧!”
两人一齐出去了,我听见她们一边走一边轻声交谈着。
“小月,我主子的心肠好罢?”冬雪的声音充满骄傲。“嗯!”小月应着。“跟了她,你今后看书她都不说你!”“哦!”“她亦是个没脾气的人,可好相处了!”“嗯!”“亦不爱差人去买胭脂……你最不喜欢的活儿!”“嗯!”
声音渐渐远去了,我不禁失笑,这丫头!平日她都觉得这些都是不好的,现在倒都成好的了。
胤禵……他回来了我该怎么跟他说这事儿呢?我苦恼不已。不管了,反正他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性,救人他总不会说什么了吧!再说了,那伊尔根觉罗氏也是他的妻呀,多去那边走动走动他也不好拒绝。
夜里却梦见和胤禵一块儿在草原上奔跑着,笑声飞出很远很远……。
“大娘!”故作老成的童音在门口响起,让我笑眯了眼。
“哎……!”我应着,扔了手里的书,走到门口将他抱了起来。
“弘春好乖呵!”我笑着要拉他的手,他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点。“怡媛,你随意坐啊!冬雪,奉茶来!”男孩子嘛,再说他也长大了,我不在意地坐回位置。
“悦芽,别搭理他!这猴孩子!”她说着把孩子拉过去。
“不碍事的!”我轻轻侧过身子,拉着弘春在我旁边坐下了。

“悦芽,听说,你向四福晋要了个丫鬟过来?”她平静地开口。
“嗯!”我淡淡地回答,摸了摸弘春的肩,安抚他的不自在。这么快便知道了?
“福晋,您请喝茶!”冬雪将茶杯放在她旁边的矮几上,退到了我身后。
“那四福晋委屈得很,说是没了个贴身丫鬟很是不便呐!”
“哦?昨儿个她可没说!”我将手缩回来,“弘春跟冬雪姑姑玩儿去吧!”我下意识不想让他听见,这样的话题对他的成长不好。
“额娘!”他迟疑地望望怡媛,又望了望我。
“去罢,弘春!”她微微颔首,小家伙才高高兴兴地跳着出去了。
“怡媛,那你的意思……。”我有意探她的虚实。
“你便还给她罢!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给闹得不愉快了呢!”她用一种极快的语调说完。
“这可是她自个儿的意思?”事情这么简单?
“她胆儿小,我有些不忍心……。”她似乎有些紧张了,忙喝了口茶水。
“怡媛,你的意思我明了,请你转告她,她的要求我会尽力去办,且过两天便会差个人过去伺候她,就别为难小月了!”我也轻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再说,我这儿需个人来打理我的书册。”
“悦芽……你这……!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她痛心疾首。
“怡媛!你莫再说了,我意已定。”我摆摆手,示意冬雪送客。
“福晋,您请回罢!”冬雪走至门口,打了个手势。
“悦芽……你!”她愤愤地走出去了。
“弘春!咱们走罢!”门外响起她愠怒的叫唤声。
“哈哈!”待她走远,我和冬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开怀大笑起来。
“主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小月突然进来,冲我便跪在地上了。
“哎……你做什么呢!快起来吧!”我忙喊住她。
哪知她不但不起来,还“咚咚”地磕起头来,我们都没见过这阵势,我和冬雪都给吓愣住了。
“哎……冬雪,你快把她扶起来呀!”连着几声闷响,唬得我急急唤她。
“哎!小月……起来!”她也慌慌地,总算将小月劝住了。
“疼吧?”我望着她额头上那淡青的小包叹息,“冬雪,带小月去拿些散瘀的药膏吧!”
“是,主子!”冬雪拖了她便走。
也不知这样一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不过,小月经过这次以后,反倒开怀不少。常见她和冬雪一起进进出出的,偶尔也能听见她的笑语如珠,侃侃而谈。
自从上次进了“墨荷斋”之后,我便如那“阿里巴巴”发现了“四十大盗”的宝藏一样,一天不往那里跑跑,就不舒服。
这本来是个秘密,我算准了冬雪和小月什么时候出门,才悄悄地溜进去,呆上一阵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悄悄潜回房间。
但是秘密终归是会有被捅破的那一天的,但我没料到会这么快。我了解的冬雪似乎没这么聪明,呵呵!
“嗯哼!”背后传来一声假假的咳嗽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呀!好大一片荷塘!”她见我不搭理她,便自顾自地说着,在我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
“主子,想我们十四爷了罢!”她隐隐有些戏虐。
“冬雪,在这儿多话的人可不受欢迎哦!”我被她吵得很不耐烦了,转头对着她说。
“是!”她吐吐舌头,好奇地问,“这是谁住的地儿?这么美!跟仙境似的!”
“我亦不知!似乎还未完工呢!”我摇摇头。
“主子,天这么热,你怎不穿那件绿色的衣裳啊!跟这儿的景致才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总觉着那件衣裳与我不是很配,好生奇怪!”那件衣服是唯一一件我看了不舒服的衣服,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像澐漪穿过的。
“我看呀,是你多虑了!不爱穿便不穿罢,倒要说衣裳的不是!”她懒懒地学我支起头,撑在石桌上。
“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瞧我这记性!”她猛不防地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给你装了些冰镇好的荷叶粥,你定会爱喝!”
说完,拾起地上的那个檀木做成的圆筒状食盒。一打开,便有一股凉凉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禁食指大动。
“嗯……!真好吃!”我边吃边夸她,“你是如何想到的!”
“是……是爷教我如此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他临走前特意吩咐我,说是你喜欢吃这粥,并教我那藏冰之处……。”
胤禵……,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一个感动。得夫如此,我复何求!
“冬雪!你来!”我放下碗,拉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怎么了!”她被我拉得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
“瞧!”我朝那面木柜上一指,骄傲地昂起了头。
“什么呀?”她走近去,认真地看了看,又狐疑地回头来看看我。
“是……主子你!”半天才弄明白,激动地叫了出来。接着便一件一件地细细看过去。
“嗯!像不像?”我重重点头,含了泪花问她。
“像!我……想哭……主子!”她冷不防抱住了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我倒是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爷多喜欢你呀!见他刻的你便知了,我这是感动的……!冬雪……从未见过这样儿的男子呵!”
“我亦是呵!”我叹气,“会有男子这样儿对你的!你莫难过!”以为她在感叹自己。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是说,主子……唉!我说不上来!”她急红了脸,想说什么却硬是说不出来,憋着真难受。
我明白的。她想说我的命太好。我也觉得我的命太好了,幸福来得太快,太重,我反而有一种身不在其中的感觉,仿佛是在看着一幕爱情戏剧。
“冬雪,这只是咱俩的秘密,莫与他人说事,可好?”我凝重地望着她说道。
“好!主子你放心罢!冬雪谁都不说!”“嗯!好冬雪!”我也抱住了她。
可惜,我不能跟你说说,我本不是“芽儿”;也不能跟你说,我原是受了什么打击才来到这里;也不能跟你说,我多么渴望能用自己真正的身份来面对他们,这些关爱着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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