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没有用爱情预定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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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微笑,露出两个极小极深的小酒涡排在脸部两边,这酒涡深得让人疑心是乎只剩下内腔壁了,正待启话时嘴角边隐隐出现两括号,表明下面要说的话就是从这括号里出来的。
酒吧今夜依然有有事不回家的人在欢愉着,依然有暖昧柔肠的爱尔兰音乐。
你推门进去,看着那些一张张笑脸,比他们在家里的笑脸自然多了!
你走到柜台前,柜台老板冲你笑笑,你照例冲他补敬回笑。
“照旧?”
你点了点头,而后又照例环顾了一下四周。
老板端着一杯碳烧咖啡用纸垫在杯底下放在你的面前,你拿着银匙照旧习惯一边拌着一边嗅嗅。
“该换得口味了!”老板向你笑笑说。
你也微笑,露出两个极小极深的小酒涡排在脸部两边,这酒涡深得让人疑心是乎只剩下内腔壁了,正待启话时嘴角边隐隐出现两括号,表明下面要说的话就是从这括号里出来的:“当你走进电影院看了一部很煽情的电影,电影里开始是风光无限、优雅和谐、苍然宁静、山清水秀的田园风光,很完美。就这样把你带入了剧情之中,而等故事随着情节的发展,一路跌跌撞撞、盘根错节、不堪回首到结局时,发现先前的自然风光一下变得满目疮痍、残败没落的景象后,你才从剧情中脱胎出来,感慨很多。你会佩服导演的才气横溢,可是当落幕的灯光闪亮时,你发觉自己还是坐在电影院里的独自看客,你不禁苍然——原来我还是我。”
“你这个永远都鬼灵鬼灵的丫头,真受不了你!”柜台老板用手指了指你,笑了。
你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待老板转身后,你垂下头来,撩起一缕垂于咖啡面上的头发,用手绕过耳畔,微笑。
这笑不长久,当你抬手喝咖啡时,这笑又不见了。
你喜欢把喝在嘴里的第一口咖啡玩味着,良久,在你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后,你便端着咖啡提着黑色包走向一张靠落地玻璃边的桌子旁坐下,随手从包里掏出三五牌香烟抽起来。深吸一口,用力吹出来,然后把头偏靠在玻璃上……
“艾嘉……”酒吧老板叫你。
你姣美地缓慢回头,“恩?”
“哦,没事儿。”老板冲你笑了笑。
你又回头,把头同样靠在玻璃上。
对着灯光看你,你的眼眉一剪一剪的,像是要剪断一缕幽思。你很少注意周围,只悠悠的注视落地玻璃窗外,均匀呼吸出的热气,被玻璃吸去,作了半刻停留,形成晕,当第二口气再呼出时,这晕又不见了。
仿佛你没有朋友,你坐的位置是6号。
不知多少个夜里,你照例坐在窗边空闲的看着穿梭于酒吧里的人群。无经意的回眸,你脸上总有相视而笑的感觉。
也不知多少个夜里,你在另一个叫“语过添情”的酒吧里总会看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和身影。
曾经不只一次的对目,周围只有一个艺术摄像出的背景世界,衬托出他清晰而明朗的轮廓来。
就是这样的感觉,在茫茫人海、浩浩尘寰里,认识多年的人,也只不过是故事的背景,感觉还是那么陌生,仿佛是被设在相框里的黑白照片,周围是暗淡的白,唯有他,是带彩的。
邂逅的一瞬间,就靠近了,值得倾诉。
他的影透过你的瞳仁,没有任何理由,只有霸占强求,一下就侵占了你的世界。
于是你走近他。
“能在你旁边坐会儿吗?”
他并不回答。
“你的不说话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无所谓;第二种是默认,我猜你的意思是第二种。”
“有必要解释吗?”
“有,你的状态告诉我,你需要调整,但你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条件。在这里来的人,基本是以释放压力为目的,其他人释放的是悲哀,而你释放的是悲伤。”
“你的心理得不错,不过你说漏了一点,你也是。”
你没有说话,随势坐在他的旁边,把手放在柜台上,淡定从容,然后用一个很世俗的礼请方式对他说:“能请我喝一杯吗?”
“对不起,我得走了!”说完他拿了一张一百元人民币放在柜台上,然后欠身后仰。
“你不过是在逃避,逃避一双眼睛,而我是在寻找一双眼睛。”
“有区别吗?”
“没有,我们都在为一双眼睛而活。”
他听你说后,微微抬头。
老板拿了零炒给他,他起身要走。
“你会再来的,是吗?因为你没有朋友。”
他楞住,没有说话,双眼看着你,半晌,他掏出一张50元人民币放在柜台前推向老板,等老板疑惑时,他指了指你,然后头也不抬的走了。
你也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沉默着,然后端着咖啡走到一边坐下就想:他应该和我一样,上大二了吧!
想着想着,你砰然心跳。
那男人,聂明阳,和你相遇回到家中,闷闷的有些热,便打开全部窗户透着气,然后转身,走向茶几边倒水,一口闷喝了一杯后,仰躺在沙发上,交叉着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看着看着眼睛就模糊起来。
是什么掩饰了他的瞳仁吗?
第二天一大早,聂明阳就去了公司,小兰早就在打扫办公室了,看见聂明阳来了便打招呼:“你来了!”
聂明阳点头示意,一脸冷俊不说话。
小兰打扫后便回到了聂明阳的办公桌旁,拿了他的咖啡杯子去清洗,回头就给他冲了一杯咖啡送了过去。
“我不是跟你讲过了么,我的咖啡不要糖,怎么都记不住。啊!”
小兰忙道歉:“对不起,我去重新冲一杯。”
“算了,以后你别给我冲咖啡了,我自己来。”
聂明阳喝了两口感觉还是不行,便自己起身重新去泡了一杯,随手在小兰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块巧克力停下来,深深的看着小兰,说:“对不起。”
“啊?”小兰猛抬头,非常惊讶。
这突如其来的,从来没在聂明阳口中说出的词汇着实让她很吃惊,按捺不住,身体微抖了一下。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小兰收到了来自聂明阳的婚纱戒指,小兰放肆的把眼泪流了出来,泪水压弯了嘴,聂明阳问:“怎么啦?”
小兰说:“幸福吗!”
“呵呵,幸福也要流泪?我幸福里全是笑。”
聂明阳记得,和姑姑家里的妹妹在一起的时候,有放肆的笑,之后的笑,仿佛无声。
幸福是什么?在每个女人的眼里,在被得到真正爱的时候,都会有幸福得流下眼泪的理由。在小兰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灰姑娘,能够得到聂明阳的爱,能够得到他这么大的爱,这已经足够了,她所要的幸福,就这么多了。
晚上下班收拾好办公室后,聂明阳对小兰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小兰满心欢喜地徒步走了,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聂明阳的衣服也该洗了,于是又回转身来,去了聂明阳的住处。
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便拿了钥匙打开门——聂明阳并不在家。
小兰拿着聂明阳的照片看了很久,然后笑了,但她并没有拿走聂明阳的衣服,把门带上就下楼了。

小兰一定不知道聂明阳去了哪儿,因为今天不同,他也不会和往常一样去语过添情酒吧里独自喝酒去。但她还是去了。
聂明阳举着杯子看着里面的酒在努力地想,努力地保持沉默,努力地拿着半杯啤酒在转悠,努力地看酒里的泡沫烟消云散。后来喝到没有味道的时候,又换了红酒,盯着红酒看,看出了杯中的红花开起来,一朵一朵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模糊着边缘向深处深埋了去。
小兰在另一边看着聂明阳,看着那冷峻的面孔,心里凉凉的,化着无数颗泪点滴落下来。
醉酒是很容易出事的,更何况聂明阳的眼睛里蒙胧着雾水,一不小心就会撞在别人的身上。
一个小混混看见撞在他女人身上的聂明阳,眼冒火花,比聂明阳眼里的水花亮多了。
聂明阳身边的女人,身段很小,可把这小字和女人联系在一起来读,那意思变化就大了。
“你怎么啦,没长眼睛,看不见前面有人吗?”
“我眼前是人吗,我还以为是一根木头呢!”聂明阳回答着。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酒话。
“我*****逼的,你说谁呢?”女人怒了。
那男人更怒,操着一空酒瓶就砸向聂明阳的脑袋。
小兰腾的站起来,小手把嘴巴捂得一口气也不出,脸刷的一片苍白。
无数颗星星在聂明阳的头上转晕,聂明阳摇摇头,想努力地保持清楚。感觉稍有清楚后,并不和他们计较,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可能是身体把酒里的水吸干了,剩下浓缩的酒精冲上了头,一个劲地冲着脑子里面的水想给倒吸过来,结果脑子中了毒,给晕过去了,刚到门口就哄然倒地。但不知道有没有那男人的一记闷酒瓶作了酒精的催化作用让他晕得过于快速。
小兰傻眼了,等清醒后正要马上赶上去,就看见了这一幕:
门外正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身材魁伟,旁边嘻哈着一群人,一女人杂于其中,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你。
你看见脚下仰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等再细眼一看,慌忙上前准备扶聂明阳起来。
那魁伟的人看你扶不起聂明阳来,便蹬下来帮忙,又问你:“你们认识?”
“我朋友,快点,送他到医院去。”你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激动。
这时酒吧老板也过来帮忙扶起来上了出租车。
“要不要我去?”魁伟的人问。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在车上,你捧着他的脑袋傻傻地自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然后你又对司机大吼道:“开快点不行呀,啊!”
司机听话了,拨弄了一下档位,出租车冲吼一声,向前狂飙跟飞似的。
下车来到医院门口你就左冲右撞地快速把聂明阳送到急症室。
其实干吗呢,你是他什么人呢,这样着急?你可知道跟过来附在墙角边隐隐看着你的小兰,你是否知道她的心情?你又是否知道除了关心聂明阳伤势怎么样以外,她又在想什么呢?
聂明阳被送进去不久就醒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头皮破了,缝了几针就好了。当然,他醒过来以后也并没有想是谁一酒瓶把他扎进了医院,除了头还隐隐作痛以外,心情反而轻松多了。
医生问他是否要住院,他说不用了,这时才提醒了他想是谁把他送到医院来的。医生说是一个女人,现在应该还在医院。
聂明阳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药房拿药,一边想应该好好的谢谢他。
他环顾了四周也不见得有意向的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便去问了挂号处的护士,护士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见得有人,突然眼前一亮,说,就是那个正站在走廊上打手机的人,好像是她。
聂明阳谢过护士信步朝那边走过去,刚走几步就钉住了。
你刚好转过身来和他照面,接住了一对一的视力范围,传递着无数信息,又几乎在同一时间移开了彼此视线。
你慢步走过来,对聂明阳说:“你,没事吧!”
你的心很慌乱,不知为何,带着腼腆,不像第一次和他说话那么从容。
聂明阳也不肯定自己的眼睛是否看见的是一个错误的你。然而他看见你像突然有了仇恨那般,不怀好意的疑问:“是你送我到医院的?”
“只是碰巧遇见你出事。”你心里砰跳,按捺不住,低下了头。
“那我应该怎么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们之间是可以不用谢谢的!”
“我们?我跟你很熟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
“那是一夜情?”
你听了这话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突然醒悟自己说错话了,同时又憎恶他刚说的那句话。“其实我是想……”
“是想什么,想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吧,请你打消这原本就不对等的想法,我也不可能让你对我的生活有什么想法,今天就真的谢谢你。”说完聂明阳就掏出钱来送到你的手上,转身欲走。
你上前去,倒退着对他说:“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我能感觉得出你和我有相同的过去,我们的过去有同样的经历,都无处倾诉,这是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的,你现在是在逃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发现什么了,我淡定,我从容,我敢面对一切,你呢,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就不能面对一切呢?”
聂明阳被你搀得无赖,停住了脚步说:“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说教的?说服我去参加李洪*的歪门邪说,是吗?你他妈的是不是精神有病,你是不是疯了,啊!”
你听了这几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停下来了。
这句话听在你的耳朵里,音响突增了好几倍,眼前一片模糊。
你扭转头,跨步前去,身影轻飘飘的飞起来,跑出了大厅,一阵风似的旋过小兰的面前。
聂明阳捡起地下被你扔下的钱,突然脑袋一阵疼痛。他忍着痛走出了医院大厅,淡漠的月光批撒在他苍翠的脸上。
小兰走在街道上,看去远方,眼前渐渐模糊,失焦,最后,脑袋一片空洞。
夜色降临的市井街道,会让人沉闷,过分饱满的车辆拥挤在城市里,像是在来回冲撞你的胸膛,沉重一点的时候就会把你刚才和聂明阳的对话复制,然后挤兑出来,你发觉他所说的话也太没有根据了,哪会是像他说的那样呢?
其实根本就不是吗!
要是今天的事发生在常理中算得上还陌生的他和她之间呢,会是怎么样呢?
你心里想了想,笑了笑,走了。
你刚走到学校门口,那个魁伟的叫刘智根的人就打电话给你,问你关于聂明阳的情况,还特意传音说要你再回去陪他,然而,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回去陪他,任他怎么说怎么讲都不愿意回去陪他了。当他再多说一句话是时候,你就把手机的盖给无情的盖上了,隔断了和他的千里传音。
第二天一大早,你便提着包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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