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正月初五，天气晴朗，一大早就出大太阳西门庆起床后，马上来到隔壁小院落向两个姐夫问安，两个姐夫刚好吃早餐，西门庆毫不客气地坐下一起吃饺子。两个姐夫都是做小生意，都是山东人。大姐夫李海枯，今年３１岁，老家在山东鱼山巷，是黄河北岸边的一个小镇；二姐夫于心甘，今年２９岁，老家是黄河南岸边的平阴小镇。他们家乡距离阳谷城都不远，来回走访都很方便。
“大姐夫，你现在搞什么生意？”西门庆边吃边问。
“还不是原来那样，经营一些日用品，每年赢利不到一百两，养家糊口都很勉强。”大姐夫李海枯叹一口气。
“二姐夫你呢？”西门庆又问。
“跟孙家一样，搞个布店，可是利润比他们差远啦……小舅子，你问这干嘛？听说这几个月你在濮阳城做得有声有色，几月不见，刮目相看呀！”二姐夫于心甘比较开朗。
“弟弟也想做生意，想辛苦两位姐夫帮忙做大，不知道两位姐夫意下如何？”西门庆单刀直入。
“做什么？怎么做？”二姐夫于心甘比较激动。
“当然也是做食盐和药材生意。弟弟想让姐夫在姐夫的本地以姐夫名誉帮弟弟开几个店铺扩大经营……”西门庆说。
“小舅子，听说你不想在濮阳城接收二少的生意，你想自己干，你到底怎么想？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度，做生意也是一样，不能一步登天。”大姐夫李海枯看来很稳重。
“大姐夫，二姐夫，弟弟只是想做生意，弟弟可不是想破产。”西门庆笑着说。“弟弟想让姐夫帮忙开几个药铺，扩大影响力。我们可以先经营药物零售，同时不断和药材老板打交道，门路多了以后，我们再搞药材收购和药材批发。头一年我们不指望赚大钱，只希望有影响力，最主要要能保证药材经营许可证。”
“小舅子，很有远见呀！”二姐夫于心甘赞扬西门庆。“我好象看到有人放长线钓大鱼……”
“搞药材好是好，但是有很多毛病。我们谁都知道药材成本低，利润高，但是没有多少人做得来。搞药材生意不是一般人都能搞，要么不搞，要么要搞大批量，所以资本要非常雄厚；又因为药材品种比较繁多，成药周期长，所以要有很多货源门路；而且好多药材——特别是贵重药材，非常容易发霉、生虫、变色而报废，所以还要有能够尽快转手推销的门路。目前我们资本周转有问题，货源门路和推销门路都都没有明确，我们怎么搞生意？我们不好搞啊。”大姐夫李海枯考虑问题很周密，也很稳健。
“大姐夫请放心，我们要做生意，肯定是不做赔本的生意。”西门庆说。“目前我们本钱不算特别雄厚却也非常充足。弟弟家这么多年经营药铺弟弟很清楚，我们只经营药铺是没有办法发大财。我们主要想利用药材地域差价，贵重药材巨大差价，和常用药材薄利多销来赚钱……”
“小舅子，听说几个月前你在阳谷城穷得没有钱吃饭，你现在能有多少本钱来经营呢？”二姐夫于心甘笑着打趣。
“二姐夫，你放心，我们本钱充足得很。”西门庆笑着说。“现在弟弟可以随便用的本钱有三十万，如果需要，还可以马上调来一百万……”
“你说是铜钱吧？你怎么有那么多？”大姐夫李海枯吃惊地问。
“是白花花的银子……”西门庆还没有说完，李海枯手里筷子掉到地上。西门庆连忙帮捡拾筷子，很客气地打趣大姐夫：“奇怪，大姐夫，你不会把一文铜钱看得比一两黄金还要大吧！这些白银可是弟弟辛辛苦苦跟做生意赚来的。当然，弟弟劳动报酬肯定没有这么多，是二哥特意多给弟弟做生意的本钱……”
“好！”大姐夫李海枯突然间拍桌子大叫。“这么多年我压抑很久了，我受够了！我就跟小舅子大干一场……”
“哈哈哈……”二姐夫于心甘突然哈哈大笑，用右肘碰着西门庆的左手。“小舅子，你知道吗？大姐夫以前是生意老手。那年他大赚特赚，最后一次他孤注一掷，却碰上黄河大水灾，所有货物付之东流。从那以后，穷苦撩倒几年让他怕了，做什么事情都战战兢兢的……哈哈哈……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象今天一样口出狂言……哈哈哈……”
“这怎么是口出狂言？”李海枯白了于心甘一眼。“你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苦日子你知道什么？家里十几口都等着你吃喝，你能怎么样？能熬到我现在的样子已经是人精了，换做你说不定卖老婆孩子过日子呢。”
“好！既然大姐夫都要出山，那肯定也没有什么人在我耳边婆婆妈妈乱说话。我也要大干一场！”于心甘也拍胸膛大发豪言壮语。
“以前我也是想很多，只是没有本钱哪！”李海枯吃完饺子，边擦拭嘴巴边说。“刚才小舅子说的我老早想到。药材地域差价和贵重药材巨大差价是我们要重点把握的机遇。蛇胆，熊胆，五步蛇，鹿茸，鹿角等在深山里很便宜，在大城镇里和海岸线地区却有很大差价。反过来，介壳类如珍珠，海蛤壳等等，在海岸线地区被当垃圾丢，在内地却非常贵重……我说小舅子，你这天点年纪怎么知道那么多？”
“大姐夫，别把人家看成小孩子，人家都要结婚成家了呢！”西门庆耸耸肩，笑得有一点不好意思。“弟弟曾经流浪街头巷尾，经历过好多磨难，也体会过好多无可言语的感受。所以弟弟跟二哥做生意到处跑时候，对自己家的药材生意很关注。我们东北地区有一些地方竟然拿人参和鹿茸当家常便饭吃，而很多大城市人参和鹿茸比黄金还要贵几倍；同样贵重的冬虫夏草，在青海和西藏好多地方被人当柴草烧，在京城，冬虫夏草却昂贵得要吓死人，只有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有权有势而又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才能够享用，一般平民百姓只有听听相关冬虫夏草神秘传说的份。我们虽然不能什么药材都搞，但是我们距离沿海岸线比较近，很多药材价格差异却很大，所以我们要把握机会。同样机会的会是盐业，在海岸线地区，很多地方盐碱被当沙石用……”
“小舅子，搞盐业生意要小心谨慎。”于心甘也出声提醒。“因为盐是人人必食，人人都要花钱买。所以官府特别要垄断盐务，官营盐务【即榷盐】，借此以官价卖盐买盐。这些盐官非常猖狂，动不动都要抓人，他们甚至可以先杀头再上报……”
“二姐夫放心。弟弟跟二哥主要经营盐业，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情况。盐官也是人，他们不会跟钱过意不去。”西门庆说。“今年食盐价钱肯定出现动荡不安……”
“那我们还搞食盐生意做什么？我们还是专门从事药材生意比较稳健。”李海枯还是稳健为主。
“大姐夫，东方不亮西方亮嘛。况且食盐利润很大，我们有很多门路可以大搞特搞。”西门庆说。“我们今年搞食盐生意主要跟盐官打交道，正规化搞，小批量搞。我们今年目的不是赚钱，而是要找好门路，还有就是保障我们食盐经营许可证。我们明年肯定有赚头，呵呵！”
“哦！原来如此！”于心甘恍然大悟。“小舅子，你是看中我这边陆路盐道，还有大姐夫黄河水路盐道，这是两条交通要道……”
“二姐夫高明！”西门庆对于心甘扬起大拇指。“我们目前药材销大体有三个方向。第一条路就是泰安到海边的日照城，从日照城到青岛、烟台等海岸线地区药材和我们差价很大。这条路线目前没有什么熟人，弟弟只是跟几个盐老板熟悉，药材老板才认得几个，不是很熟悉。所以二姐夫你今年要努力打通这条路。我们不仅仅要和药材老板搞好关系，我们还要和一路的强道搞好关系，以方便我们以后私盐和药材生意做大。二姐夫，你不要舍不得银子，我们前期投资可能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弟弟坚信我们这样做会成功……”
“我就说嘛！跟官方做生意怎么会有钱赚呢！”李海枯也恍然大悟。“我说小舅子，你比我们几个老掉牙还要精明强干。小姨妹夫那边距离泰安城很近，从泰安城到海边一马平川，可以直接穿过平原陆地到达海边的日照城，那里盐场最多，是全国食盐产量最高的地方……可是那边也是强盗最多的地方呀……？”
“再强悍的强盗也不会跟钱过意不去呀！”西门庆笑着说。
“对！金钱万能！”于心甘抚掌大悟。“小舅子，你说有三个方向，现在只说一个，还有两个呢？”
“还有一个方向是黄河下游的大城镇。”西门庆说。“这条路线的大城镇大多是在水上生活，他们山货很少，山上的药材更加少。弟弟在这边认得几个药材老板，但是他们身份高贵，很不容易相处……呵呵！可能是弟弟年纪太小，他们不愿意与弟弟相处。他们虽然都不很熟悉，但是可以慢慢交往，大姐夫老于世故，肯定难不倒大姐夫，弟弟给大姐父地址就行。最后就是京城这边。这条路线生意最能做大，这条路线也是最难打通，不过可能也是最容易打通的路线。因为我们一旦打通这条路线，永远固定这条路线，那我们就大发特发了。”
“这边我们没有什么人呀！要是有一个人，哪怕只是帮穿针引线，那也可以呀。”李海枯又考虑到关键所在。
“我们有一个楔机。”西门庆笑着说。“弟弟娘子有一个堂舅舅在皇宫里做太医，是专门从事药材管理。前月他回老家，被弟弟缠住，他答应只要我们药材符合标准，可以优先收购我们的货。当然我们肯定要给他意思意思……目前，我们国家可能和周边国家用兵打仗，所有军用药材都是要经过堂舅舅鉴定，这是个机遇！弟弟就是为了这个才离开濮阳想自己干的。”
“哈哈……好！官商结合！”李海枯抚掌大笑。
“大姐夫，还有商盗结合呀！”于心甘对李海枯做个鬼脸。
“应该是官商盗相互依存。”西门庆也做个鬼脸。
三个人相对抚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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