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蝴蝶逃跑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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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蝴蝶逃跑了(3)
忘记她是那么样,只记起风里徜徉,玫瑰花盛开的发香;忘记她是那么样,只记起街里闯荡,迎我归家温馨的眼光;忘记她是那么样,只记起掩盖荒静,柔软心间的笑声。
就让我们相忘江湖。
我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将荒芜许久的课业全部提上来,每日早早起床,先去跑步,一边跑一边背单词,规定自己从E背到K,再去食堂吃饭,上课坐在第一排,飞快地记笔记。
晚上给久儿打水,心不在焉地吃饭,默记单词,背诵定理,回到寝室接着看书,从第一页看起,看不懂就生生背下来,一字一句都记到脑袋里。兄弟们终于被我吓傻了,还计划着把我拖到医务室去检查。
我没病。
追求新生命,很容易嘛,我相信我会成功,虽然我很懒,可懒人通常聪明,嘿嘿。
去年考英语四级,我没通过,此番再来,我考出惊人的分数,一战扬名。发榜那天,很多人围观,有娇小女生惊讶:“天哪,你看,你看那个,那个叫秦正阳的,竟然考了满分啊,非人类!”
我站在后排,叼着烟得意扬扬:“不对,我是人。”
观者哗然。
难怪武侠小说里那么多人打破头要做天下第一啊,感受果然这么美妙,哈哈哈,我要囊括所有课程的冠军,包括云海棠的课。
云海棠对我忽然爆发的勤奋不发表任何看法,在台上讲苏格拉底之死,她讲得很煽情,台下一干人正襟危坐,听到苏格拉底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我还欠阿斯克勒庇斯一只公鸡,你替我还他好吗?众人大笑,我也笑,课堂气氛严肃又活泼。
她讲完课,就离去了,对我恢复到不认识之前的状态。我感到奇怪,但也不想管,我现在是心无旁骛的优等生,要拿奖学金的,要染指专业头名的,要横扫千军的,没空想事情,不然脑袋会炸。
连久儿也意识到我的状况太可怕,想方设法拉我去玩,可没两分钟,我就坐不住,起身告辞,又去啃书了。远远望见几名警察从当年与台商接洽过的那位考古学教授的家中走出,料到可能与案件相关,赶忙装作无意地靠近,刚好听到一句:“……香港报纸的一篇人物访谈提到有收藏家想要购买汝窑莲花碗……”

两年来,我时刻留意着案件侦破的进展,甚至还和一个学弟套上近乎,他父亲在公安局工作,先前只知道汝窑莲花碗并未重现江湖,显然,疑犯没有将它脱手,此番有消息了,也就是说,案情即将水落石出。古董再度出山之际,便是疑犯落网之时。这则消息让我如被打了强心针,陡然生出期盼心情,我料定,一旦案件告破,久儿也将洗净不白之冤。
在花园看书,下起了阵雨,缩到一株巨大的松树里躲雨。这株松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树冠很大,郁郁葱葱,像一只蘑菇,留出一个洞,刚好容人钻进去,坐在树干上,一滴水都淋不到。
光线暗淡,我眯起眼睛看书,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听声音是一男一女,他们走到树边,站住了。
“雨太大了,等下再走。”
“我小时候,你对我说,不要在树下避雨,很危险。”
我听这女声耳熟,拨开树枝探头一看,呀,是夏白和红果。
夏白掏出打火机,抽一口烟,才道:“我们早该被雷劈死了。”他的声音很明朗,砰砰地响,字节像在齿间跳舞。
红果淡淡地说:“死多少回都不够。”
分明是谈论死亡,但听他们的语气,像是在商量晚餐什么菜式似的,我有点不解,也知道此时不是出来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那就不做声吧,倒不是故意偷听。
夏白穿着翠绿色的横条衬衫,他个子高,站在那里,像野性的植物。很少有男人敢穿这种花哨的颜色呢,他快活地抖着袖口,喜不自胜地说:“你总喜欢给我买这样的衬衫。”
“我总有种错觉,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人。”红果帮他把袖口挽上去,轻声说,“我把春天都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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