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生涯 第二十八话 再次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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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极度的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堪重负的沉重。真的是很想就这样直接躺在温暖的床铺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看着眼前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估计这么简单的愿望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了。
四阿哥在仔细打量完我的房屋以后,就开始盯着书桌上琳琅满布的珠宝,嘴边带着一抹具有讽刺的笑意。直到我请安的声打断了他的冥思,他才用那双寒冷至极的眸子直盯向我,声音却很平淡的说着:“这十四弟比起十三弟来确实要大方很多呀。”
我心中只能酸楚的苦笑,没有任何反应的跪在那里。清晰的认知到就在刚才我给自己勾勒的五彩斑斓的美梦彻底破灭了,而且还是被自己亲手给摧毁的,一时之间竟然迷茫的没有了思维。
可是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表情,四阿哥却明显有了些恼怒。他的脸色更加阴寒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刻薄的问着:“你觉得自己有这个价值么?”
心中猛地一痛,反而让我清醒过来,就毕恭毕敬的回答着:“的确是十四阿哥高抬奴婢了,奴婢根本就没有这个价值。”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激动和愤慨,就像在讨论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而且是与自己丝毫不相干的事情。
四阿哥则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想看穿我的真实想法,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也许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我就像一座雕像一样纹风不动的跪在那里任由他打量着。
感觉沉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四阿哥终于收起那摄人的目光,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没有再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我一眼。不过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那清冷的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你确实不值得十三弟如此待你,更加不配让我上心。”
好像每个字都在敲打着我的伤口,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我这次真的伤害到了胤祥,否则他那样一个让人心暖的阳光男孩,怎么会在刚才离去前显露出那种绝望的面容。我无力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寒冷瞬间传遍了全身,却更加清楚的认知到已经永远失去了十三所给予的温暖。
夜间睡得十分的不安稳,不断的做着相同的噩梦,在这么寒冷的夜晚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梦中看到胤祥和莫寒的脸庞交替出现,一个伤悲的说我负了他,一个苦恼的说他负了我;一个绝情的说绝对不会原谅我,一个哀求着说请我原谅他。
在子夜时分终于忍受不了这惊痛,醒了过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无奈的披了一件小褂起身去倒水,却发现失去保温壶的年代只能提供凉茶。在一杯凉茶下肚后,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又急忙钻回温暖的被窝中。
可惜却再无睡意了,不觉中又开始用手抚摸佩戴玉佩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一时悲从心起,泪如雨下。欧阳修的一首诗在脑中闪现出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为什么我总是与爱情有着一步的距离,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就要到手的幸福,却又挥着翅膀飞走了。一直数到第1008只羊的时候,才又勉强的入睡,还好这次无梦的一直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起来,而且鼻音也重了,看来可以去请几天的病假好好休息一下了。德妃倒是很大方的要我多休息一段时间,让婉君代替我去登记那些琐碎的杂物。
由于最近比较烦躁,就索性借这次生病为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连十四的生日也没有心情去参加,拜托传话来的小哨子稍了一个精致的玉挂件作为礼物送了过去。
觉得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的清净过,这几日专心的磨墨、写字、画画,倒是陶冶了一下情操。写字么应该算是略有成效的,起码都笔直的“站”起来了,而且不会因为笔画太多而写成一团黑圈圈了。画画么就稍微差一些,山水经常变成一片黑云,看来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不过卡通画还是不错的,起码这幅米老鼠就画的惟妙惟肖的。
身体恢复的还是很快的,差不多一周就好了,可是为了弥补年前那段操劳的时光,硬是装模作样的继续的休养了一个多星期。

随后又开始了无聊的生活,最近都没有见到几个阿哥来给娘娘请安,问了婉君才知道原来又跟着康熙游山玩水去了。似乎因为上次南巡的路上太子生了病,就中途停止了,现在年也过了,就继续上次未完成的南巡去了。
宫里少了皇帝和阿哥们,还真是安静了不少。德妃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很少出去走动,再加上天气寒冷,其他娘娘也几乎没有来串门子的,总之最近就是出奇的轻松。
而且随着冰雪的消融,和绿柳、月晴的僵硬关系也开始缓和。一则和绿柳的感情本就较其他人深厚一些,而月晴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二来就是没有危害到她们的切身利益,她们也仅仅是为十三抱不平罢了。
正月底收到十四的一份来信,有些诧异。信中写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说他们登了泰山,还把泰山的景观给我细细的描述了一番,认为不虚此行,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见识一下。
我轻轻一笑,觉得十四还真是一个爽朗的孩子。不过说实话十四的字看起来确实漂亮很多的,如果我能达到这个程度,也不枉做了一回古人了。
这段时间桃花杏花相继开放,让我开始怀念曾今和安雅在一起摘花时笑闹的场面,如今也就短短一年的时间,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随着春天脚步的逼近,人的心情也开始舒畅起来,感觉万物都开始有了活力。德妃的身体也完全的好了,估计跟老公和儿子们快回来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收到康熙他们于二月二十八日开始返京的消息,德妃就不曾让我们清闲一日。唇边带笑的吩咐着这个把庭院打扫干净,嘱咐那个把康熙喜欢的瓷器擦拭光亮,园子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帮忙打扫了一天的卫生,累得我是腰酸背痛的,真希望有个按摩师给我按摩一下。本以为疲劳可以让人很快的入睡,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入眠姿势,不停地在床上翻滚着。
心里不断的想着“他”就要回来了,“那个东西”要不要还给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来当初十三送的玉佩,左右的端看起来。这个好像就是和十三之间唯一的联系了,本应该毫不犹豫的直接断掉的,可是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舍。
回忆着与十三表白心迹的过程,还是让人迷醉其中的。尽管心里面一再的鄙视着自己,却没有办法屏蔽那甜蜜的感觉,总是会自动忽略这几百年的文化差异。
也曾痴心的妄想着,也许十三是特别的,他可以为了我而放弃那繁荣的身份,实现我从一而终的梦想。甚至无数次的幻想着,十三紧紧拥抱着转身准备离去的我,深情的说着:“娥儿,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这一切,我不当什么皇子,不会去娶其他的女人,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然后我们就远离所有的纷争,开始过着无忧无虑的隐居生活。我织衣来他种田,多么完美的童话构思呀。
可惜,这样的情节只怕仅会出现在我的想象中。身在帝王之家,即使你有心不去争些什么,可是环境却逼迫着你不得不争。想到以前非常喜欢看的电视连续剧《孝庄秘史》,身为摄政王的多尔衮虽然依旧深爱着大玉儿,可是在选择权利和美人的时候,还是开始犹豫起来。
从古至今,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能有几人。就算似唐后主李煜那般的才情,还是不免会多情的爱上妻子的妹妹。
更可悲的是,明知道自古男儿皆薄幸,却还是有那么多的痴情女子在等待着一个奇迹。我估计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等待着十万分之一几率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傻子。
用手轻触着玉佩,想着在与十三决裂的当天就已经把它摘了下来,可是之后还是会不经意的去抚摸曾经佩戴的地方。难道说这段远古的感情已经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了么?所以才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去怀念。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沉重起来,就这样握着这块本应割舍出去的玉佩睡了一夜。这夜却出奇的宁静,没有了噩梦的侵扰,只有温馨的味道,让沉睡中的我嘴角轻轻的翘起。
我想,自己真的快把自己给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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