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愁多怨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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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无论怎样都好。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却还是很给面子的仔细研究起眼前的图纸,不过想不给面子都不行,谁让人家是皇帝呀。
发现这幅简易的图纸很是精致,每一处都太过于工整了,几乎把每一寸土地都利用起来。这画在纸上固然很美,很有规则的对称着,俨然就像是另一个皇城。
可是,如果真的建设起来,就太过人工,太过虚假,反而失去了天然的乐趣。可是,我该不该直接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呢?
细细品味了一下康熙的仪容,确实是一副深陷沉思不得其解的愁苦模样。就小心翼翼的说着:“奴婢对这个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说让奴婢住在这样的地方,那感觉就和住在自己的家中差别不大,少了一份田园赏析游乐放松的味道。”
康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眉头舒展,笑着对我说:“不错,就是少了这份天然的韵味。”然后略显烦扰的揉揉眉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想来这幅图应该就是他熬夜画出来的吧。
看着眼前这位千古一帝,脑中立即联想到书中的简介:少年称帝,智擒鳌拜,平乱三藩,拒敌北疆,远征朔漠,南巡治河,一桩桩都是了不得的丰功伟绩。可惜,无论如何伟大的人,都依旧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还是要经历同样的生老病死,逃脱不了时间的魔法。
闭眼休憩的康熙,就似一个和蔼的老人,没有光辉的照耀,只有慈祥的流露。想着他也这么大的年纪了,有些忧心的说着:“皇上,您昨夜肯定没有好好休息吧,要不然怎会如此的疲累。您可是天下人的支柱,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康熙听后猛地睁开双眼,散发出来的精光立即显露出帝王的威严。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后悔不已,我怎么会在刹那间觉得康熙可怜,这个可怜之人可是随时都可以要了我的小命呀,急忙跪地请罪。
康熙却一脸微怨的说着:“朕昨日的睡眠之所,被一个不识相的小丫头占据了,还很霸道的要朕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朕也没办法呀。”
我立刻羞愧的烧红了脸,想到昨日的丑态,都被康熙看了去。冷汗顺着额头直流,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应对。结巴的嘟囔着:“那个,奴婢冒失了,不知道‘静虞’是万岁爷的休憩场所,冒犯了万岁爷,奴婢该死。”
康熙却一脸笑容,仁慈的说着:“罢了,罢了,朕又岂会和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我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大声的说着:“奴婢谢主隆恩。”
这时李德全躬身进入,走到康熙身边,低头禀告着:“万岁爷,……”说完眼神向我瞟了一眼,康熙严肃的对我交代着:“你先下去吧。”我连忙福礼退出,看着李德全慌乱的表情,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被月晴拦堵个正着。月晴刻薄的说着:“呦,绣娥姐姐现在可真是忙人,让妹妹在这里好等呀。”
我急忙赔礼道歉,诚恳的说着:“实在是对不住了,昨夜心绪不宁,睡得不踏实,早上乘着凉风出去散散步,不想却让妹妹久等了。”
我可不敢告诉她我是被皇上叫去了,万一她以为我是在向她炫耀,岂不是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嘛。
月晴听到我是真心的道歉,也笑着说:“姐姐严重了,妹妹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德妃娘娘早上一醒来,就惦记着姐姐呢。让姐姐过去说会儿子话呢,姐姐快随我一同去吧。”
被德妃惦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惜,我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得随着月晴去报到,心想着: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好好的休息一刻呢,还真不如继续昏迷着舒服呀。
德妃见到我的到来,竟然一反常态的热情起来。把我叫到她的身前,上下打量着我,凤眸一转,柔声问着:“绣娥呀,在宫中呆了有些年头了吧,可还习惯?”
不明白德妃为何有此一问,疑惑的回答着:“是呀,已经有2年多了。这些年来,承蒙娘娘的眷顾,奴婢过的很好。”
德妃满意的点点头,温柔的握起我的手,似慈母般的抚摸着,浅笑的夸赞着:“你这手保养的还真是细嫩呀。”

头皮开始发麻,被执起的手轻微的颤抖,僵硬的撑着笑脸,虚假的应对着:“娘娘缪赞了,奴婢也就这双手可以见人。娘娘却是天生丽质,难掩风华,才让人羡慕不已呢。”
德妃开心的掩面一笑,说着:“哎,岁月不饶人呀,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了。”在我还没有出声奉承之前,菲焉已经开口说着:“娘娘可是一点儿都不老呀。”
奇怪的看着菲焉,印象中的她是很少开口说话的,就像是一个影子,默默地完成德妃交代下来的每一份工作。今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难得开口说出这么一句奉承的话语。
德妃也仔细的看了菲焉一眼,不甚在意的点着头,平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今日菲焉似灌了蜜一样的,小嘴也生甜的。”
其他几个小丫头都掩面轻笑起来,菲焉招架不住这样的气势,羞涩的说着:“娘娘怎么取笑起奴婢来了?”
德妃对我的紧逼话题被菲焉转开,刚才害怕的感觉也被这意外的笑闹打散开来。我们就开始互相取笑起来,德妃就又安静的在一边,看着我们胡闹,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午膳的时候,德妃赏赐了我们不少珍贵的菜色,看来心情好就是不一样。几个小丫头聚在一块,难免七嘴八舌起来,当然主要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我展开。
菲焉正好在我的旁边,难得她不受外界纷乱的影响,依旧沉默的用餐。我小声的对她说着:“刚才真是谢谢姐姐帮忙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我有帮你么?”菲焉却一脸莫名其妙的问着,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打断了德妃对我的“盘问”。看着她这样的表现,我突然觉得菲焉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就心照不宣的笑着对她说:“无论姐姐是不是有心的,妹妹都在这里谢过姐姐了。”
月晴的大嗓门插进来,不满的问着:“我说,你们两个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呢?”立即我和菲焉成了众人的焦点,我倒觉得罢了,可是菲焉却不自在起来,面色微红的说着:“胡说什么呢,还不快吃饭,没见过你们这么聒噪的。”
因为菲焉跟在德妃的身边较早,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力量的。月晴自讨了个没趣,不满的冷哼一声,开始安静的用食了。其他几个见状,也都沉默起来,一顿饭倒吃的分外舒心。
本以为下午的时光也会如此无聊的度过,却被一个太监的传话打乱了沉默,康熙今日夜间要在芳园摆宴。德妃开心的眼角都翘了起来,无心午睡,把我们都叫到跟前胡扯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总觉得德妃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在衡量着我的价值。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我罩了过来,却无法闪避的开。
太阳才刚偏过头,德妃就兴致勃勃的打扮起来,一脸雍容的感叹着:“本宫当初未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每天对着镜子梳梳画画的,总想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
被她的语气勾起了感伤,想着自己小的时候,妈妈也是成天的给我扎辫子。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不停地夸奖着:“月月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月晴扑哧笑了出声,认真的说着:“娘娘现在都是最美的。”其他几个丫头也都奉承起来,德妃却一脸笑容的说着:“快别哄我开心了。”
一来二去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淡,德妃在月晴和菲焉的搀扶之下,晃悠的走向芳园。里面已经来了几位娘娘,一顿的阿谀奉承。
晚饭吃的也很平静,似乎只是一顿平常的聚餐,平淡而温馨。再快结束的时候,不知是康熙的哪位老婆,对着康熙说道:“不知是哪个丫头让万岁爷赞不绝口,臣妾很想见见呢。”
康熙但笑不语,德妃却一副贤惠的说着:“我那不成器的丫头,怎么入得了妹妹的眼呢。”
“原来是姐姐的丫头呀,我也是说,谁能调教出来如此得力的人手呀。”那位娘娘一脸堆笑的说着,不明白这笑容的背后有什么陷阱,因为几年的宫廷生活,让我清楚的了解,每一个笑容都不会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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