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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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来到东宁城内王家门前,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群民众,众人议论纷纷。小镇一直很安定,民风纯朴,很少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今天这样的事自然成了全城瞩目的焦点。人群中心,袖儿的遗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王家竟是连一块掩盖尸身的白布都舍不得。王家大夫人此刻正站在自家门口大骂着袖儿不知羞耻,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
见到这样的场面,愿儿的怒气再次被击起,举步就要上前,却被痴儿拉住了衣摆。回头间,见痴儿示意自己稍安勿躁,只见她指了指了身边的小姨。顺着痴儿的指示,傅永愿发现小姨竟有些失神,她呆呆地上前,虽然面纱覆面,可是毕竟相处了十年,他可以感觉到这时候的小姨有些不一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龙尹缓步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她的心思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清晨,也是正值花季的女孩,为了自己,女孩在生命还来不及绽放时便夭折。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轻抚已经没有生机的娇颜,龙尹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抱起少女,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等等,你是什么人,要带这小贱人去哪里?”王夫人尖叫一声,冲到龙尹面前。看着面前打扮俗丽的中年妇人,龙尹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她是我的孩子,现在我要带她走,你有意见吗?”把袖儿放到上前的杜吟风怀里,龙尹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
“你骗谁啊,这小贱人是个孤儿,从哪里冒出来你这么个亲人?”王夫人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好吧,就算你是她的亲人,那么我王家养了她这么些年,这死丫头到死还给我们王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这笔账怎么算?”
“王夫人,是吧!”龙尹轻笑,“我想每次袖儿外出给你们王家带回来的东西怕是可以买无数个袖儿了吧,你还想要什么?”
“什么东西?你不要胡说!”王夫脸色一变,有些气弱地辩道。
“要我一件一件数给你听吗?”龙尹面色一沉,“从袖儿十二岁起,每次外出都会给你家带回一件稀世珍宝。第一次是一株千年人参,第二次是一株珊瑚,第三次是一枚夜明珠,……还要我说下去吗?”看着王夫人面色惨白,龙尹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这些东西现在都还在你家中,你王家在这东宁城中落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城人都知道王家有什么好东西是放不住的,所以,不要说这些是你的家传之物。这里不会有人相信的。”
周围的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阵的议论声,王夫人向四周看一眼,强辩道,“我家里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你,你不要胡说……”
“是吗?”龙尹话语刚落,从王家宅子里突然飘出数件物品,正正地落在人群中央。众人定睛一看,不由纷纷倒吸一口气,每一件都是绝世珍品,纵使再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它们的价值。
“夫人,夫人,”王家院子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喊声,“夫人,袖儿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不见了……”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冲出王家大门,来人一身华服,却依旧看不出丝毫贵气,反而庸俗得可笑。
“你,……”王夫人连忙给丈夫打眼色,可是,刚才那句话在场的人只要有耳朵都会听到。男人也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噤声,夫妻二人满面通红地立在原地。
“王夫人,你还要算账吗?”龙尹开口问道。
“既然这样,”王夫硬着头皮开口,“那这个丫头你带走就是,我王家不计较了。”
“你们不计较,我却要计较!”龙尹语意忽冷,“当初把这些东西让袖儿带回来,就是想让你们王家待她好一点,可是,这就是王家对她的照顾?”
“是这个死丫头自己不知检点,竟然勾引我家夫君,再说是她自己想死的,我们可没有逼她。”
“是吗?”龙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尖,复抬起头来,“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能是你家的人强逼袖儿,袖儿那满身的伤可不会是自己弄的。”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男人忍不住争辩道。
“呵!”龙尹轻笑,忽然对人群大声道,“王家的佣人有谁愿意站出来说明真相,地上这些东西我会再原样送他一份。”此话一出,人群中再次闹将起来。这样的大手笔没有人会不动心,可是,并不是谁都知道真正的事实。
人群中,一支细弱的手臂颤颤巍巍地举起,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那支手臂的主人身上。一名身着仆衣的少年慢慢走到龙尹面前。“江勇,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敢……”王夫尖锐的责备声让少年一颤,低下头来,可是当他的眼光与袖儿的遗体相触,消散的勇气再次凝集。
“我不要什么东西,只希望夫人能为袖儿姐姐主持公道。”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语意却别样坚定。“袖儿姐姐把我当亲弟弟对待,我没能救她,可一定要为她报仇!”
龙尹一愣,方才意识到,少年口中的夫人是自己,“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袖儿就这么走的!”
少年点头,缓缓道出袖儿所受的冤屈。袖儿是孤儿,被王家收留,一直在王家当佣人。从小到大受尽了王夫的虐待,十二岁那年,她终于受不了逃出了王家。在东宁城外,她遇到了刚五岁的傅永愿。那时的傅永愿因为父母亲的关系没有朋友,一个人在树林里发呆,两个孩子同命相怜,成了好朋友。她也得知了傅永愿的身世,见到了龙尹。当时龙尹得知她的事并没有收留她。因为自己与愿儿并不为当地人所接受,她不愿看到袖儿被她与愿儿连累。所以,帮她治好身上的伤后,龙尹给了她一株千年人参,让她带回王家,希望王家能对她好一点。

袖儿回到王家后,因为人参的关系,不再像以前经常被王夫人毒打。可是,王家贪心不足,想要从袖儿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时不时的总是让袖儿来找傅永愿。袖儿不愿意,他们虽不再动手打她,却不给她饭吃,直到她饿得受不了为止。因为怕太过频繁,引人注意,王家也不太敢让袖儿经常去。
几年的时间,王家利用袖儿从龙尹那里得到无法计算的财富,而袖儿也出落得楚楚动人。王家老爷动了坏心,一年前,他下药迷昏了袖儿糟蹋了她。事情被王夫人知道,却变成了袖儿勾引王家老爷,于是等待袖儿的便是一顿毒打,几乎要了她的命。因为还指望着袖儿给王家带来好处,他们又请大夫给她治伤。
一年的时间里,王老爷时常侵犯袖儿,王夫人则不断辱骂毒打袖儿,这样的日子让脆弱的少女再也无法承受。在自我了断之前,袖儿想要最后见一眼这生惟一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她去了别院。有了昨天发生的事。
“夫人,他们不是人,袖儿姐姐被他们折磨得不**样。您一定要为袖儿姐姐做主啊!”泣不成声的少年跪在了龙尹面前,人群中议论纷纷,无不怒骂着王家人面兽心,愿儿更是红了眼圈握紧了双拳。
“你……你……你说谎!”王老爷手颤抖地指着少年,“血口喷人!我要报官,你等着,等着……”
龙尹扶起面前的少年,轻声叹道,“也许是我害了袖儿啊,不该给她如此贵重的东西,让王家起了贪念。”
“夫人,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给袖儿姐姐这些东西,王家也会这样待她。”少年抹了抹脸上的泪,“袖儿姐姐跟我说过,她这一生能遇到愿儿和夫人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说话间,少年再次哽咽,“她一直把夫人当成自己的娘亲!”
听到这话,龙尹唏嘘不已,摸摸少年的头,“你叫江勇对吗?我可以叫你小勇吗?”见少年点头,龙尹续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夫人?”少年震惊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跟我回我家,袖儿有你这样的弟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我没能帮到她,至少应该替她照顾好你啊!”龙尹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愿意吗?”
少年看到龙尹眼中温暖的笑意,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愿意,我愿意!谢谢夫人!”
“好孩子,别哭了!”龙尹拭去少年脸上的泪,复开口道,“去吧,跟愿儿和痴儿带着你们的袖儿姐姐回家!”说话间,傅永愿已经上前牵起江勇的手,“走吧,小勇哥,我带你回家。”龙尹含笑看着三个孩子走远,她轻轻挥手,杜吟风怀中的袖儿飘身而起,被一团光亮包起身体,在众人还未回神之迹消失在眼前。
看到龙尹这个动作,人群中突然死一样的沉寂,王家夫妇更是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声大叫,“有鬼,有鬼……”龙尹回过身来看到王家夫妇的表现,脸上再无笑意,举步到二人面前,她轻轻开口,“其实无论事实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们,只是,我要让世人知道你们的罪恶,要让你王家自此无法在这世上立足!”
“你……你……还有没有王法,那小贱……那袖儿是我王家养大的,我们要怎么对她是我们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力干涉!”王夫人被吓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只是依旧在龙尹的瞪视中改变了对袖儿的称呼。
“是啊,星野律中规定了,对于卖身为奴的人,主子有权做主她的一切!”一旁王老爷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时间竟硬气起来。
“是吗?”龙尹闲闲地开口,“那么,我要告诉你,星野律今天改了,欺压虐待奴婢,害其姓命者,死!”话刚落,龙尹举起了右手。
“尹姑娘!”一旁的杜吟风连忙上前拉住龙尹,“不要把事情弄大!”
“你,……你,你想干什么,东宁是有王法的,你不要乱来!”见到龙尹举起刚才让袖儿消失的那支手,王夫人吓得面无人色。
龙尹看着杜吟风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挣开,“不要担心,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杜吟风收回自己的手,正色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准备好了吗?”
“不要担心,我自有打算!”杜吟风知道这个女子已打定主意,不再说什么,只是立起身来,背过身去。身后,两声重重的倒地声,预示着两个生命消逝在龙尹手中。四周的人群在惊吓中四散逃光,一时间,大路中,只有龙尹与杜吟风相背而立。两人都不再说什么,动身向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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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太紧,只有一章了,请大家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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