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的义父李国栋因为涉及一宗抢劫案被判无期，现在在济南监狱服刑，您的义母陶应萍女士和您的妹妹李香芸去了北京，现在……”周阳有些结巴了起来。
“过的不好？”李信眉头紧皱。
周阳道：“据刚刚安全局传来有消息，陶应萍女士因为操劳过度，被确诊为肺癌！”
“你先下去吧！”沉默了一阵，李信颓然挥手让周阳退下，低下头时，眼眶里明显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打转，亲情至上，即便不是亲生父母，但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却不容置疑。
自从毕业后的第二年，就一直没回过家，又一觉睡了三年，没想到短短五年的时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物是人非啊！”李信深深叹了口气。
下午回到济南，李信就让周阳联系机场，临时准备了跑道，连夜去了北京。
第一次来北京，李信却没有丝毫游玩的心情，出了机场，就直接驱车到了市郊一家破烂的住宅小区，三拐两拐，到了一条小胡同深处，在一间破旧的随时都要被一阵风吹倒的小平房里见到了久别五年的义母。
很难想象躺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面色腊黄、满头霜白的女人竟然就是印象中待他如亲子般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慈母。
李信的眼眶在瞬间湿润了。
屋子不大，只有十来个平米的样子，陈设极其简单，连几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只在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木板床，左边摆了个小灶，右边摆着几个放衣服的箱子。
仅有一扇窗户上面贴着几张发黄的报纸，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整个屋子里阴气沉沉的，特别压抑。
这样的情形看在李信眼里，鼻头一酸差点没哭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女人听到开门声时缓缓转过头来，有气无力的睁开一双混浊不堪的双眼，努力的看清了站在门口发愣的李信之后，顿时激动了起来，喉咙里鼓动了几下，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实在没有力气动弹。
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也终究没能说得出来。
“您躺着，快别动！”李信三两步扑了上去，跪倒在床前，紧紧握住了母亲那枯瘦如柴的双手，想说点什么，喉咙里面却像塞了块豆腐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母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这才猛的醒了过神来，连忙扭头向周阳小声吩咐，“马上联系最好的医院，马上！”最后两个字是低吼出来的。
周阳答应一声，连忙跑到门外拨打电话去了。
李信看了看因为激动而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的母亲，偷偷抹了把眼泪。
“妈，我给你凑齐手术费用了……”熟悉的女音在门外响起，一个穿着破旧、双十年华的女孩兴奋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跪坐在床前的李信时，顿时愣在了门口。
李信闻声扭头望去，眼前的女孩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搭配的异常完美，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只是身上的衣衫破旧，将她的丽质全都掩盖了下去，仔细打量，可不正是印象中那个淘气的妹妹李香芸还是谁来着。
“你还回来干什么？”李香芸也认出了跪坐床前的李信，顿时脸色一变，满面怒气的冲了上来，大声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妈养了你十五年，供你读完大学你就把我妈给忘了，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李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身拉了把椅子默默坐在床前，好半天，耸拉着个脸，“是我对不起你们！”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李香芸杏眼圆瞪，泪珠儿直打转，大声说道：“我妈一直当你是她的亲儿子，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可你念完大学就一直不回家，五年多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妈病了都没钱住院，亲戚们都不跟我们来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快点走！”
“香芸，别这样对你哥哥！”躺在床上的陶应萍不知何时挣扎着翻起身前，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来，声音低沉而沙哑。
“妈，你先躺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李信连忙起身将母亲放倒在床上，看了看还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的李香芸，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香芸直直的瞪着李信，两行泪珠而沿着面颊滑下，也不伸手去擦，“本来我还以为我有个很好的哥哥，但是你五年多不回家，爸入狱之后妈一个人操劳过度，染上肺癌连作手术的钱都没有，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李信吭哧了几下，没有分辨，也没有解释。
李香芸骂完，就扑到床前，爬在母亲身上大声哭了起来，把满腔的辛酸和委屈尽情的发泄了出来，一股哀伤的情绪在屋子里漫延开来，李信有些心酸。
半个钟头之后，一辆急救车打着警笛开了过来，身穿白卦的护士小姐抬着担架将陶应萍抬上了救护车，李香芸刚要跟上去，李信连忙将她拉住，“护士小姐会照顾好妈的，你坐我的车吧！”指了下停在旁边的黑色奔驰。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不配坐那种高级轿车！”李香芸一点也不给他这位哥哥面子，甩开李信，弯腰钻进了救护车内。
李信嘴角抽搐了下，目光救护车开动后，才弯腰钻进了宽阔的奔驰车厢内，紧跟在后面。
二十分钟后，陶应萍被送进了协和医院急救室，李信和李香芸兄妹俩就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等候。
李信想说点什么，李香芸却不给他机会，把头扭头一边，只顾望着窗外发呆。
李信有些没趣，只好点了支烟，冷不妨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向他指了指墙上的标签：禁止吸烟。
李信下意识的想甩一耳光上去，不过看到对方是位美女，而且妹妹又在旁边，只好连忙掐灭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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