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冷笑一声。
“如果父皇预料得不错，元妃和赵华文一旦制服皇后，就会来找朕，他们还不知道朕已清醒，这就是父皇的机会，那个姓赵的，他不是统兵的大将，在禁军中也没有根基，我们找到机会，就可以让禁军哗变！”
“可是父皇，万一元妃娘娘对您没有怜惜之情，直接派人来杀我们，怎么办？”
玄灵点点头。
“不错，元妃那个女人脾性十分古怪，有时一根筋的很，若是直接对我们动手，那就不好应付！”
肇真双握一拳。
“父皇，端妃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她现在去元妃的甘露殿，就是想找出元妃娘娘的弱点来对付！”
“什么，你叫端妃姐姐？”
玄灵身子一震，随即露出怒色。
肇真急忙跪下磕头。
“儿臣口误，儿臣冒犯，失了辈分尊卑，请父皇责罚！”
“你记住，辈分绝不可乱，念你初犯，朕不和你计较，记住，端妃娘娘就算年龄比你小，也是你的母妃！”
“是，父皇，如果端妃不是端妃，而是另有其人呢？”
“哼，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陪父皇同室而眠，就是朕的人，是你长辈，你心里绝不可有任何亵渎之念！”
“是，是，儿臣知错。”
肇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来由地一痛。
玄灵走回床边坐下，他从枕头下拿出一柄残缺的小木梳，语气放缓道：“来，真儿，你帮父皇梳理一下头发，朕等下要是这样子出去，怕是会惊吓到别人。”
“是——”
肇真应了一声走过去。
***
仁明殿。
殿门被人推开。
两条人影走进来。
这是一个穿着交领襕衫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穿着孝服的中年女子。
那年轻男子扶着女子，他长相还算斯文，只是眉宇间带着阴郁之气，让人觉得此人拒人千里、不可亲近，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碁王肇枢，此时他扶着他的母亲元妃。
肇枢今天穿戴得十分庄重，他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油油发亮，而元妃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好像风吹便倒。
邢江忍无可忍，一手按在剑柄上，站出来喝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擅闯仁明殿，究竟意欲何为！”
话音未落，呼啦一声，一排禁军涌入仁明殿，站在元妃和碁王身后。
邢江知道生出变故，一步跨到皇后珠帘前，喝道：“谁准许你们进来，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禁军拿着刀剑，一个个凶神恶煞。
邢江暗暗心惊，自己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只怕防不过来。
元妃冷冷道：“皇后娘娘，您今天真是威风啊！”
皇后忽然啊了一声。
邢江还没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叫，忽然身后珠帘一响，蓦地一道凉风袭来，他立刻知道不好，但为时已晚，邢江只来得及把身子一扭，就觉得噗地一下后胸剧痛，有长剑插在身上。
出手的是楚春雷，他居然悄悄溜到皇后身后出手，皇后身侧的四个侍卫居然不敢阻拦。
“总管大人，对不住了！”
麦骥大叫一声，他来不及拔出佩剑，挥手用剑鞘朝楚春雷刺出一剑。
“姓楚的，你想谋反！”
楚春雷露出得意之色，撇撇嘴。
“邢总管，您号称大内第一高手，原来也不堪一击！”
邢江张开口，一口鲜血喷出，楚春雷偷袭才得手，他居然大言不惭，若邢江背后有提防，他根本不会得逞。
司空满惊愕地看见，这时冲进来的根本不是禁军侍卫，而是另一批人，他右手发抖地指着赵华文，怒道：“赵华文，你想做什么，你要谋反吗！”
赵华文冷笑一声。
“我赵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谋逆之事，本将只是对娘娘和司空大人的废太子立储之事不满！”
“你，你们带人到这里，就是表达不满？”
皇后气得身子发抖，她以为已经掌控全局，没想到关键一人用错，现在满盘皆输。
郜太尉退到一旁，他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我，我看错你了！”
皇后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赵华文冷冷一笑。
“皇后娘娘、司空大人，你们可以做初一，我就可以做十五，就许你派人包围我赵府，不许我有反击？”
司空满气得身子发抖，怒道：“赵华文，皇城司还在老夫手上，你要置家人于不顾？”
赵华文撇撇嘴。
“司空大人，您不觉得以您宰相之尊，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挟持手段，会为人不耻吗？”
“你，你——”
司空满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华文哈哈一笑。
“我赵府被围又有何惧，现在大风城全城戒严，到处都是我的禁军，谁敢乱动？”
“什么，你带了多少军队进城？”
“应该进来了三四万吧。”
司空满愤怒地道：“不，不可能，你绝对带不进这么多人！”
“哈哈，司空大人，您以为派个西平王，带一群乌合之众就可以让我乖乖听话，真是太天真，难道您不知西春国的人是什么德性，他们从来都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司空满和皇后都不知道李大昊出人不出力，他是直接开门放人。
“不，不可能，你想吓唬本宫！”
皇后不敢相信。
赵华文对外面喊了一声，有人推着一个束缚住的大汉和两个小太监进来。
一个小太监见到皇后，痛哭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大风城里大乱，不知哪来的官兵，他们见人就杀，已经死、死了好多人！”
那个束缚着的大汉，听到珠帘后的女子是皇后，不由嚷道：“皇后娘娘，俺是西平王府的人，王爷让我来问问你，那个姓赵的什么将军到了城外，他带了好多人，到底放不放他进来？”
皇后气得身子乱颤。
司空满顿足道：“这位将军就是赵华文，你说放不放他进来？”
那大汉正是塔巴，他从南门过来，进皇宫最近的是拱宸门，结果跑到那里，大门根本不开，他又绕到东华门，东华门也不开，最后到了宣德门，他身上没有令牌，被禁军侍卫以闹事的名义抓了，最后落在赵华文手里。
塔巴哦了一声，道：“是，是这位赵将军带俺进来的。”
司空满悔恨交加，自己百密一疏，最开始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皇后用错赵华文，自己则用错李大昊，满以为西平王经历过大战，可以镇得住场面，谁知他根本没用脑子判断，他早上还担心赵华文进不来，结果不但进来了，还控制了全城的局面。
林诚勇对司空满怒目而视。
“司空老匹夫，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置大风城安危于不顾，今日的罪孽，都要记在你们父女头上！”
赵华文头一偏，立刻有两个侍卫冲上来按住林诚勇，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元妃推开肇枢，款款走上来，从黄吉恩的盘子中拿起那份诏书，她看了一遍，眉头皱起，幽幽地道：“姐姐，原来您打算废掉太子，扶我家枢儿上位，妹妹真是感激不尽！”
这份诏书是写的立肇真为储君，肇舞、肇恺、肇枢等皇子作备选，肇真排在首位，连肇舞和肇恺都排在肇枢前面。
“你，你大胆！”
皇后虽然口中这么喊，底气已经没了，邢江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抽搐，他刚才被楚春雷暗算，伤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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