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基业第十八节 商业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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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庆丰也回到上海想询问一下这个大单子怎么样了。作为副管事,也是很骄傲商号这么快就有这么大笔的生意了。等他到了商会看见人人形色有异,一询问才知道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当时就到处找庄东仔询问,但是遍处也寻不到他。很快有个小伙计说似乎看见掌柜的去了烟馆了。李庆丰立刻到烟馆去寻,终于把庄东仔找到了。他此时如同废人,只是靠抽大烟来麻醉自己了。一百万的现银,商会如论如何也无法交齐,如今银子分散各地,洋人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想坑李记的。既然好日子到头了,自己就抽死算了!李庆丰看见庄东仔如此颓废,当即话也不说就转身离开了烟馆,回商号自己想办法去了!
回到商号,担忧的伙计都还没离开。李庆丰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开门见山的就:“你们都知道了吧?”大家都点头。平时虽很少回来,但是大伙都蛮喜欢这个副管事的,为人和蔼也能干!李庆丰对大家说:“眼下洋鬼子设计坑害我们商号,以为我们肯定是没办法交货了,我们偏不让他得逞!还有几天功夫,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我擅自做个主,这个大难过去了,每个人给一千两的谢银!东家派我来办差事,没弄好,即对不起东家也对不起自己!我们商号对大伙开的工钱算是不低的,各位这几天辛苦点,日后商号肯定不会亏待大家!”众人心里都想,看样子日后是李管事做主了,他还算不错,大伙拼一拼也没有损失,如果万一闯过去了,不旦日后能拿一千两的赏银,还能跟着李管事做事!于是大家纷纷表示愿意跟着李庆丰干!
李庆丰仔细的询问了白斯德签订协议和事情前后经过!考虑一会,当即说道:“我估摸这批丝还在上海,但是不知道出手到哪里去了,可能转手给洋人,也有可能转给其他做生丝贸易的商号!这个事情由账房温先生去打探,看最近可有出货的商号!另外账房的刘先生和古先生去销售生丝的各商家询问,看各自有多少存货?能赊就赊,实在不能看能赊,咱们能拿出多少银子?能买多少买多少!其余的伙计跟我去苏州!我这些日子琢磨了一个办法,咱们总是需要销售生丝的,为何不和产丝的农户协商好直接从那里收丝!这样货源即稳定价格也便宜!上海周面都是产丝的地方!我们先一道去苏州,你们先看我怎么和农户商谈,然后你们学着我的样子去谈,咱们尽力去跑,跑的地方越多能收上来的生丝就越多!为了赶时间,我看可以在每个村或者集镇寻找一个货栈让他们协助运货!这些需要些银子!我们东家李公子和两广总督交好!在官场也算有些面子!我想连夜去各个钱庄去寻找一些银子来周转!如今从广东调银子已经来不及了,我写封信给东家让他带银子来偿还,我们先借一部分周转!好了,商号现今就依靠大家了!我马上就去钱庄想办法,你们各自去按分派的事情去办!无论事情办的怎么样,到了十五号都要将收到的丝发到上海来!不要发到仓库了,全部直接发到码头!我也给白斯德来个出其不意!”
众人见李庆丰一件件分析透彻,事情办的也是有条不紊的,觉得或许有机会反败为胜呢。大伙也都准备好好去拼一拼!

连夜,李庆丰从庄东仔的办公室里找处上海分号的印章!凭信!跑遍了上海县里的十一家票号!用李远山李记商号的招牌,从票号借出了七万两银子!如今李记船队早就在上海创出名号了,能和洋船一较长短的船队如今只有李记船队!听闻李记要银子纷纷解囊,但是因李庆丰只要现银!所以各家凑了也只有七万两银子。
到了第二日,一夜未眠的李庆丰又赶到商号。看见一帮子的兔子眼。原来当夜诸人见李庆丰连夜去借款,当即也是连夜在上海城里四处查访!很快就查出来五十万斤生丝已经通过美国一艘商船连夜装船,第二天就运走了!秘密的在城中各家商号走访,得知目前各家存货都不多,竭尽全力也只是预定了十五万斤生丝!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几个账房先生决定当天就去将生丝采购下来!目前账上只有三四万的现银,都怕银子不够都急着等李庆丰想办法呢。李庆丰将银子拨了五万两给账房,自己带着两万两现银,从一家镖局雇了十几辆大车!就即刻启程前往苏州去了。
路上,诸人抓紧时间补了一觉。惹得护送的镖局中人很是奇怪!为何这些人这么困乏?开始以为都是一帮鸦片鬼呢。
到了苏州,晚饭都来不及吃,李庆丰带着诸人又开始往乡下赶。此时镖局诸人不愿意了,雇车押镖没有这么玩命的!还不让人吃饭了!纷纷闹着要休息要吃饭!李庆丰每人发了五十两现银!并承诺事情办完到了商号每人再发一百两!镖局中人立即欢天喜地的开始赶路了。
到了乡下,李庆丰连夜敲开一家家养蚕人家的大门。如今刚好是出丝的季节,丝农们以往只能把生丝卖给固定收丝的商家,这些人往往和官府和乡里勾结,每每乘机压低价格盘剥丝农!收成好的时候往往还不如歉收的时节收入高,官府对丝农压榨却是一年比一年紧!缴税都是按白银来算的,但是各家所产生丝卖给收丝的却是拿的铜钱,如今银贵钱贱,丝农更是不堪忍受!
李庆丰给丝农提供的方便是,可以用现银收丝。每村每镇的农户将生丝卖给李记商号,商号支付的都是银元或者现银!单家的生丝少无法交易,但是大家集中起来就可观了!于是农户纷纷对这个新的收购方式很感兴趣!另外李庆丰提出来和农户结成固定收购协议,收成好的年份价格不降,由商号出钱将丝囤积起来,到了下年价格好的时候出手!保证丝农的价格稳定!这样丝农就更加满意了!但是唯一担心的是李记是否信守合约?李庆丰乘机约定第一笔生意就可以同每家签订一个文书!由里正作保!如果李记商号违背合同愿意按每户生丝数额进行赔偿!朴素的农户很渴望能享受到李记提供的那种方便!但是又担心会上当!此时李庆丰立马当场支付小额的定金!虽然很少,但是农户立马就相信了李记商号!人家相信自己,那自己就不该怀疑人家!朴实的中国农民古来就是如此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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