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新认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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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那个男生也没有再来上课。秋影她们向班上的同学打听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这件事情就这样慢慢的淡去了,但大家都成为了惊弓之鸟,格外地小心,尤其在夜晚。但秋影心里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会有下文,并且它和以前的事情并不是孤立的。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秋影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团浆糊,混沌不清。她多想找一个人来诉说心中的疑惑和惊恐,给她一个安全的臂弯。自从秋影见鬼以来,关于她的流言就五花八门,有人说她整天神经兮兮的,可能有精神病;有人说她阴阳怪气的,老是见鬼,太晦气了;也有人说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怨鬼怎么老是纠缠着她呢?说不定顾紫嫣的死就和她有关系。对于前两种流言,秋影听了一般置之不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就这么说,但说她做了亏心事,害死了紫嫣,她尤其受不了。她怎么可能害死紫嫣呢?紫嫣是她的好姐妹,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寻找谁是真正的元凶吗?虽然她心里她觉得紫嫣的死是自己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在别人嘴上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一气,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置之不理。有几次差一点和别人吵了起来。人就是这样矛盾和复杂,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为了别人而活着。自然这些闲言碎语也很快流传到了善于捕风捉影和她有些不快的方醒耳朵里去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天,方老师打电话过来叫秋影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谈。秋影一提起这个虚伪做作,毁人不倦的辅导员就想浑身不舒服,像是见了瘟神似的,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加之前一段时间从柳絮嘴里得知他可能和林子宣日记里面那个薄情寡义、阴阳怪调的方醒是同一个人的时候,秋影对他更是嗤之以鼻,恨之入骨。现在他亲自来找我,不知道又有什么厄运。秋影一路想着,还是来到了方醒的办公室,因为她盘算着如何从他嘴里得知更多的关于林子宣的事情。
“秋影,你来了,坐。”方醒见秋影来了,只是瞟了一眼,就继续低着头在写着什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外面的知了被灼热烤地不停地嘶叫,而他的办公室却冷的出奇,空调的冷风飕飕的穿过秋影的身体。秋影被冻得瑟瑟发抖,而心却像一只知了,被恐惧和紧张烤地无言地哀叫。
过了五六分钟,方醒突然停住,眼睛里闪着阴鸷的光芒。他点燃一根烟,一言不发地盯着秋影看,似乎要从她的身上挖掘出某种东西。秋影感到了一阵压迫和不安,最然平时方醒很令人讨厌,但都是聒噪的,浮在水面上的把戏,没想到今天他一改往日的絮叨,沉默不语,藏的那么深。秋影第一次对他感到了怕。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秋影摇摇头,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
秋影感到莫名其妙,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找我来干什么啊,纯粹找碴吗?秋影想到这里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因为她觉得真正的恐惧不是来自明处的敌人,而是来自暗处的惊天霹雳,就像是晚上看恐怖片你可能不觉得害怕,但是大白天一个朋友在身后突然大吼一声,可能把你吓得半死。
“方老师还是别开玩笑了,有话就说,有——”秋影急忙踩了个刹车,毕竟人家是老师。
“我只是想传达学校领导的一个意见,”他停了下来,猛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把自己笼罩在迷蒙的烟雾之中,好像要掩饰什么。“经过学校有关领导的深入思考和反复讨论,觉得你的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老是见鬼什么的,现在还发什么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你好也为了学校的声誉,所以一致决定让你休学一段时间,等治愈之后随时复学。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秋影没有想到他的心居然阴险到了这步田地,居然想要断送她的学业,还要假借什么有关领导的决定,分明是借机报复。面对凶狠的敌人,秋影一向是怒目金刚,宁愿战死,也不屈服,这让人想起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

“既然学校领导一致决定了,还要问我的意见干嘛?好像各位领导的决策方式不符合党和人民的要求哦。”秋影故意把“一致”两个字说得很重。既然你要戴着面具“杀人”,那我就戴着面具“骂人”。
方醒也听出秋影的意思,用手扇去眼前的烟雾,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那你是同意了?”
“我可没同意,方老师不要**民意。”
“哼,秋影,你。”方醒装不下去了,像野狗一样大吼道。
秋影心里暗暗发笑,继续装腔作势地说道:“我觉得学校没有认真领悟法律的要旨和执行教育部的文件,我,秋影虽然有见到了鬼,但还活着,但我今天面对人,还差点连学都没得上了。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我想请问方老师,有关领导是按照教育部的哪一条要我休学啊?”
方醒此时已经被气得面目扭曲,呼吸急促,背过脸去,靠在桌边,左手握拳,右手夹着烟,大口大口的吸着,发出“死吧,死吧”的声音。秋影感到胜利女神站在自己这一边,越战越勇。
“我不和你扯这些大道理,学校对这个事情有自己的独立决定权,不需要按照教育部的规章办事。”
“那我就和您讲一讲小道理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学习精英,道德楷模,但一年下来我的成绩都是排在整个专业的前三名吧?思想上我好像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一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吧?同学关系也很好吧,也没有人说我嚣张乖戾,难以相处吧?才艺、组织能力方面,从我获得各种各样的奖状和担任学校各个部门的学生职务,你就知道了。这些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多说吧。至于您说我的精神有问题,医生可以证明我的正常,况且我又没有影响到我的学习生活和其他同学,为什么我要休学呢?”
“这,这……,就算你说的对,但学校也权让你休学,你必须服从。”在事实面前,方醒被逼到了死胡同里了,但并不敢认输,开始耍起无赖起来了。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方老师呢。
秋影并不急,她有应对的办法。“就算我必须服从学校,但学校也好像服从社会吧?既然各位领导很在意学校的声誉,我看这件事情,不想让新闻媒体知道吧?还有顾紫嫣的死,或许还有你和林子宣之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吧?”
“你说什么林子宣,我早就说过了我不认识这个人。”方醒就算跳墙也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完全乱了。“秋影,你的事情可以放一边,但你要把顾紫嫣的事情和林子宣的事情扯进来,到时你只能后悔莫及。”
“但林子宣在日记里说他好像和你很熟,因为一个叫柳絮的女孩子。”
“你不要说了,你给我出去。”方醒发疯似的吼道。
秋影看见方醒的强烈反应,就知道他肯定和林子宣他们认识,并且还知道其中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现在继续这样逼迫他,他也不会说出他知道的真相。说不好惹急了他,他还会真咬自己。做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分寸。但乱了分寸的方醒已经不做人了,并且慢慢的在变,变成过去的方醒,陌生的方醒还是什么样,秋影说不出来,但从他的阴鸷愤怒的眼睛里秋影感觉到了冷,并且这种冷从身体一直窜到心底,盘踞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秋影下意识地颤抖一下,赶紧离开了方醒的办公室,走到户外才感觉到有时候热一点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次她第一次对这个有着“火炉”之称的城市感到好感。
秋影休学的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方醒本身理亏,在加上学校领导不可能听信一个辅导员的谗言稀里糊涂地让一个正常的学生休学,况且秋影那天提到的新闻媒体、法律、教育部文件、顾紫嫣、柳絮、林子宣这些东西也确实扼住了方醒的邪恶阴谋,但他的邪恶想法是否就此销声匿迹了呢?谁知道,鬼可能比较清楚。秋影知道担心也不是办法,火来水淹,水来土掩,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流淌,里面夹杂着什么泥沙石子,只要没有呛着自己,谁也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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