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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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二是初雪十二岁生辰,往年在观里,师父总会吩咐师姐给她做一碗长寿面吃。而今在叶府,并无几个人知道今天是初雪的生辰。是喜月有一次和初雪聊天,说起来生辰来,才发现,原来初雪是腊月初二,而喜月则是腊月十二的生辰,差实让二人兴奋了一阵,今日喜月出不了府,便差了丫鬟怜雪送了礼物来,是喜月自己绣的荷包。
初雪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玉镯,玉镯晶莹通透,翠色鲜艳,并无杂色,真是难得的好玉啊!喜月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呢?其实初雪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这礼物不光是贵重,更加是喜月的一份心意,可是一会儿又烦恼了起来,再过十天,是喜月的生辰,自己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喜月生在大富之家,并不缺金少银,初雪也送不出太贵重的东西,只能往特别这方面想了。
绿萝看到韩府小姐送来的礼物,自然就知道了初雪的生辰,十分气愤,指责初雪,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告诉她,是不是不把她当姐妹,‘哼!’了一声,就跑出了小院,初雪倒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心想是不是辜负了绿萝的心意,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不见绿萝回来,便想也许应该去找找她,当面道个歉吧!
初雪正要走出来,迎面来了一个人,不就是生气出走的绿萝么!绿萝板着个脸,手中端着一碗面条,看也不看她,径直走进了初雪的屋子。初雪一看她手中的面条,就知道绿萝并没生什么气,便笑嘻嘻地跟了进去。
此时绿萝也没再板着脸,冲着初雪说道:“行了,过来吃长寿面,是钱师傅亲自做的呢!”说完,绿萝一瞟了初雪一眼,道:“厨子里的人都说你不厚道,是个日子也不说一声,他们可是说了,晚上得好好庆祝庆祝,他们会准备好吃食,倒时你就好好享受就是了。”
初雪这才不好意思:“绿萝你别生气了,我本意就是不想麻烦大家伙的,这。。。既然如此,那就晚上大家都来这好好吃一顿,也说说话。”
绿萝终于笑了起来,道:“这还差不多,来,快趁热吃,钱师傅的面条做的可是不错的。”
“好,钱师傅的手艺我当然信啦。”
因为准备的时间不多,初雪也不想累着大家,毕竟都有差事要做的,便只让他们准备了火锅就好。自从快入冬以来,初雪便想到了这个火锅,一伙人围坐一起,吃着热乎乎的菜,喝着烫好的酒,边聊着天,真是冬天一大享受啊。没错,火锅很受欢迎,初雪还特意让人制了鸳鸯锅来照顾不同人的口味。
晚间,准备了许多的青菜豆腐,排骨肉片被全部消灭光,连酒都喝掉了三壶,亥时二刻,吃饱喝足的众人才决定散席,一出房门,迎面就飘来片片银白,啊!下雪了!
初雪过完了十一岁的最后一天,大地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瑞雪。
雪只下两、三个时辰,到半夜便停了,早晨起来一看,雪并没有积得很深,只是天却没有放晴,兴许还得再下。初雪想着要给喜月的礼物,不管这许多,拉着绿萝去买布料,想想只有给喜月做套衣裳,才是初雪能做到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逛了几家布庄,终于选好了两块织锦缎,一块桃红一块粉红,初雪就看中了这两块布料上并无其他颜色,只有一些织成的纹路,方便在上头刺绣,另买了两块白色素绫,准备用来做里衬,再去买了些针线材料,准备给喜月做一件短披风和一身儒裙。因为时间有限,初雪并不打扫用繁复的刺绣,用粉红的缎面制成儒裙,用乱针绣只在裙角绣上一枝绽放的红梅,上身的短儒用同色缎料,上只点缀几朵半开半放的梅花,梅芯都用鹅黄绣线,并在其中点缀一颗透明的小水晶,光照之下,星星点点的晶亮。再用桃红锦缎做成披风,长度只及大腿上,边上一圈兔毛,领口弃用现在的式样,改为中式立领,可以阻档寒风入颈,系带末端坠着两个兔毛小球。在素绫上铺上一层棉花,用针线固家好,再与披风边缘缝合,便做成了一件既保暖又美观的新式披风。
初雪为了这身衣裙,差实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腊月十一那日做好,正想送了过去,怜雪刚好又过来了。原来是喜月请初雪明日过去韩府,一同庆祝生日的,初雪便细问了,还请了何人,怜雪只说叶府的少爷小姐都会过去的。初雪心想,自己并不想碰到这个叶二小姐,但喜月一定很想自己过去的,而明日又并没有什么大事,便应下了,怜雪走前还特意说道喜月希望她早些过去。

这日一早用过早饭,本想拉着绿萝一起去的,结果正好绿萝的弟弟这时来找她,初雪便只好带上礼物,一个人出发了。幸好初雪已去过一次韩府,与叶府只隔了两条街,不费多少时间,也就走到了。
经过门人通报,怜雪很快就出来把初雪迎了进去。韩府比叶府小些,但布局错落有序,别有一番美感。府中从长江支流之中引了一路泉水,从府中穿过,而喜月住的可园便在这泉水之畔。待进到可园,园内树木姑黄,只有几株腊梅开心而放,还未走进屋里,喜月便已跑了出来,拉上初雪的手,一起进了里间的闺房。房中绣缦画屏,极是雅致,圆桌之上还插了一瓶新开的腊梅,娇黄吐蕊。喜月拉着她坐在桌旁,怜雪将早已泡好的热茶端上,然后退了出去,留给二人说话。
喜月笑道:“还好你早来了,我正盼着呢!”
“你都吩咐过了,我还能不早着点。”
喜月不好意思,言道:“本是不想扰了你的,只是。。。今天我想让你教我做几样好吃的,难得今天有不少朋友过来的,所以。。。”
初雪心道莫不是因为叶大少爷会过来,喜月才这般紧张,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学做吃的,什么时候都可以,今天你可是小寿星,怎么好去下厨呢?”
喜月急道:“就是因为今日是生辰,才想要好好招待一下朋友嘛,你帮帮我啦!”
初雪啾了一眼喜月,‘卟哧’一笑,道:“看把你急的,你若要学,我教就是了,快带我去厨房吧!”初雪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裹,往喜月面前一放,又道:“这是给你的礼物,可不许瞧不上哦。”
“你送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要呢!”喜月边打开包裹,一眼看到粉色的衣服,伸手便把衣服抖了开来,濯濯生辉,眼中闪出一抹动人的惊叹:“好漂亮的衣服啊!真美,这亮晶晶的是。。。是水晶,哇。。。。谢谢你,初雪,这礼物我好喜欢好喜欢。”喜月捧着衣服又笑又跳的。
初雪看到,心想还好,这几日的辛苦很值得,言道:“你喜欢就好,我可是特意花了好几日的功夫做出来的。”
喜月会意而笑,言道:“真的谢谢你,今日我要就穿这身裙装。”
“你穿上肯定很美的,不过。。。我们还要不要去厨房呢?”
喜月这才醒了过来,说道:“当然要去了!不过等做好东西再来换上吧,免得脏了它。”
韩府的厨房极大,初雪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烤炉,便想是不是能做出一个蛋糕来,想了想做蛋糕的材料,看这厨房里都有,便决定要做了。喜月知道她要做新吃食,便也在一旁积极帮忙。这个世界没有奶油,初雪就用蛋白制成假奶油,效果也一样的。
初雪不时注意着炉里的温度,就怕第一次烤蛋糕成为挫败作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看着差不多了,马上叫下人把蛋糕取出来,喜月一看,竟然是个比原来大上一倍的大饼,看上去颜色金黄,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初雪取了下面一点尝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味道不错,成功了。喜月也弄了一点,嗯,味道不错,竟不是从前尝过的任何一种味道。初雪已在上面涂满奶油,看了一下,全都是白色太简单了点,就用菜汁和胡萝卜汁拌了一些奶油,制成浅黄和浅绿两种奶油,用一张硬纸包好,在角上剪上一个洞,就在蛋糕上作起画来,画了几朵立体花,再配上几片绿叶,不错,初雪再在蛋糕中间写上几个字‘喜月生辰快乐’。
喜月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不停地围着看来看去,不进说着‘这朵花做得真漂亮,真要吃掉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呢?’等等问题,初雪看着哭笑不得,忙拉着喜月做起来其他的东西来。
等到午时将近,怜雪来报,说是叶府的少爷小姐都来了,喜月这才急忙忙拉着初雪回房换衣打扮去。
喜月穿上新衣,并配上两枝同色的绢花插在发间,身影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初雪和怜雪看得都移不开眼去,莹莹动人、玉容娇态,虽身形还有些稚气,但流光溢彩的身影,如何能让人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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