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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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内堂,春碧立刻端上泡好的香茶与点心,老夫人喝上一口,看见立在一旁的绿萝,道:“站着干什么,快坐下,我有话问你。”
绿萝不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想着不会是因为初雪之前的事要责问于她吧,嘴中确道:“是,老夫人有话只管问。”也只敢挑了最下首的位子,坐了三分之一而已。
“初雪现在何处?”
“回老夫人,我也正在找她呢。”说完,眼眶又红了起来。
老夫人喃喃道:“还未找到么?”
“是,我将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呜~~”
老夫人老泪纵横,道:“都是我啊,初雪的行李包裹可还在?”
“行李一直放在我家,如果她要出远门,不可能不带走的,而且初雪她要去哪里,都会跟我说一声的,所以我想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呜~~”
“你回去一趟,把初雪的包裹带来。”
“老夫人,这是何意?啊!老夫人,初雪带走的都是她自己的东西,绝对没有拿走不应该拿的东西啊!”绿萝惊到,初雪绝不是这样的人,难道她们害了她一次还不够么?
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初雪从山上带下来的一件东西,来确定一件事。”
“这。。。”
“放心吧,快去取来,我就在这等着。”
“是,老夫人。”绿萝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她看老夫人的表情,觉得应该不是要害初雪的,便就回去取了。
待绿萝走后,老夫人吩咐王伯王婶来见。
“王管家,你速派人去江阴县的别庄请老爷回来,就说是言儿有消息了。”
王伯一惊,这失散了十几年的小姐,真的找到了吗?一刻也不敢耽误,急急的出去叫人了。
王婶在一旁听着,也是吃惊不小,问道:“老夫人,这是真的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只需再见过一样东西,便可确认了。”
王婶也不由抽泣了起来:“老天保佑,三小姐终于找着了。”
“唉!都是怪我啊!你去把子羽和喜月叫来。”
“是,老夫人。”
子羽和喜月不知何事,来到奶奶房间,奶奶只叫他们等着,什么也不说,两人只好坐在一旁,本想说些什么,看见奶奶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多言了。
不知过了多久,绿萝拿着两个包裹走了进来,向老夫人施礼之后,道:“老夫人,包裹已取来了。”
“拿过来,打开。”老夫人表情复杂,却看得出带着一丝慌乱,令绿萝好生奇怪。
第一个包裹里多是衣服,老夫人手已颤抖了起来,翻着第二个包裹,从最底下掏出一床陈旧的锦被来,锦被上的丝绣已失去光彩,但仍看得出极好的绣工与布料,老夫人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了,直到摸到被角绣着的一个字,一个小小的楷书‘言’字,老夫人已控制不住,一把将锦被按在胸前,痛哭失声。
子羽和喜月,还有绿萝看着吃惊不小,老夫人为何这般伤心呢?子羽忙走上前去,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奶奶,出了什么事?奶奶,您别哭了。”
喜月也跪到老夫人跟前,手扶在老夫人膝上,道:“奶奶,您怎么了?”
老夫人看着关心自己的两人,将子羽和喜月揽入怀中,更加伤心了。
喜月心道,不会是因为几日前的事情,伤了奶奶的心吧!忙道:“奶奶,都是喜月不好,你就怪我吧,我不该和子羽置气,都是我的错,奶奶您别哭了,哇~~”
老夫人这才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孙儿,道:“都是奶奶不好,与你们无关,奶奶看错了人,害了她呀!”虽已平静,眼泪仍是不停的流出,直滴落在胸前的锦被上。
“奶奶,看错了谁?害了谁?”子羽问道。
老夫人拍了拍子羽的肩膀,又拍了拍喜月的头发,道:“待我再问一问。绿萝,你与初雪一起生活了三年,可知她身上有什么印记么?”
绿萝脑中已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老夫人究竟是何意,道:“印记么?哦,初雪的脊背间有一块胎记,像个月牙一样的。”
老夫人这才笑了起来,道:“真是我的言儿呀,言儿找到了。”说完,又止不住哭了起来。
子羽一听,心中狂喜,道:“真是言儿么?奶奶!”

喜月在一旁却听得莫名奇妙,这个言儿,又是何人呢?
老夫人破涕为笑,温柔的看着子羽道:“是的,是言儿,是你的亲妹妹呀!”
子羽大声笑了起来,道:“真是太好了,奶奶,我们快叫爹回来!王伯,王伯!”
老夫人止住子羽的喊声,道:“别叫了,我已吩咐他去找你爹了。”
子羽笑道:“原来奶奶已安排妥了,呵呵!对了,言儿在哪,谁是言儿啊?”
老夫人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道:“言儿就是初雪,初雪就是言儿,我把她从千云观带下来,却不知道她是我嫡亲的孙女儿,我真是老糊涂了我。”
子羽和喜月对望一眼,眼中全是震惊,喜月心中更是有如巨浪翻滚,而子羽心中却想,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要害他和初雪呢?
“如今找到了孙女儿,却又不知她去哪了?”老夫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子羽忙拦住她的手,道:“奶奶不要自责了,定是有人要害她,我们快去找她吧!把她接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我也想啊,可是言儿不见了,她不见了呀!”
“啊!怎么会不见了呢?”子羽回头看向绿萝,道:“初雪出府后,不是去了水云间吗?”
绿萝听了老夫人刚才一席话,正尤自发呆呢,初雪竟是叶府的孙女儿,不是我听糊涂了吧?直到大少爷问话,这才又反应过来,道:“三日前,初雪说要去千云观见她师父,当时只说去住上一日就回的,结果一直不见回来,今日一大早我就上山了,结果玄诤师太说她根本没有上山,我又跑来叶府找人,结果也不在,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哇~”
子羽这才想起来,四日前初雪被赶出府,三日前去千云观,而二日前,不正是紫缘进京的时候吗?就是因为紫缘请吃饭,自己才会喝醉,就是因为紫缘说会派人送他,自己身边的人才会都不见了,就是因为紫缘派了绿竹,才会被一个丢在园中昏睡过去。紫缘刚接到圣旨时,天天哭闹不休,可是突然就不闹了,也愿意去京城了,本来要自己去送她进京的,却因为这件事,换成了李氏,这难道?!子羽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奶奶,会不会是与之前我和言儿被陷害一事有关?”子羽定定的望着老夫人,眼神深不可测。
老夫人幽幽道:“不无可能,如果真是她们干得,可真是。。。”此事与紫缘母女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紫缘前后的反常也说明了这个问题,看来那个刚到她身边的绿竹很不简单,如今只有查清楚绿竹的来历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可是那两个丫鬟都跟着去了京城,一时半刻也毫无办法。
“喜月,我知道几日前的事,伤了你的心,但奶奶在这向你保证,子羽和初雪绝无可能有私情,他们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相信子羽,也要相信初雪。”
“奶奶,喜月明白,自不是会再怪子羽和初雪的,只是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初雪如何变成了叶府的孙女?”喜月听过老夫人的话,已选择相信子羽了,但脑中一片雾水,拉了拉子羽的衣袖,用眼神询问。
子羽示意她稍安勿燥,道:“回头我慢慢跟你解释。”
“子羽,你叫上府中的家丁,四处去给我找人,附近的乡村也不许漏过。顺便再查下紫缘身边那两个新来的丫鬟是什么来历。”
“是,奶奶。”子羽拉着喜月的手退了出去。
“绿萝,初雪的东西就先放在我这,你回去,也多到她常去的地方再找找吧。”
“是,老夫人。”绿萝不敢多问,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叶府。
绿萝回到水云间,直把今日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徐伯徐婶俱是吃惊不已,这个帮了徐家大忙的人,竟会是叶府的失散多年的小姐,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关心初雪的心是一样的,于是尽心尽力去寻找失踪的初雪了。随即吩咐店小二,注意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店中人手都是认识初雪的,而且也知道这个老板为人的好,自是细心的探听着往来茶客们的一言一行。
子羽与喜月同回到月朗阁,看着满脸问号的喜月,便拉她坐下,徐徐讲起了十余年前叶家的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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