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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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香婷就已经在外边敲起门来,初雪眼睛还有些蒙蒙的,但也只好让香婷进来。她手中端着梳洗的热水,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才过来跟初雪见礼,道:“姑娘早上好,热水已经打来了,姑娘过来梳洗吧。”
初雪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道:“香婷,你可真早啊!”
香婷一笑,道:“这可不算早了,卯时一到,姑娘们都要到大殿去集合了,姑娘还是快起来吧,我先去叫醒许姑娘,然后过来给姑娘梳妆。”
初雪点了点头,让她先出去了。
秀女们都集中到了月华宫的大殿上,仍按昨天那样分成了十个组,住在同一排厢房的人都分在了一组,许幸儿看到谢婉茹和初雪都高兴坏了。
秀女排队站好后,芷兰领着一群人走进大殿,那一群人里有三个人穿着跟芷兰差不多的官服,想来应是来教习秀女的女官了。
芷兰先环视了一周,道:“诸位小主们,今日开始就要修习宫中的礼仪规矩了,希望大家用心些。”
说完,指着旁边一位面无表情,长相却十分平和的女官道:“这位是司仪局的女官德慧,今后教大家礼仪,旁边的两位是女官梦殊和秀影,分别教导大家乐、舞两项。”梦殊一脸和气,脸上透出清雅柔光,只是淡笑不语,而秀影则是身姿婀娜,相貌艳丽而娇弱,一笑而百媚生,一看就是真正的舞者。
“以后每日辰时正刻开始修习礼仪两个时辰,未时正刻修习乐或者舞,也是两个时辰,至于是修习哪样,各位小主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定,但一定要选一样,好了,时辰刚刚好,就由德慧先教大家吧。”说完,芷兰侧身,摆了个姿势将德慧请到前头,与其他两位女官退至一边。
一百位官家千金们都开始了痛苦的修习,每日要背诵各种宫内的规矩事项,还要花时间练习走姿、站姿、坐姿,还有跪姿,那个德慧确实是一个严厉的老师,不管下面的是谁,都是一视同仁,有许多小姐也许早就听过她的事,也都认真练习,当然也有些人仗着后台硬一些,有些瞧不起这小小的女官,而德慧在惩罚了几个心高气傲的小姐后,大家也都比较听话了,这样也可以不用拖课了。
对于初雪来说,原本并不是千金小姐,对于很多礼仪都是一知半解,为免出丑,每次上课都极为用心,刚开始时动作虽有些僵硬,但都很快能够做的准确,因此德慧也没有特别关注过她。
至于下午的乐舞课,初雪选择了乐。
初雪的乐器的确练的不是太好,虽说从前在山上时,云如师姐会吹些箫曲,也曾教过她,但师姐的技艺在非专业人士面前还算是过得去的,但放在宫中一比较,那就有很大的不足,不过也许是天份使然,秀影发现初雪的不足后,多次提点过一些地方,慢慢的初雪的箫曲也吹得有模有样,闲暇时候,也常常在房里练习。
这些小姐们虽说出身高贵,但也不是人人都是才女,所以秀影也并不会特别强求她们要练到多好多好,而且时间只有一个月,所以除了那些将乐舞练得极好又有天份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多只是指点一二,或者让她们多多练习。
谢婉茹、许幸儿和初雪三人在有空的时候常常一起练习,其中谢婉茹的礼仪练的最好,也许本就出身大家,自小就曾经练过,不时提醒初雪和许幸儿动作的要领。
她选择的乐器是琴,而且水准极高,听她说是从小家中就请了琴师专门教导过的,而许幸儿则是喜欢跳舞,练习的时候常常喜欢自己加些动作,秀影有时也会采纳她编排的几个动作,让她着实高兴了不少。其中只有初雪是没有一项突出的,她自己倒也不在意,不突出才好呢。
日日都是练习练习,不知不觉已到了七月十五了,令初雪担心的事情渐渐来临,日子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越是慌乱。其实她心里在怀疑自己并没有中毒,但手心的红点又更大了一些,又让她觉得确实是中毒了。
终于到了这日,初雪从早晨起就心不在焉,连谢婉茹也发现了她不对劲,初雪也只好说是自己没休息好,并无其他不妥。上午的练习,也只是勉强应付了事。
初雪整日都在担心,因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给她送镇痛丹。到了午间,初雪也只呆在房里,没有去和谢婉茹和许幸儿说话。
香婷取来了午膳,送到初雪房里,看她有些蔫蔫的,也就识趣的让她一人呆着。就算心情再不好,初雪练习了一个上午,也是肚饿了。端起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耙饭的时候,突然发现碗底放着一个白色的蜡丸,初雪真的吃惊了,看来李氏的势力真不简单啊!用手捏碎蜡丸,里面包着一粒黑色的丹药,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初雪很想试试这粒丹药的效果,下了一个决定。
下午的练习,初雪打起了精神,对她两人说是中午小歇了一会儿,精神又回来了。
香婷送晚膳来的时候,初雪特意将她留下说了几句话:“这些时日真要多谢你日日帮我取饭,辛苦了。”
香婷羞涩一笑,道:“姑娘不必说这些话,都是奴卑份内的事,何况地方也不远,我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了。”
初雪偷偷观察了一下食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标记,道“呵呵!我看每次你给我取得饭菜都挺多的,也都是我爱吃的菜。”
“姑娘喜欢就好,只是饭菜是厨子们事先都分装好了的,我们都是随手拿的,并没有什么特意的去挑。”
“哦,这样啊,看来是我运气好,天天能吃到我爱吃的菜呢!”
香婷笑道:“姑娘慢用,我去给许姑娘送饭了。”
初雪待她走后,半天都没吃下一口饭。
秋天的夜有些冷,就由天上圆月散发出的淡淡地冷冷地白光一样,屋中没有点灯,那月光斜照进来,照在初雪放在书桌上的丹药上,黑色的药丹蒙上了冷冷的幽光,看得她都觉得心也热了起来。
那热度越来越盛,让她觉得那热度都好似转化为一丝疼痛。初雪颤抖的左手捂住胸口,被月光一照,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了,她紧紧按住前胸,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突然的一阵绞痛,让她无力的趴在书桌上,右手一下抓住那粒丹药,放进口中,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一阵恶心。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早已移出房间,初雪站起身子,走到床边,一下扑进柔软的床铺,细瘦的背影有些阵动,低低的呜咽声从丝被中传出。
初雪与谢婉茹、许幸儿三人常常坐在门前的石桌那里聊天,来来往往的也见过其他几位秀女,只是另几位都来自天南地北,互相不太熟悉,所以大家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其中有一位最特别的,就是吴相的女儿吴暇了,这位吴小姐面若芙蓉,形似幽兰,但全身有一股冷傲之气,住在这里的小姐们见了她,施过礼就不敢跟她多说话了,初雪也只见过她两次而已。
这日,月华宫的女官芷兰请了几位官家小姐前去坐坐,吴暇与那位上官沁兰也都去了,直到掌灯时分方回。初雪当时吃过晚膳想到小院中走走,才碰见了匆匆而回的吴暇,只见她面泛怒气,见到初雪在走廊上也不打招呼了,直接无视地走进自己房里,将门猛的关上,跟在她身后的香芹见吴暇平安进了房间,也偷偷舒了口气,看着旁边的初雪施了一礼也就回房去了。
初雪看到有些莫名,不知道是什么人敢惹得冷美人发脾气呢?但别人的事又有什么好理会的,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次日练习完毕休息的时候,谢婉茹又跟我们说了月华宫里刚发生的一些事情。原来昨日在芷兰那儿,发生了一件小抽曲。
昨日在芷兰那儿,因为宫女上茶的时候,不知怎么没走稳,把茶洒在了上官沁兰的身上,芷兰要处罚宫女,上官却一直替她求情,而那宫女也说是不小心拌了一下,而刚巧吴暇就坐在上官沁兰的旁边,宫女送茶经经过她的面前,而拌的地方也正好是她的右前方,虽然宫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座的都认为是吴暇伸了一脚。吴暇本就是冷傲之人,更见不得别人抵毁于她,也不争辩,直接跟芷兰辞了就回来了。
这件事情并不算是大事,不过月华宫里确传遍了,说法不一,又说是吴暇的确是故意的,又说是宫女自己不小心的,还有说跟上官泌兰未必没有关系,等等等等,就是当事人却绝口不言,而那宫女第二日就没人见过了。
谢婉茹道:“我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特别是幸儿,这宫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行事多加小心为好。”
许幸儿忙点了点头,脸上却一片不可思仪的表情。初雪也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暗暗记下。
宫斗已出现在初雪的面前,虽然只是小打小闹,不过却让她心里有些惶恐,这宫中随便一人,都有可能是害你的人,随便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把命丢掉,那个宫女应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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