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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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琦扑上去咬白宁,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两人的矛盾虽然深,但也没到撕破脸皮大打出手的那一步,所以白宁尽管嘴上说得狠,其实第二天还是把那两个孩子还给了尚琦。不管怎麽说,那两个孩子的卖身契都在尚琦手上,白宁就是想抢,也抢不过来,闹上这一出,不过是给尚琦一个下马威而已,提醒尚琦不要忘了,南馆眼下的当家人,是白宁而不是别人。
南馆两大红牌之间的争斗,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前郑猴头在的时候,还不敢做得太明显,到如今,显然双方都毫无顾忌,比人脉,争客人,日益激烈。
但对於南馆本身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两大红牌的直接对决,带来的是源源不断的收入,虽然少了玉琉这个红牌,但是生意反而变得更好了,那些恩客们,仿佛对白宁和玉琉之间的对决,非常感兴趣,甚至有人坐庄开局,赌他们的输赢。
白宁的形势其实很不妙。
红牌之间的争斗,真正比的,不是赚钱的手段,而是各自背后的靠山。自从前任知府伏法之后,新来的知府大人就成了必争之人,谁抢先得到这位一方父母官的欢心,谁才能真正立足不败。
这位知府大人,是典型读而优则仕的那种人,年纪很轻,据说跟御史韦勉是同科进士,初入官场短短几年,就能混到知府这个位置上,显然也是有能力有背景,这样的人,脾性上还留存著几分文人气质,所以对尚琦所表露出来的清高自洁很是赞赏,而白宁的放荡肆意,更讨那些久经风月的恩客们的喜欢。
面临这样的形势,白宁反倒激出一股不服输的气势,越发地跟那位新的知府大人卯上了,时不时地就发贴请知府大人来听琴,虽然十次里最多也只能请到二、三次,但也足够让白宁暂时抵住尚琦的风头。

但,这样的争斗,带给白宁的却是无尽的疲惫感,偶尔的放松,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盏热茶,让人眷恋不已。
难得的轻闲是因为原本请白宁游湖弹琴的一帮纨!子弟,突然改变主意了,要到郊外狩猎,白宁跟著他们走到半路,惊了马,摔到地上把胳膊折了,这下子别说狩猎,连琴也弹不成了。
这本该是一件坏事,不能弹琴,就意味著他失去了和尚琦争斗的最大的武器,不过,白宁并没有因此而焦躁,反而安心享受起这难得的轻闲时光。
进退得失,是该好好琢磨一下了,白宁要的,不是一时的风光,而是对整个南馆的控制权,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清晨的阳光很温和,草叶上的露水还没有完全干透,折了的胳膊断断续续地疼痛,使白宁无法继续安睡,早早地起身,沿著池塘边的小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前停住了脚步。
已经快两年过去了,房屋里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熟悉的香味传出来的,仿佛那个人依然存在,但是……挂在门檐下的蛛丝,却无言地述说著这间房屋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事实。
有些事情,既使是时间也无法磨灭它的存在,有些人,既使是消亡也无法让人忘记。这间房屋曾经的主人,正是白宁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那一种人。
绵绵的涩痛,如针扎,似磨碾,痛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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