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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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记不起,这小北和我有什么因缘。
“原来你一直抱着个孩,对不起啊,耽搁你时间了。”
他轻笑,带着一些深意地说:“没有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向来不会关心这些事的。好了不说了,进去吧。”
他有些感伤一样,我仰头看他:“请问你贵姓,改日我告诉哥,跟哥上门拜谢你。”
“千万不要说出去了,我们的就是这样了结比较好,就走上这么一段路,已是足够的了。如果没事的,不要一个人坐在外面,空洞得一无所有一样。好好地照顾自己,让自己快乐才是真的让关心你的,无论你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人,都放心。”
我笑,点点头,摆摆手说:“谢谢你哦。”
我转头走,他怀的孩,哭得越的响亮了。
哭得我竟然一脸的泪水,我手里空空,心里空空。
转回头大声地叫:“能不能给我抱抱孩?”
他走近我,轻柔地拉起我的手:“来,小心些。”
他愿意给我抱,我碰到了孩,觉得手心都有汗一样。
有些紧张,还是很熟练,很轻柔地抱着。
好香,好软暖的身,我闭上眼睛,更努力地感受着孩。
轻轻地摇着孩:“不哭不哭。”
孩竟然真的,慢慢不哭了。我笑笑:“可惜我看不见啊,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可爱的孩,要乖乖哦。”
我本来说抱一下,可是抱着,我不想给回他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和我有些因缘吧,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她大概是饿了。”他低声地说。
有些尴尬,我现在才现,孩的脸,竟然在我的胸前寻找着什么一样。
羞红了一张脸:“那个,对不起。”
他伸手过来接孩,那知才一到他的手里,孩又哭了起来了。
头上一阵痛,他轻声地说:“别用劲,她手缠着你的了。”
“我来解就好。”顺着,我摸到了她的小手,软软的。不会抓东西,却是缠上了一些丝在手腕间。
取了出来,握着她的手:“不要哭了,乖乖哦。”
笑着仰起头说:“不打扰了,我先进去了。”
走得二步,听着孩的哭声,越哭越是伤心一样。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祈求:“能不能,再给我抱一会孩,好吗?她喜欢你抱她。”
我惊喜地睁大眼睛:“这可以吗?”
我是真的好喜欢抱这小孩啊,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想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孩的娘不在她的身边。”他寻了个理由说:“你抱着她,她很乖,她不哭。我们进这玉香楼,等她睡着了,我就抱她走。”
心有些酸,伸出了双手,他把孩又放在我的怀里。
我轻声地说:“你应该让她娘带着的,孩小小的,最喜欢跟娘在一起了。”
他低叹,抚着我进去。
“现在她的娘,离开我了。我不想,连孩也离开我,虽然我很失败,可终究,太是自私。”
“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笑,苦涩地说:“没有什么,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她对我很好,处处为我着想,处处倒退一步,是我不晓得去珍惜,对她太是严苛。到了最后,失去了她。”
“她……?”我小心地问,不想伤到她。
虽然我很少去过问别人间的私事,只是这孩,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对他,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轻轻地摇着孩,她的哭声,就轻了许多。真好,现在时不时地才哇叫上一二句,想必是在打量我。
如果我能看见就好了,能看见,我就知道孩什么时候对我笑,这样我对她笑回来。她会笑得更开心的。
“她死了,永远地,离开了我。我也不想再打扰她,只要她现在好,就值得了。”他轻声地说,语气有些失落。
虽然他说话有些相冲,但是我没有多去想。现在抱着个小娃儿,我不知道多开心。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身边,我一闻:“是红枣茶,我不喜欢这味道。”
“是啊,以前我不喜欢喝,现在我总是想着。”他笑:“你知道吗?你抱孩,你是抱住了你很开心的东西一样,你安祥而又满足。”
我轻笑:“是吗?其实我还是很慈和的,做什么事,都是这样。”
手摸着孩暖暖的小手,握着,笑着看她:“我看不到你啊,你能看到我,不过我不知道我看不到的,呵呵。来,笑,笑一个我看看。”
“她笑了。”他轻柔地说:“她很喜欢你抱着。”
“是吗?小北,小北,再笑笑啊。”
小手挥舞着,打到我的手,乐得我心里软软的。
而他,想必是一直在看着我。
小北也不睡,而是开心地着小手,又抓又笑。
“青蔷,青蔷。”楼下有人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细细一听,竟然是哥。笑了起来:“我哥来找我了,我在街上走散了,准会急坏哥。”他伸出手来抱我怀里的小北,轻声地道:“不要提起我的事。”
想了想,我点点头:“好。”
他等了一会又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来看看了,看着也挺好的,以后我会好好地照顾孩,不会再出来了。我与你认识,还算是深,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后,各自保重吧。”
他的话有些沉重,我不太喜欢听。
但是隐隐,透露着我与他很熟的关系。各自保重,也就端的是如此了。对他有一种沉重而又想逃避的感觉,抱着孩,又觉得**。
他抱着孩往一边走去,我觉得怀里空空如也,好是失落。
等了一会,哥冲上了二楼,气喘吁吁地走到桌边,看了好一会我才说:“青蔷,可把哥吓坏了。以后不让你一个人出来了,青羽那小,太过份了。”
我脸上露出轻笑:“哥,是我把你们吓坏了,忽然之间就让你们找不到我,真是对不起啊。”
他又小心地说:“换了我,我也会走,那青羽,定是你娘教他说那些的,别放在心上。”
哥真是了解我的心思,我还没有说出口抱歉,他就什么也争着说完了。
我端起红枣茶给哥:“哥,喝口茶润润喉先。让你和流觞姐姐担心了,一定找我,找得很是焦急。可是我不喜欢站在那里让大家看着,不管青羽说的是什么,我现在,就是我。我想,我都不愿意去记起的事,我没有必要去追根究底。”
连自己都选择的不要记起,那有什么好事呢?只要现在好,就好了。
哥一饮而尽,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说:“青蔷,不要想太多。”
“不会的啦,我又不在乎她们要教青羽说多少。哥,去找流觞姐姐吧,一定让她焦急死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不好?”
“这样好吗?你一个人在这里。这样吧,我让人去找……。”
我打断哥的话:“哥,我这么大一个人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谁能骗得了我呢?哥再去暖暖身,我等你们一起来吃饭。”
哥走后,那人,并没有再出现。
我心好是失落,好想再抱抱他的孩。
原来,自己对孩,还是很喜欢的。
我以前是妃,那他,是什么?他说,他把她弄丢了,她死了。而他再也不会来打扰她了。
流觞姐姐说,我是大难不死而已的,现在活着,就要好好地对哥。

有一种痛,冷彻心底。宛转而深刻的疼痛。仿佛潜藏的伤疤迸裂开来,我像是一个人站在夜晚的冷风,带着爱的印记。仿若两生花开,燃烧的火焰。盛开的生命。亦或一抹月下香,幽静的独舞。
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是站在寂寞最高处的人。俯视着”我的伤痕淋淋,有些不清,有些迷糊,可大概知道我要离那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独自将一壶讨厌的红枣茶喝完,已听到哥和流觞的脚步声来了。
流觞拉起我的手,轻松地说:“今天过年啊,青蔷,我给你买了一样东西。”
放在手心里的,是冷冷的二串耳坠。
再漂亮,我也看不见,但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我知道她的眼,必是有着很复杂的意思。
我让他们找得那么累,而我,却安坐在这里。而她,还买东西送给我。
大概吧,是我太闲了,心里想得太多了。可我能感觉到流觞的悲伤在流动着。
压下心的千思万想,我笑:“让你们费心了,我觉得我不该这样下去,哥,我有些想离开京城了。”
哥却安慰地说:“你不要担心,哥都会安排好。过了今天晚上,看了灿烂的烟花之外,哥知道你要去哪里?”
他知道吗?我有些讶然,我只是,不想呆在京城。
京城太多的是非,青家的人,都还在算计着我。
这一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我觉得欠哥的,又很多很多。端的是生了好多事,所以哥才会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他喜欢我。
我心惊涛骇浪,我却要装作风平浪静,极是难受。
静静地用过午餐,流觞姐姐先走了。
哥跟她说了一会话,就过来扶着我走。
“哥,这不是回画斋的路啊。”我能闻得到店铺的香味,而能断定自己在哪里。
“我们不住在京城了,带你到一个没有人去的地方,很静很静,没有谁来打扰你。等开春之后,我一个朋友会上京城,来给你治眼睛。莫要焦燥了,因为朋友的医术,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是觉得,很对不起哥。
可是我躲开,会不会是一个,更伤人的法呢?
深吸一口气:“哥,我不会再任性的了,真的。”
“哥要你任性。来,哥背你,记得吗?出了这里,就有条河,然后可以坐船到山脚下,哥带你上山。那是一个静谧的地方,没有人来打扰的。”
趴在他的背上,我轻轻地说:“哥,要是我有什么让你难过的地方,请你一定要说,你不说,我心更是难过。”
他只是轻笑,没有说什么。
如今大雪冰封了大地,水都结了厚厚的冰。
没有船走,就走在水面上。
我却没有害怕的感觉,纵使我知道下面可能会是薄冰流水,而我,也不会游水。牵着哥的手,从来不曾担心过。
上了山,那真是静得不得了。还有杜鹃花的香味,纵使不开花,原来也有它的香味。
过年的夜晚,竟然与哥躲进了深山老林里。
燃起了火,而地下,却是埋着叫化鸡,一阵一阵的香味袭在鼻尖。
我想重新生活的,可是我觉得我的感情一团乱。
怎么去理,我无从下手。
哥走近,在桌上摆着碗,笑道:“过年啊,青蔷又老了一岁了。”
“哥。”我抬起头:“帮我寻回,属于你的回忆。”
他一怔,似看了我好久说:“为什么?”
“哥我知道我忘了好多,我找不到了,我想你帮我找回来,只属于你的那部分。不然这样,我对不起哥。”
他揉揉我的,坐在我的身边,轻声地说:“你这丫头,敏感得不得了,我相信多少你是知道了。哥喜欢你,你要是有压力,哥让流觞来照顾你。”
“我就是想知道,哥,我不要你一个劲的付出,而我,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哥,你告诉我,好不好?”仰着希翼的脸看他。
他却轻笑,抚着我的脸说:“青蔷,爱,岂是能说的。那是一种感觉,你现在如果对哥没有感觉,那是好的。”
“哥为什么要那么听话,把我留在京城呢?青羽说了,我是一个妃。皇上的妃。哥你能不能自私一点,带我去寻找我的回忆,让我把你一点一滴的感情记起来。不想记的,就不要去记。”
他想了好久,久到我想得心里痛。他才说:“没有永远的逃避,青蔷,如果你急着记起,可能你就会想不起。不要这样去想,这样你脑纷乱乱的。哥喜欢你,就是想要你,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我笑,扑在他的怀里哭着:“哥,可是这样,公平吗?”
“哪有什么公平的,傻丫头,哭什么啊。”
他又好笑又好气一样,抬起我的手,细细地抹着我脸上的泪,沙哑地说:“新年快乐。能与你现在守在一起,能把心的一些感情说出来。哥今天,已经很快乐了。”
想哭,可是他的手,还在我的脸上,他会感觉到我心的困扰。
他又轻声地说:“坚强的青蔷,是不哭的。所有的事,等你眼睛好了再说,你记不起的,不要去记。哥只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因为都用命来付出过几次,救活你的时候,你的魂魄,走了些,所以才会忘记的。不好的,就当是埋葬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却也忽略了。
就像是我睁开眼,看到了满山的花开。而我不记得,它吐蕊的芬芳,从嫩芽儿开始,慢慢地伸出它娇嫩的翅膀。
没有过程,只有结果,无法去感触那生过的伤与痛。
双手摸摸哥的脸,我轻声地说:“新年快乐。”
让人操碎了心,我要安份一点,不要再想什么了。
林很安静,哥终日陪着我,雪融的时候,冷到骨里去,却有一种希盼。
终于可以快些等到开春了,我的眼睛,就会能看见。
我捂着被烤火,闭着眼说:“哥,我要是一睁开眼睛,能看到你,那多好。”
“指不定真的能,不过你要是看见了,你估计会气恨哥,你知道吗你此刻的样,你是什么吗?很难看。”
“呵呵,你就说蚆。”我轻笑。
带着期盼的心情过日,哥一早收到信鸽的时候,却久久没有出声。
我摸索着,走到他的背后:“哥,怎么了?”
“没事,朋友上京治你的眼睛,只大雪初融,雪崩将他的脚压伤了。我得去看看,青蔷,哥带你下山,让流觞照顾你好吗?”
我摇头笑:“不好。哥,他也是为治我的眼睛而来的。我跟你一起去,现在快三月了,等到了南边,那不是一幅好风景。最好那时候,我能看见,就真的很好很好了。”
哥想了好久才说:“那也好,先下江南,等眼睛治好了,再回来,这里有着你难以割舍的东西,致使你眼睛看不起,你想不起,可还是存在的。”
要说割舍不下的,就是那个小娃儿了。抱过一次,我就放不下了。
可惜的是,我上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陌生的男人了。
他说,他的娘死了。
给他留下了孩,以后他也不会出来走走了。各自在人生的岁月,都多珍重。
我以为会很快回来,没有想到,我一走,就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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