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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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上班学期一晃而过,寒假顾海峰依旧飞往父母的住处。不同的只是这次林璇依托词有事没有去飞机场送别,换而的是晓微代替了自己。
新年热热闹闹的来临,大年初一那天晚上,顾海峰放假第一次给林璇依打电话,问候新年。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挂断了便也一直没有联系。不知道顾海峰过的是否开心,林璇依却被心底挥之不去的思念折磨到身心疲惫。
新年在烟花炮竹声中结束,又迎来了新的学期。报道那天顾海峰再次打来电话,告诉林璇依可能晚来,让林璇依帮他请假,结果开学一个星期都没有到学校。
时间就如同毒药,时刻煎熬著林璇依。原本林璇依想顾海峰不在也许是件好事,因为他还不知道用什麽心情来面对这个离他越来越远的人,可是思念却从不放过他。冷清的图书馆里,坐在那熟悉的角落里,全是顾海峰和自己以前美好的回忆。那个进入他世界,打破他生活的人,如今却仍不知道在哪里。翻开的书仍旧停在第一页,林璇依盯著书本,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好难受。。。心口压抑到难以呼吸。林璇依越是想摆脱这种感觉,却越是能明显的感到心中的痛。为什麽。。。他不明白。
索性收起书本,林璇依准备回宿舍休息,因为只有熟睡了,这份压抑感才能稍稍减轻。
推开宿舍门,林璇依却因脑子极度震惊,握著门把,僵硬的站在原地,连空气也窒息到极致。眼前两个人激烈的拥吻著,彼此肌肤相贴,裸露在空气中。是周健和程成!三人同时惊讶难堪的互看彼此,说不出的尴尬感。
周健箭步冲向林璇依,将门锁住,拉过林璇依。
“林璇依。。。你。。。我们。。。我和程成真心相爱的,你不要。。。。。。”周健仍处在震惊中,不知说什麽才好。程成将衣服整理好,不知所措的看著林璇依。
“不是。。。我没。。。。。。”大脑还没恢复意志,林璇依只能简单表述自己的感觉。
“林璇依,拜托你不要说出去好吗?你会理解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周健再次开口。
“林璇依,不要鄙视我们好吗?相信我们!”程成焦急的拉过林璇依,诚恳的看著他。
“不是。。。。。。我只是太过惊讶了。。。”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震惊,林璇依继续开口,“你们真的。。。。。。”林璇依不敢问出口。
“恩,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周健坚定的开口,视线移向程成。两人的眼神交汇,流露出浓浓的爱意,林璇依心里像是被什麽集中一般,电闪雷鸣。
“林璇依,你会理解我们的吧?你不会鄙视我们的吧~”两人同时看向林璇依,期冀的问。
“我当然不会了。。。。。。只是今天第一次看到,所以有点惊讶而已。我理解你们的感情。”理解?说出来,林璇依心中又感一痛。
“璇依~谢谢你!!”周健和程成两人激动的抱住林璇依,感激欢呼著。林璇依此刻的心却越渐坠落,璇依,以前只有他这麽叫自己。。。。。。
“下次记的先关好门,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林璇依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夜不能寐,直到今天,林璇依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对顾海峰的心意,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友情,而是爱情。泪水夺眶而出,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喜欢上、爱上顾海峰,但顾海峰是不属於他的,他喜欢的是晓微。。。。。。为什麽自己会爱上顾海峰。。。他明明需要的就是平淡的人生,原本根本不会去奢求什麽感情,为什麽现在要喜欢上顾海峰。。。。。。这无望的感情,他要不起也不敢要。
自从林璇依知道周健和程成的事後,三人感情迅速升温。没有顾海峰在,林璇依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学业和这两人身上。看著周健和程成时而流露出的幸福感,林璇依总是会忍不住心里一痛,但林璇依还是衷心的祝福著相爱的周健和程成。林璇依感觉和周健、程成交流很舒服,就好像找到知音一般,只不过这两人不知道自己也喜欢的是一个男生。
喜欢上了也没办法,虽然艰辛,但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那就什麽也不怕了。璇依可是好孩子,可不要向我们一样,找个好女孩吧!
周健和程成诚恳的话印在林璇依的脑子里,林璇依只是绝望的在心里笑。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可以爱上一个好女孩。
开学的第二个星期顾海峰才回到学校,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看见宿舍里三人。顾海峰开心的和周健、程成打过招呼後便向林璇依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璇依,我回来了~~好想你呀!”只是往常开学见面总会有的拥抱,林璇依这次却如同被电流击中一半。神经紧缩,狠狠的推开了顾海峰。
“不要碰我──!”略带厌恶的喊出口,林璇依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顾海峰被狠狠推後在门上,惊讶的看著林璇依。空气顿时凝滞,周健和程成同样惊讶的看著林璇依。
看著顾海峰疑惑和略带不满的表情,林璇依心被揪在了一起。糟糕死了,为什麽会这样!林璇依埋怨著自己,无措的看著顾海峰,说不出话。
“顾海峰,你才回来,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谁要你抱呀!要是我就把你踢飞到门外了~~好了,赶快洗漱换衣服吧!”周健干笑两声,打破沈默,拉过顾海峰。
“哦。。。是呀呵。。。。。璇依抱歉了,又忘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也不喜欢脏。”顾海峰反应过来,装作无所谓的开口,却没有直视林璇依。
“我去上自习了。。。。。。”拿著书包,逃离宿舍。奔跑在操场上,眼泪再也止不住流出来。林璇依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快乐的时光了,他已经做不到了。顾海峰一定也生气了呵。。。。。。
两人之间气氛开始微妙的改变,林璇依开始渐渐疏远顾海峰,而顾海峰也因为学校和晓微的事分身乏力,即使看见林璇依明显的疏远他,顾海峰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林璇依聊。疑惑越堆越多,顾海峰心中的怒意也渐渐腾升。他不知道自己难道又惹林璇依生气了?可是林璇依总是躲著他,无视他!
周二,顾海峰专门腾出时间和林璇依、周健、程成三人一起吃中饭。周健调侃顾海峰今天没有赔女友。顾海峰只是傻傻的一笑了之。看著三人开心的吃饭聊天,自己好象被隔离一般。顾海峰不明白怎麽短短两个星期璇依就和周健、程成变的如此亲近。心中又是怒火腾升。
筷子夹过一块香菇,想放进林璇依的碗里。
“璇依,这个给你吃!”程成夹过一块香菇,放进璇依碗里。璇依感谢的接了过去,笑的灿烂。
顾海峰的手僵硬了一刻,将香菇夹在自己碗里,却再也没了心情。随意的拔了两口饭。
“我吃饱了。”顾海峰扔下筷子。
“啊?这麽快?你还没吃什麽呢?”周健看著顾海峰碗里还剩一半的米饭,不解的开口。林璇依低著头,没有回应。
“不好吃,不想吃了。”
“哦。。。大少爷那你请自便吧!还是和晓微去外面吃好的吧哈~”周健戏趣,继续吃饭。林璇依依旧没有反应,继续低头吃饭。右手却忽然被顾海峰拉住。
“璇依,陪我去吃好的吧,我现在还不习惯吃学校的饭。”顾海峰开口,紧紧的握住林璇依的右手,没等回应,就将林璇依迅速的拉离了食堂。
没有开口,保持沈默,林璇依的左手却越握越紧。
“放开我!”来到无人的角落,林璇依忍不住开口,甩掉顾海峰紧握自己的右手,手腕已一片淤红,痛。。。

顾海峰停住脚步,看著林璇依,面无表情,冷冷的眼神如同冬日的寒风,射向林璇依。身体轻微一颤,林璇依很怕看见顾海峰这样的眼神,低下头,躲过他的视线。
“没有话要对我说?”顾海峰刻板的开口询问。
低著头,林璇依保持沈默。说?说什麽?说自己心痛,说自己嫉妒还是说自己是变态!竟然喜欢上他?林璇依只能在心里嘲笑自己肮脏的思想。
顾海峰皱起眉头,胸口的火再次燃烧起来。顾海峰最讨厌沈默的林璇依,仿佛他将自己牢牢锁在自己筑起的围墙里,密不透风。让顾海峰感觉好远,触及不到。明明以前是那麽的要好,为什麽现在偏偏变成这样!
“你到是说说为什麽现在要这样对我?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为什麽你现在对周健他们比对我都好?!”顾海峰双手紧紧握在林璇依双肩上,摇晃他的身体。却不知自己失控的力道让林璇依痛苦的皱起眉头。林璇依没有一声痛苦的呻吟。
“放开我!”再次破口而出的话语,向後退去,与顾海峰保持距离。像是有什麽碎在两人之间,彼此僵直站著。
“呵呵呵。。。。。。”顾海峰忽然大笑了起来,不断的笑著,蹲坐在地上,抚著自己发痛的肚子,略感咸涩的水润湿他的唇。蜷缩这身子,在背处用手迅速抹过自己的脸,猛然站起,换上冰冷的面容。
“我明白了,你是不想理我了吧,那我以後不会打扰你的!以後再也不会扰乱你的生活的!”顾海峰用冷漠的话语刺激林璇依,声音越来越大,亢奋著,带著自己的怒火和不满,然後迅速消失。
终於,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林璇依收回自己留恋的视线,心松了下来却重重跪倒在地上。早已抑制不住的痛从心底汹涌而出。压著自己的声音,林璇依啜泣出声。这就算结束了吗?即使心里曾想过也许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林璇依依旧痛到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什麽冰凉的东西滑过他的脸颊,的**,眼睛传来一阵舒适的凉意。林璇依慢慢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关心并且担忧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林璇依迅速闭上眼睛,但仍旧止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溢出。用力抱住身前的人。委屈、痛苦、绝望从心底再次汹涌而出,林璇依哭的嘶声力竭。
“璇依。。。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抱著璇依的人,轻声安慰璇依,声音却也跟著哽咽起来。
“程成。。。我该怎麽办呜。。。我。。。呜。。。”卸去自己平时的伪装,林璇依在程成的怀里尽情的发泄,也许只有周健、程成才能理解他的感受,才能让他如此放纵自己的感情。好累,好痛。。。林璇依已经无力表现的若无其事和坚强了。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为什麽这麽傻。。。。。。”程成无力开口,与璇依一同哭泣。
顾海峰没来找他,林璇依将头靠在程成的肩上,一手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料,眼神空洞。给予他肩膀的不是以前那个会哄他开心的顾海峰,而是程成。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呢。。。
林璇依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沈浸在内心深处,听著让人心痛不已。程成一直保持缄默。他知道璇依此时只需要一个肩膀,只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让他自己静静地思考。月光透过面前高墙上窄小的窗户射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不是诗意却是悲凉。遥远又虚幻。。。。。。
路灯也开始渐渐熄灭,林璇依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强颜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和程成一起回了宿舍。顾海峰不在,林璇依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洗漱了也就睡了。漫长的夜晚在重复的噩梦中度过,梦里,总是出现顾海峰绝绝的表情,即使是夜晚,也折磨著林璇依的心。
如同背道而驰的行人,林璇依和顾海峰正式步入决裂期。在周健和程成的陪伴下,林璇依坚强的度过每一天,将心思完全放在学业上。顾海峰开始每天很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总是早出晚归,到熄灯时才回来。林璇依偶尔和顾海峰眼神对上便立刻低下头,无视顾海峰冷漠的眼神和似乎欲言又止的表情。
天气开始一天比一天热,已有初夏的感觉。林璇依也开始慢慢适应了没有顾海峰的日子。以前本来就是一个人,而且现在还有周健和程成陪著他,即使心里还是会痛,但林璇依已经能够在看到顾海峰的时候表现自如,收起这份痛意。但林璇依知道,他还是喜欢著顾海峰,爱著顾海峰的,比以前还要深的爱。即使两人不能在一起,即使连朋友都不能做,林璇依还是希望顾海峰能够幸福开心,他喜欢看海峰张扬微笑的样子。
门砰然被撞开,传来顾海峰不悦的声音。像是在与谁争吵,语气里带著怒意。从午休中醒来,林璇依好奇的向顾海峰看去,只见顾海峰烦躁的挂上电话,抬起头,刚好与自己的视线对上。感觉有些窘迫,林璇依迅速转过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下午课上,顾海峰继续缺课,林璇依和周健、程成坐在班里最後一排听著老师机械式授课,林璇依才知道最近顾海峰和晓微闹不和,原因不明。林璇依只想这只是平时男女小吵而已。
天有不测风云,课後忽然下起暴雨,三人均没带伞,周健、程成准备冲回宿舍。林璇依决定留下上自习,告别後林璇依便向教室的方向走去。却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顾海峰吓的连连後退几步,贴在墙上。林璇依手足无措的低下头。
“陪我一下。”顾海峰疲惫的开口。
手被顾海峰冰冷的掌心握住,林璇依却不想挣扎,心里隐隐的担心,直觉的跟著顾海峰小跑在大雨中。进入学校外面一家不远的咖啡店里,林璇依有些惊讶的发现晓微在等著他们。确切地说应该是在等顾海峰。三人环坐在圆桌前,气愤压抑。
“海峰,为什麽来这麽晚!!明明约好了两点的!”晓微首先生气又略带委屈的开口。林璇依有些惊讶,不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只觉顾海峰竟然做的这麽过分。
“我不是说了不去吗?而且我也不能每天只陪你,我也要我自己的空间。”
“不陪我那你陪谁?再说我有不给你空间吗?”
“晓微!你这样束缚著我我很累你知道吗?”
“束缚?我是看你这几天精神恍惚才想安慰你的,难道这也有错?我到的怎麽束缚你了?!”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顾海峰的声音开始变大,压抑不住的怒气,“我也要时间做自己的事,还要陪林璇依,我的好友!怎麽能每天陪著你!”
“好。。。。。。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我不打扰你了!”晓微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恨的向林璇依看了一眼,迅速的离开。
“没事了吧,我也回去了。”林璇依呆滞的同样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心里早已压抑住得痛苦再一次涌了上来。不住的在心底嘲笑自己,原来自己只是被顾海峰利用过来欺骗晓微的呀。。。什麽陪身边的朋友?陪谁?真是自私呀。。。。。。
“林璇依,你等一下。”顾海峰伸过手来想要拉住林璇依,却又没有做到。
“不要碰我!”林璇依大声的喊,第一次有痛恨顾海峰的感觉。心痛的像是在躺血。。。。。。
“不要碰我!!”说完,林璇依便冲出咖啡厅,消失在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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