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新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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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乱坟岗,微风吹起坟头上的纸幡,噼啪乱响,让人总感觉到一丝寒冷从后背向上升到头顶。
今天上午,天气居然很是晴朗,蓝天之上白云朵朵,可是当阳光照在这一个个拱起的土包时,每人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因为他们正对着一只薄板棺材,死者为大,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事,好事或是坏事,一旦死后就没人再去追查,无主之人官府都会用一种薄板做的棺材将之盛敛,然后埋在这片乱坟岗上,虽然棺材确实很薄,但总比没有的好。
昨天他刚刚被埋下去,今天就又被挖了出来,真不知道他生前做的什么孽。
老徐对人类身体的构造比任何人都懂的多,但现在他面对的却是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因为这具尸体曾经被别人剖开过,虽然现在被缝合了,但缝合的仅仅是外表,里边却是一滩糊涂。没人会将尸体内脏重新一件一件放好,尤其是有的内脏已经切开。
仵作也不会。
已经有捕快去吐了,尸体还没再次剖开,就已经有人吐了,如果再剖开,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杨龙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远远的已经躲了开去。
但有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老徐、肖紫衣、邢普,还有丁大可。
老徐面上没有一丝变色,手中的银刀依旧慢慢的切了下去。
肖紫衣头上已经见汗,邢普则用一只手悄悄的掩在鼻子上,丁大可则比他俩好的多,只是抖的有点站不住而矣,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拿着画夹不停的画着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徐面前已经摆了一些东西,有肠,有心,有胃,还有一些叫不出来的东西,虽然这此东西每个人都有,但从身体内掏出来,就不知道他们应该是什么了。
终于结束了,老徐将一干物件一股脑塞进崔迪的肚子里,缝合起来,然后将粘满血迹的长袖手套、面巾全部扔进坑中,将自己的工具擦拭干净装进木箱。
“验尸完毕,死者死于心脏出血,伤口细小难辨,推测为细针之类锐物所制。”验尸结果竟然与刘二的一般无二。
肖紫衣与邢普都惊的呆住了。
肖紫衣道:“刘二没有说谎,这怎么可能。”
老徐道:“刘二呈上的报告我看过了,情况属实,死者确实被牛毛细针刺破心脏而死。刘二没有说谎。”
“可是,死者确实嘴角流血了呀。”
“不可能,我查看了死者的喉部,没有血迹,死者不可能嘴角有血。”
“哦。”肖紫衣沉思起来,过了片刻,突然眼光一亮,回头叫道:“大可,画像画好了吗?”
“好了。”大可刚吐完,但还是跑过来将画像交给肖紫衣。
邢普也将头凑过来。
“咦?”邢普迟疑道:“大可,你画对了吗?”
“死者面部虽有些变形,但总体没有大的改变,相信不会出错。”
肖紫衣看着邢普道:“怎么了?”
“这个人与报案人不是一个人。这个好象年轻了不少。”
经他这么一说,肖紫衣细细回忆当时见到崔迪的情形,但当时只看见崔迪将头支在桌子上,并没有细看他的模样,此时回忆起来,还真的想不起崔迪的具体模样。
杨龙走了过来,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肖紫衣指着画像道:“大人请看,认的这个人吗?”
杨龙接过来看了看道:“这人是谁?这不是崔迪。”
“这就是死者的画像。”
“怎么可能,崔迪的模样我可记的清清楚楚,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几人一齐看向杨龙,杨龙也好生奇怪,道:“我敢打赌,当时进停尸房的不是这人。”
肖紫衣缓缓的道:“刘二之所以逃跑了,是因为他把尸体换掉了。”
邢普吃惊的看着他,道:“刘二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对他有何好处,但只有他有这个便利,也只有他才会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好了,我们回衙再说,现在可以收拾现场了。”
回到县衙后堂,杨龙、肖紫衣、邢普分别做在椅子上。
杨龙道:“如果尸体不是崔迪,那会是谁呢?还有崔迪的尸体又哪去了?”
“只有抓到刘二,才能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邢普道。
“我记的崔迪曾经说过,再他离开白石镇的前一天,有一名花匠回老家
了。可有此事?”肖紫衣突然转了话题。
杨龙道:“好象是这么说的。”
“不错,他是说花匠告假回家了。“邢普眼中精光一闪。
“找到那个花匠。”肖紫衣与邢普同时说。
杨龙道:“有线索吗?”
“没有,连花匠叫什么也不知道。”肖紫衣有点泄气。
邢普突然笑了,道:“我知道。”
“什么,你是如何知道的?”肖紫衣几乎要跳起来了。
邢普道:“你还记的吗,白石镇的人虽然被换掉了,但名字没有变,我去调查时,到过崔迪的家…..”
“所以你知道那个花匠叫什么名字!”肖紫衣几乎要去与他拍手。
“虽然不知道他的老家,但相信不会离的太远,应该就在白石镇周围。”
“我马上派人去找。”杨龙也兴奋起来。
傍晚时分,李卫就被找到了,果然离的不太远,就在吕家庄,就是吕长空所在的吕家庄。捕快们的效率还是够快的。可惜他们还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李卫已经不在家中。
肖紫衣与邢普到了李卫家,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但今晚的月亮却很大很亮。
李卫的母亲将油灯燃起,才慢慢的道:“卫儿一直在白石镇的崔府中做花匠,已经三年多了。半个月前卫儿回来说,崔府欠了几个月的工钱没给,据卫儿说是崔家败落了,连工钱也拿不出了,所以卫儿想换一家,这才回家来,一时没找到好的人家,便一直在家。大前天,有个人来找卫儿,说是有什么事,我年老眼花,没有看清也没有听清,总之卫儿就随他出去了。过了半个多时辰,卫儿才回来,拿回一些碎银,说是崔家把欠的工钱补齐了,叫卫儿第二天再去到崔家当花匠。”
“李卫第二天就去了?”
“可不,天亮时分,卫儿就去了。人家不欠工钱了,卫儿还是愿意去的。”
肖紫衣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那张画像,道:“婆婆可认的这画上之人?”
那老太接在手中,对着灯光细细的看了看,裂嘴笑了笑,道:“捕爷,你开玩笑了,这就是我的卫儿吗?我从小将他养这么大,怎么会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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