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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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来之,则安之。肖紫衣终于将心静下,象范永一样,小心的端起精致的茶具,小心的放在嘴边,先慢慢吐气,将茶水表面的茶梗吹向一边,然后吮住茶具的一边,缓缓的吸了一口茶水,借着热气激出的茶香,一口吞下……果然是好茶。
“今儿怎么没见我们的叶家小少爷?今天没到这喝吗?”楼下已经有人在叫了。
“今天小少爷不会来了,你没听说他家太爷出事了吗?”一个细嗓人答道。
“出什么事了?我刚从镇外归来,还没听说。”
“啊,这位仁兄,昨夜叶家老太爷被人杀了…….”
“你别瞎说,”一个粗声抢道:“人家捕爷们还没说是凶杀,说不定是自杀…….”
“去。……”众人之中有三五个对粗嗓门嗤之以鼻。
“人家叶家老太爷虽有点残疾,但家财多呀,生活安逸,怎么会想不开,捕爷虽没定性,但看那死相,明眼人都知道是他杀,现说了,真要是自杀的话,那伙计也陪他一起自杀?”说话之人双手乱挥,以肯定自己的想法。
“唉,无论老太爷是怎么死的,小少爷都不会来了,省点吃吧。”这人只要了一碗面。
“是呀,今儿的故事可没人给讲了喽。”
“谁说没人讲了,我来讲,保证和小少爷讲的一模一样…….”
众人齐呸,有人道:“你是没听够还是怎么,这的人不只你会讲,所有人都能倒背如流了,大家还不是想让小少爷亲自来讲,是不是?”这人一边说,一边向众人挤眉弄眼。
众人会意,一齐起哄,“讲故事的人付帐呵。”
肖紫衣正静静的听着,范永突然小声道:“你听过叶之宁讲故事吗?”
肖紫衣一怔,道:“我是第一次到北四镇,以前见也没见过叶公子。”
范永一笑,道:“那我就给你讲讲他说的那个故事,不过,我自己听的都要吐了。”
小二已将酒菜送了上来,范永先小酌一杯,才将叶之宁用以炫耀的老太爷的故事讲了一遍。
肖紫衣听着这个故事并无不妥当的地方,不禁问道:“这个故事只是讲当年叶先祖经商的事,并没什么诧异之处,顶多是说有些危险而矣,为什么看你的样子象吃了个生鸡蛋?”
范永皱着眉道:“如果你天天都听这一个故事,恐怕你还不如我。不瞒你说,我已经听的不下千遍了。”
肖紫衣好奇心大起,向隔间外的人扫了扫,道:“听这些人的意思,他们也听腻了,可为什么你们还盼着听呢?”
范永一口酒喷到地上,道:“他们哪是要听,他们是等着叶之宁为他们结帐。这叶之宁总以他爷爷这点事四处炫耀,人们一叫好,他就高兴,一高兴就喝多,喝多了就为别人结账。所以常进酒馆的人一到饭点儿,就会想他,实则是想他的钱。”
“啊,原来如此,这个叶家少爷是一个败家子。然则,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个故事吗?”肖紫衣疑惑的看向范永。
这位里正大人这才将口中菜慢慢咽下,道:“第一,这个故事肯定是真的,第二,从这个故事来看,叶先祖就是靠中土与西域互售物品来发的家。第三,这个故事是叶先祖最辉煌的一次交易,也是最后一次交易。因为自此以后,叶先祖就发了家,不用再去沙漠冒险。”
“你是说,叶先祖怀中的东西很是值钱,让他差点送了命,但同时也给了他无边的财富?”肖紫衣小心的问道。
范永点了点头,道:“虽没见到是什么东西,但相信不差左右。然而从叶之宁来看,他这种糟钱的方式,从小如此,近二十年了,居然家财不败,可见当时叶先祖从沙漠中得到财富之雄厚。”
“果然如此。”
范永又饮了一口,才幽幽的道:“其实这都不是重点。”
“哦?”肖紫衣盯着范永。
范永说话有点儿神秘,道:“听说叶先祖死前,收到一个白衣老头的古物,这个古物还是来自西域的东西。”
肖紫衣诧异道:“你是怎么得知这事的?”
范永已经吃饱,放下手中的筷子,道:“王三给叶之宁汇报时,我就在一旁,偷听到的。”
“你是一个有心人。”肖紫衣话中有话。
范永默默的道:“有心亦无心,无心也有心,里正之职有时也不好当的很。”
范永的话的已经说完,起身道:“谢肖捕头款待,我还有它事,先行告辞了。”说无拱了拱手,自己下楼去了。

肖紫衣仔细琢磨范永的话,这个里正好象知道一些什么,但说话又不太直接,是有所顾忌,还是心中有鬼……
肖紫衣又坐了片刻,将一块碎银掷在桌上,起身离开太和楼。出门往回走,快到紫云轩时,远远看到丁大可在紫云轩门口来回踱步,还有两个捕快守在门前,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
见肖紫衣过来,丁大可几步凑上前去,道:“验尸结果已经出来。”
“怎么说?”
“两人都是受惊至心脏破裂而死。”
“什么?心脏破裂。”
丁大可解释道:“小的也不太明白,仵作说,人在受惊吓过度后,血管急速收缩,至使心脏跳动加快,加快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涨破心脏,此称心脏破裂。”
“说白了,叶先祖和伙计都是被吓死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肖紫衣皱起了眉头,道:“什么可怕的东西可以将人吓死?莫不是要我相信世上真的有鬼魂,可别忘记,叶先祖虽有残疾,但他一身武功可是不弱,少年时也算的上是走南闯北之人,什么没见过,还能被吓死?”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那个仵作也解释不了,只是说这种情况只有被惊吓才会形成,其它引起心脏破裂的情况还没见过。”
肖紫衣想了半天不得其门,只好道:“通知叶宅收尸吧。”
“小的已经通知到了,现在叶宅的人可能正在去的路
上。”
“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一直到了北四镇的西南角,这里有三四间草房,杂草丛生,这里便是北四镇的义庄所在。
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正座在义庄门口的一个石墩上,一双鞋子晾在一边,嘴里叨着一根狗尾草,鼻子里还哼着小曲,一付优哉的样子。
瘦子见有捕头过来,急忙套上鞋子,来不及穿好,便踢踏着跑上前来,打作拱道:“小的二狗,是本镇的仵作,见过捕头大人。”
丁大可道:“这是我们肖捕头。”
“是,肖捕头请,小的刚才已将尸体验过,报告已呈给丁爷。”
“啊,”肖紫衣打断他的话,“我看过了,本捕有一事不明,想亲自询问一下。”
“肖捕头请问。”
“这心脏破裂一说,除了受惊吓,真没有其它情况可至如此吗?”
“呃….”二狗道:“小人不敢说没有,但小人也是从此业五年之多,尚没听说过还有其它情况,不过据小人学过的医典之中,却没有其它情况。也许是小的才疏学浅,如果换个博学多才的仵作,兴许知道其它情况。”
“啊,那这被吓死之人都会呈现何种症状?”
“心脏破裂属于内征,外象主要是眼底充血,眼角变红,口鼻有血流出,耳膜破裂等,有时这些外象都有,有时只有一两种。”
“那叶先祖是何种征状?”
“死者叶先祖,口鼻内有血,眼底充血,心脏破裂。符合惊吓而死的特征,那名伙计也是这样。”
二人正说着,远处突然走来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两口大棺,来到近前先向肖紫衣行礼,其中一人道:“小人们奉我家主人命前来收尸。”
肖紫衣打量他们后问道:“丁之宁为什么没有来?”
“回捕爷,我家主人府中有事,所以不能前来。”
“啊,难道有什么事比他爷爷还重要?”肖紫衣有些生气。
二狗忙一拉肖紫衣的衣袖,却对着那人道:“尸体都在义庄,你们自己去抬吧。”见他们进了义庄,二狗才低声对肖紫衣道:“肖捕头,借一步说话。”
三人向外走了十几步,二狗才道:“捕爷有所不知,这叶之宁自小就生在钱堆上,宠惯过分,所以对这人情关系一点儿不懂,加之叶先祖就这么一个孙子,儿子又死了,所以听之任之,反正叶家的钱又败不光。”
肖紫衣吐了口气,道:“花着老人家的钱,却不管老人家死活,连收尸都不露面,真是太不象话了。”
“俗话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在说了,这叶家小公子不但以财欺人,身手武功也不弱,大家都惹不起。”
“噢,叶之宁还会武功?”
“叶先祖武功就高,他这孙子虽不成才,但武功一路却没隔下,身手相当不错了。”
这时,几个家丁将两口棺材抬了出来,向肖紫衣等人行过礼后,一路撒着纸钱,向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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