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水府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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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正说到众多蛟蛇妖属发力攻打相国寺上空轮转钵所化光罩,一时碧光金花,黑烟光雨齐焕异彩,那几头妖蛟果然厉害,不过片时就将光罩破开,顿时金光消散,祥辉湮失,护寺天幕也同时破去,那团暗淡柔光也还了原形,只听的“当啷”声响,一只数寸大小的古铜钵盂落下地来,只是看去光华毫无,已是灵光尽失。通海老僧面色惨白,目注上空碧光黑烟,那轮转钵本是通海老僧主持之宝,法宝受了重创也连带着自己也元气大伤,动弹不得,饶是如此通海禅师口中尚还是嚅嚅而动,不住念诵佛号不止。那几头妖蛟大蟒破了光幕后就将攻势停下,在上空乌云中穿梭翻腾,阵阵鬼嚎声从云中传出,突地其中一道蛇影自云中飞落寺中,化为一道青气窜至罗汉堂前檐沿之下,顿时阵阵惨号声起,站立罗汉堂前的那十数个青衣僧人纷纷倒地,不过片刻居然俱都化为一滩滩脓血消散地上,那蛇影青气好不歹毒,这青气蛇影名为青蛰,为蛟蛇蟒属后裔,其性最毒,这青蛰曾经数百年修炼,毒性更是聚而不散,能与瞬息之间致人死命,化于无形。那十几个青袍僧众不过是些毫无法力的武僧,又如何能挡此等巨毒。
通海禅师见那青蛰施虐,心中虽是忧虑门人寺众安危,但自己尚还自身难保,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力回天。那青蛰所化青气肆虐了一番后,盘旋了一圈,忽的电驰星飞,又朝通海禅师坐处冲来,众僧虽也有心救援,却也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看着通海主持将步那些个武僧后尘。正当那青蛰化形而下,直朝通海老僧冲来,万分危难之际,上空天际突的破空声起,一道数十丈长金碧光华急冲而下,在那青气之上饶匝一周,只听的一声“吱昂”声响,绿血飞溅,残尸落地,现出两段青碧蛇身,尚还在那翻腾不已,那道金碧光华已是将那青蛰断为两截。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休说上空正在翻腾叫嚣,耀武扬威的那几头妖物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是那坐地等死的通海老僧死里逃生后,也还犹如坠入梦境,尚还未醒模样。
那道金碧光华在众僧头上盘旋一周后就朝上空飞去,一闪即逝,众僧人和那几个妖物正找时,就见一点清光忽现,光华处悠现出一身着白色道衣的年轻道人,正是方从雨雾密云中穿出,朝开封城中飞下来的青竹道人。原来适才青竹从十数里外上空飞落下来时尚还未察觉城中异样,及至才飞出不远,就听得前方城中蛟龙吟啸之声,心知有异,一双慧目穿过重重雨帘水雾,顿时看到城中心处乌云翻滚,雨势比起别处来更显强劲,其中更似有邪气隐现,蛟吟龙啸声便是从中传出,透出一股杀机。再往下看去,又见碧光黑烟腾腾而发,下面一道淡金祥辉业已被压制的极为黯淡,看去岌岌可危。青竹见那道祥辉看去正而不邪,却非道家路数,似乎与大师兄平常闲聊时所说佛门家数到有几分相似,同为正道中人,也不好见危不救,又见那几道碧光黑烟看去到也有几分威力,亦不敢大意,远远的就将剑光敛去,蔽了声响,隐了身形才朝城中飞去,刚过了护城河上,就听得前面惨号声起,忙加急遁光,不过片刻就到了相国寺上,正好看到那青蛰妖物化了青气朝一老僧卷去,形势正急,不及现身,就将金雀剑放出,化为一道金碧长虹将那青蛰断为两截,救了通海主持一条性命。那两头为首的蛟龙见那年轻道人一到就将己方一员杀伤,其中一头忙即从上空乌云中冲下,却并不攻击青竹,只口喷碧光将那断成两截的青蛰卷起,只见碧光光影当中,那犹自翻腾转侧的两截蛇身在碧光映射之下,两处断口居然接与一处,断处痕迹也慢慢不见了,正是那青蛰天生禀性,在蛟龙内丹元气救助下,居然回生。绕是如此,那青蛰也是元气大伤,原本光华隐隐的鳞甲也是色泽黯淡,光华毫无,在碧光之中盘成一团,看去精神萎靡不振。那蛟龙救了青蛰后,就重又回转乌云当中,一旁青竹看着那蛟行事,却也并不阻拦,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再不理会。那十数个黄袍僧人此时方醒转过来,忙跑来围在通海主持身边,其中一僧从怀中掏出几粒丹药给主持服下,那通明老僧朝青竹合十一礼道:“多谢这位道友援手,救了本寺主持性命,鄙寺上下不胜感激,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青竹还了一礼,回道:“不敢,贫道莽苍山散人青竹,适才正好途经此处,见有妖物作祟,就过来一看,方才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只是贵寺是如何与这几个异类结怨相斗的呢?”
通明大师口宣佛号,就将与这几头蛟龙结怨缘由都说与青竹听了。这里青竹正和通明大师说话,天色将明,云中那几条蛟龙已大是不耐,齐齐叫嚣着,口喷黑烟碧光朝下俯冲而来,一时碧光映照,满院皆碧,黑烟弥漫,不见五指。青竹见此,淡淡一晒,将手一指,金雀剑化为一道经天长虹展布开来,将碧光黑烟俱都圈在其中,又将手连指,顿时金碧光华大盛,剑光收拢,其中妖氛丹气俱消,唯余两团碧光尚还在剑光中闪灭不定,来回冲突不已。那两头蛟龙见自己性命交修的一颗元丹居然也被困住,不住在那吸呼吞吐,想要将元丹收将回来,却又哪是能够。青竹也不多话,直接就将本门太乙神雷发出,数十丈金光雷火雨雹般朝那几头蛟龙打去,将那些个蛟龙蟒蛇打的浑身焦黑,若非它们也有数百年修炼,丹气护身,这一下就要将它们打的命丧当场,绕是这样,也将这些蛟存身的那团护身乌云打的纷飞四散,消散无踪。那些蛟见这小道人如此厉害,自己等合力尚还不能奈何的了他,顿时心中亡魂大冒,心惊之下,那两头为首蛟龙连自己的丹元也不敢再要收回,叫了一声化为一团黑气,飞星电漩般首先朝空中逃去,后来几头妖物也纷纷借了雨势朝适才来路四散逃窜而去。青竹见此,不及说话就朝通明大师等众僧匆匆一礼,直接将身一纵,身剑合一朝那两头蛟龙追去。说来甚是奇怪,等那些个蛟龙妖属一个个都逃离开封城后,笼罩全城上空多日的密云浓雾,疾风骤雨也忽的云开雾散,雨势小了甚多,不过片刻之间居然淅淅沥沥的停了下来。原来此番降雨虽是天时,却也为那二蛟所乘,借助妖法兴风作乱,如今众妖俱逃,失了妖法支撑,自然云收雨歇的了。

那两蛟所化黑气神速至极,只这一耽搁,以青竹那快剑光居然尽会差了一步没有拦住,青竹见那蛟黑气朝北而去,就加急遁光,宛如一溜惊虹横空而渡,晃眼便是千百里外。双方追来追去,却是追到了洛阳地界的青要山边,这时双方已是首尾相衔,相去不过里许左右远近,眼看就要追上。遥望前面,一峰刺天,高出云表。近顶有一危崖,一条银亮匹练自顶垂下,轰然声中,坠入下方一数亩大水潭之中。那二蛟所化黑气似是无力再逃,猛一下冲,“咻”的一声就冲入那水潭当中不见了踪影。青竹紧接尾随追到此处,却已是失了二蛟踪迹,知道那两蛟就在水潭之中,唯恐有失,就在半空停下遁光,打量了番那瀑布,只见岩壁高矗,瀑布又宽又大,大幅银帘匹练自顶飞堕而下,水光耀眼,冷气逼人,喧声如雷,震得山摇地动,势绝雄奇。那水潭不过比瀑布略宽,约有五六亩大小,正好将那水瀑接住,激起大片水雾,将整个水潭都掩盖住了。青竹看了一会,略一思索,用剑光护住身子就往谭下落去。
青竹身子方一进那水潭,就发现这谭似乎甚是深广,表面虽只数亩大小,底下却是广了数百十倍也不止,尤其水面瀑布下落激起十数丈高水雾,潭水也是暗潮涌动,差一点的人都无法存身其中,只是水下十六七丈处却是碧波停匀,清明若镜,青竹慧目看去只见潭底居然千石万壑,怪石嶙峋,只是并无那二蛟踪迹,边看边将遁光向下落去,不过刻许,身子业已下落了将近数百十丈深,见还是尚无甚二蛟踪迹,谭底业已是一片青黑,若非一双慧目法眼,直是甚么都看它不出,正要回转谭上,忽的脚底浮起一片奇大无比的潜力,软绵绵涌将上来,差一点没被连人带剑光荡退,抛出水面,青竹稳住身形,定睛看去却未见有法宝禁制之迹,知道应是谭中主人不欲外客入内,有意阻拦。心愤主人庇护二蛟,正欲行法破禁,下方猛地水云晃荡,急转如飞,似乎有层极淡白气连闪两闪忽的不见,还不及看出正邪之分,已是脚底一虚,人到了水层之下。适才隔了一层禁制幻境,不曾看出底下情形,此时看去,居然水谭下面别有洞天。
原来水层之下,水潭底下居然有近二三十里方圆大小,不特洞壑灵奇,景物幽清,其中有山有水,地上浅草如茵,不见泥土。间有无草之处,现出一点地皮,望去好似银沙铺成,其细如粉,偏又点尘不扬,清洁至极。那银沙绿茵之上耸立着一座高有十丈的红玉牌坊,牌坊上还镌刻着四个金色古篆大字“玄灵仙境”,宝光耀眼,虹彩映天。还有花树灵草丛生山间,更有不少珍禽奇兽,往来游行。那两头前逃蛟龙便在其中,二蛟正盘在一处池水边,垂首盘绕成一圈,动也不动。青竹悬空而立,见到要追二蛟也不下落。这谭上窄下丰,下面更是方圆广阔,谭深有数百丈高下,压力更是奇重无比,任你禁制如何厉害,也是无法长时间坚持下去的。由此可见此地主人神通法力必不在小,自己追到此处,也不知此地主人正邪之分,不欲轻易动手,正要以本门密法传声一试,还未及开口,忽听的远处龙吟之声,刚将目转向声响处,就见到下方浓密花林当中,一条银龙,长约数十丈,头如小山,上生双角,须长丈许,宛如钢刺,龙睛外凸,其大如箩,金光闪闪,远射十余丈,正由左侧那列高树梢上向上婉蜒飞舞而来。及至近前,身形已是缩小甚多,不过丈许长短,等那银龙刚飞到青竹面前,只见一阵白光闪过,顿时现出一白衣妙龄道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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