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收徒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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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见状淡淡一笑,手指剑光辟浪劈波就朝那老鼋身后追去,那老鼋划水虽是迅速,却又怎及金雀剑仙家利器飞射神速,不过眼睫交替之间,就从老鼋身后尾骨处穿进,从老鼋颈项下飞射而出,血势喷溅,顿时就将江水染红了一大片,那老鼋受了这一剑,疼的吼声如雷,身躯翻转间,波浪开而复合数次,江面上尚还不及离开的船只又翻了数舟,青竹知道那老鼋背甲甚厚,恐不易斩破,一边重又行法定住江浪,复又指金雀剑从水中倒起,在空中一盘旋,又朝老鼋颈项横斩而下,剑光迅疾,那老鼋尚还不及抵御,就被飞剑将脖颈切开了一半,顿时血浪喷涌。飞剑来回击刺,不过半响就将那颗丈许大小的老鼋鼋头斩断,掉落江底。那老鼋数百年来在此黄河水中修炼,本来安分,也无害黄河沿岸百姓,常此以往也未使没有得道之望,但近年来不知何故却心性大变,贪恋上了人口血食,噬食了不少过往的船客,坏残了许多船只,今日里却遭了劫数,送了性命。老鼋头随江浪翻涌间隐现水波之间,被两岸上眼尖之人看到,那些幸存的男女先见青竹驾驭一道金光飞空而下,接着就见金光电蛇在黄河水中飞舞穿射,不过多时就见江面红波翻腾,现在居然有如许大一颗怪物头颅出现,才知道方才风浪怪异所在,都道是有神仙下凡搭救世人。那老鼋头随浪推上江边,一时围观的人群蜂涌蚁聚,啧啧称奇,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众百姓都齐身拜倒朝青竹乱磕头不已,口中尚还歌功颂德,拜谢不止。
青竹见那老鼋已灭,也就不再多留,本想就此离去,但看前面开封古城,心下却是忽的微有所感,心知有异,运神推算却是无果,索性就先将形迹隐去,朝开封城外一僻静所在飞去,到了那见四周无人,方才现出身形,行法将身幻化,化作一个二十许的年轻儒生,才转上官道,随着人流朝城内走去。这开封城经了数日大雨,家居百姓也少外出行走,就是行商也少了不少,近日云收雨止,天气大晴,顿时就商贩云集,行人如织。青竹化了身形随众百姓步入城内,眼中所见俱是一番热闹景象。
正在看视之际,心中一动,耳边忽听得前面一巷子深处似有哀呼之声传出,心下微一思量,就朝那巷子处走去。走进看时,却见有三五个少年童子正聚在一处朝地上一少年乞儿拳打脚踢不已,那小乞儿蜷缩一团,护住头脸任那几人踢打,也不讨饶,唯有断断续续传出几声痛楚之声。青竹见那几个少年童子俱都身着锦衣,面带油滑之色,年都在十余岁左右,却数人殴打一年幼小乞,心下也是不豫,就微咳了一声。那几个童子正踢打中间乞儿间,忽听的咳嗽声响,抬头朝外看去,见是一个年轻书生正面色微肃朝自己等人看来,顿时就呼啸一声,四散奔去。
青竹也不去追赶他们,慢慢走到那小乞前面,那小乞在地上蜷成一团,只是护住要害,但求能保全性命,忽感拳脚停下,心下动处,小心翼翼的将眼从两臂间隙朝外看去,却不见了适才还正打他的那几个锦衣少年,面前只站着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知道是这年轻男子驱走了众恶少救了自己,忙爬起身来,双膝着地朝青竹跪谢。那小乞这一起身,青竹方才看清那乞儿样子,顿时心中暗赞:“好一个良材美质”。那小乞虽是尽力护住了头脸要害,身上一件破纳衣下却是被打踢的青紫斑斑,身上更是极腌臜不堪,再看他脸上,也是油污满面,乌黑一片,几看不出面目来。那乞儿虽是极为腌臜,惹人生厌,但青竹又非凡俗之人,一双慧目看去却只见那乞儿一身仙骨姗姗,大异常人,心下暗暗赞美。那乞儿拜谢了一番后,抬头却见那年轻男子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他虽是年幼,胆气却盛,开口朝青竹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爷相救,小子林书也无以为报,只能心香一瓣,祝佑公子身体康健,福寿双全了。”青竹听了此言,见那小乞居然甚知礼数,口中谈吐也是不凡,知道必非寻常百姓人家出身,就随口问了几句,那小乞也都一一作答。
原来这小乞林书本也是开封城内一书香世家出身,只因战乱纷起,父辈也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无力保持家产,以至于家道败落,家中田产房屋悉数变卖一空,一家数口人都暂居城外一土谷祠中,数年来一直随了父母行乞为生。谁知十数日前父母因饥寒交迫,双双病死,至今还停灵土谷祠中,无力安葬,仅留下他独自一人依然以行乞为生,因连日来豪雨,已经将前些时间存留的粮食吃完,今日天气放晴,就进城来讨乞些食物好回去,没想到却遭到这几个恶少的围打,幸得青竹解围,不然还不知会有何结果呢。

青竹听的那林书所言,心下略一计较,就对林书说道:“你出身书香,若就此行乞也非长久之计,不若由我送你些金银,你也可重入书塾读些诗书,日后也可谋一出身,你看意下如何?”林书想了想,回道:“公子爷好意,小子铭感五内,能重读诗书固然是好,但我亦不想再去谋甚出身,小子我自幼便慕道羡仙,还不若积些盘费,寻一道观从此入山修道好的多。”
青竹听闻他欲入山学道之言,心下也颇为诧异,此子小小年纪,居然就有了深山修道的想法,到真不愧这一身的仙骨,这仙骨也非一生一世就能有的,也需多生累积才能修得。既然他有此想法,自己到也不妨就成全了他。于是就暗施法诀,对着巷外将袖一挥,才对林书说道:“看你小小幼年,居然就有此想法,为人在世,当谋求一光明出路,光大门楣才是正理,你若是入了深山,岂不是就绝了父母香烟血食,是为大不孝?异日等你入山,若是修道无成,再生下山之念,又为无信。依我所言,你还是受了我的钱资,投奔一亲友,谋求出路才是。”林书重又谢了青竹,道:“公子所言本来极是,只是小子自家道败落,数年来数遭亲友白眼,就已有此想法,再看现在朝代更替,动荡不安,性命尚还无有保证,又有何出路可寻,转不如入山学道,还几可保全我林家这一血脉。”青竹听了,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此想法,我也就不再勉强与你,我俗家姓应,你就叫我声应大哥便可,无需叫甚么公子的,你要真想入山学道,我平日里游历天下名山时也曾结交过几位有道高人,到可推荐你前去一试机缘,你看如何?”
林书刚听青竹说到俗家一词时,就眼睛一亮,及至听到后来,一双眼睛更是亮若明星,到听完青竹所言,就已是双膝跪地,对着青竹重重磕下头去,口称仙师垂怜。
青竹见此,心下微一思索,方知是自己适才说话不当,被他听出了破绽,对他如此灵慧,心下到是颇为赞赏,既然被他看破,索性就不再掩饰,就将幻术撤去,现出原身,对着林书说道:“你到也是机灵,我一时不察,多说了两字,居然就被你听出,这也是你的机缘到了,才会有此,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你指上一条道路,你前去一试可否?”
林书跪在地上,两眼直视青竹,只觉面前一花,已是现出一个风神俊秀的少年道人来,看去神情飘逸,一身仙气,尤其一双眼睛就似冷泉寒星,清明灵澈,深幽无比,两眼扫视过来,就觉得物无遁形,什么都隐瞒不过似的。又听青竹如此说来,只是不停的磕头而已,也不多说甚么。
青竹见此,眉头暗皱,说道:“怎么,某非是你不愿?”
林书一听青竹似有不豫之意,忙回说道:“能得仙师垂怜,指引仙途,哪会有不愿之理,只是小子得仙师援手,现又居然有此天大机缘,也不求拜在仙师门下,但能随侍仙师身侧服侍一二就已心足了。”青竹听了就说道:“我辈修道之人本就是山居清修,一切苦厄俱可磨砺身心,又非待在人间凡俗,哪有要人服侍之理。本来以你资质,尽可入我门中,只是我自己尚还甫出师门,修道不过数年,还未有此资格收徒,所以方才就想将你推荐到我同门师兄门下,我这位师兄修道多年,不论道行法力还是学识见闻俱都远胜与我,你若入他门下,只要你能勤苦持修,异日自然成就。”林书听了也不敢多说,只是磕头不已。
青竹见他如此,也觉无奈他何,想起适才入城前心曾微动,当是逢此有缘之人,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起来吧,我方才所说也是实言,我的学识尚差,本不该收徒,但你真不愿另寻名师的话,那我就暂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传你些入门道法,异日碰到我师兄后再定去止吧。”说完,就面朝南方点苍山方向通诚祷告了一番,这才转身朝向林书。林书一听青竹收他为徒的话,心内大为雀喜,等青竹祷告完后,忙又重重磕了八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垂手站立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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