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论道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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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道人在旁看到青月如此反应,脸上却甚是郝然,虽然自己也为这个师弟如此进境震惊,但可不想看到青月这么失礼,忙一边将青月的手拉了下来,生怕她一个激动就把手指戳到青竹的脸上或眼睛里去。另一边对着青竹道:“想不到师弟与修道一途上居然有如此天分,四年成就就足以比的上一般修道人百年的修行了。愚兄自问也并非愚笨之人,却也花了数十年方才修的元胎,这十余年来修行更是停滞不前,始终无法迈入下一个境界。而师傅和两位师叔伯也都闭关未出,门中也少有人能解惑,又无从请益,故此今日与青月师妹一起前来石阁翻阅典籍,看看可有解决之道。说来到是让师弟见笑了。”
青竹听了忙说道:“师兄如此说那才让小弟惶恐了,其实小弟有今日这点成就,皆出恩师所赐,师傅尚未闭关前便是对小弟耳提面命,亲自为小弟解惑,指点小弟修行上一应应该注意的事项,数月之间寸步不离,顾而方有小弟现如今的这点修行。最近小弟的修炼也是进境缓慢,正在想要出起找个同门先进讨教一番呢,师兄今日前来正好可以指点小弟一下呢!”
青叶道人听了也说道:“师弟又何必说什么讨教,指点的话,同门之间本应互相切磋,交流道法心得,师弟前数月元胎初结,想必也已经开始修行五通境的神通法门了。其实这个阶段的修行并无甚么特殊,只是除了要在基本功上勤加练习外,就只要熟习道术法诀,又可以研习些别的法门,如炼器或者炼丹,多读道门典籍,熟习经卷便可以了。不过话虽是如此说的,但愚兄到现如今也还是在五通境内徘徊,停滞不前,尚还未曾找到进入下一个境界的方法,看来也只能够等到师尊出关了才能请益了。”
青竹听了心中也大以为然,就又向青叶道人请教了几个修行上的问题,那边青月也自回过神来,看他们两个说的正起劲,大感好玩,也加入了进来,摆出一副大师姐的样子来抢着回答了几个青竹提出的问题。三个人不时提出一些自己修行上的心得供大家参考,彼此间言笑晏晏,越说越是投机。
说着说着,时间也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等三人都停下说话来时,天色也早已慢慢昏黄了下来。
说来这小琅寰天也煞是奇特,虽只是前辈祖师人工开辟出来的一个子空间,居然也象外部世界一般有日出月落,一样有山风清雾。前人法力果然是神通广大,非比凡俗。
三人站在听涛阁前说的正是投机,忽看到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来。便知道晚课时间要快到了。
按照道家“食气”之说,此刻是运行之时,旨在养性炼气,所谓六气者阴、阳、风、雨、晦、明,即“春食朝霞,朝霞者,日始欲出之赤黄气也。秋食沦阴,沦阴者,日没后赤黄之气也。冬食清露,清露者,北方夜半气也。夏食正阳,正阳者,南方日中气也,加以天地玄黄之气,是为六气。”
以上吞食六气,为道家不可废置之圭臬,是修道之人终身不可或少的功课,饭可以不吃,气却不可不食。而修道者在上古时正称为炼气士,云门秉承了上古一脉,这食气的法门正是自开派祖师时便传下来延续至今的。顾而只要依法练之,对修道之人正是大有裨益。
而此刻正是餐食“沦阴”气息之最佳时机,即在似黑又明的一霎之间,自西方极天之处,滚动出大片黄色气机,一入大地,遍洒如夜露甘霖。
时令正当初秋,按规当食“沦阴”之气,而这“沦阴”之气又系赤黄气机与天地交感而成,成时也只在片刻之间,必须要在其尚还未曾化露之前,将其吸食入腹内。
三同门师兄妹俱都得了三玄法门,显为各中高手,自不待说,顿时选定方向,面窗站立,各自施展出特殊的身法,开始吐纳起来。看去好一幅“熊经鸟伸、凫浴暧、蠼鸱视虎顾”图。
顷刻之间,阁楼内静寂无声,便只有吐纳食气之长长呼吸声,间以各人的微妙动作,形成了一幅活泼的仙家导引图画。那一片沦阴之气,终于如万马奔腾般地掠过了现场阁楼,其声沙沙,也只有修道中人才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赤黄之气化成露水着地之声。

这一番“行气”之后,每个人看来更加精神抖擞,接下去便是例行的晚课晨功,盘膝打坐,施行所谓的“胎息”“乘屩”之术。这番功课,一直持续了十个时辰,直到日影西斜,过了申时为止,才算是告一段落。
三人各自睁开眼睛,相视一笑便站起身来。
三人重又走出听涛阁,行至前崖,站在崖侧看着对面的千仞飞瀑,迷朦水雾,听着影约可闻的飞瀑流泉声。三人俱都默不出声的静立崖边,过了许久青叶道人当先说道:“师弟,既然你已经看完了道书,五通境的法诀也必已记在心中了,你入门以来想必还未曾赏玩过门中的各处美景,不如就由愚兄带路,一起出了这里去欣赏一番吧?”
青月听了,忙说道:“好呀,好呀,师弟,你就跟着你大师姐我,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就这么说定了,先去我那坐坐,而后在游玩全境。那现在就走吧。”
青竹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还尚未答应下来,这个师姐就已经自说自划将自己的行程都安排好了。难道现在还说的出一个“不”字的吗?反正自己的修行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了,出去走走也是不错。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妙悟,有助修行呢。想到这里,就说道:“那就多谢师姐了,小弟敢不从命,那就待小弟将这几部道书俱都放回石阁中,就随师兄,师姐出去好了。”
说完,青竹就从阁中取了那几本道书,便要走下高崖,朝七层石阁行去。
青月看到他好似要走路下崖,不由得“嗤”的笑道:“师弟,难道你未曾学会遁法不成,要不要我带你一程呀?”那青叶道人在旁听了也自微笑不已。
青竹听了也自暗笑了下,自己还真是尚无修道人的意识呢,学了这么多法术却还象从前那样走动。在心里想了想,默思遁法,浑身泛起一层青色光华,整个身子已经垂直向着崖下跃去,尚还未曾到得崖底,这道银光便霍的化作一道青色光桥,由崖底向着七层石阁射去。
方一遁到石阁入口,青光便“刷”的敛去,现出青竹的身形,青竹方要朝二层石阁走去,就听得头顶上青月那清脆的声音划过“师弟,我和师兄在大殿平台上等你,你自己出来吧!”青竹闻声便朝天空中望去,却只见一青一白两道光华闪过,便无影无踪了,知道他们二人已经前往大殿平台那等候自己了。就也不敢稍待,拿了道书就朝二层走去,少时便到了二层,青竹将道书放至原处。便起身下了石阁,到了入口处重又架起遁光,朝宫室那飞去。
待转过玉屏风,经过玉案,到了大殿门口,青竹便取出竹符,依法发动口诀,竹符便又青光大现,显现出出阵之路,青竹便沿着青丝光线朝平台外走去。
甫一出阵,便见到青月笑嘻嘻的一张脸看着自己,嘴巴里还在嘟嘟囔囔埋怨着,说道:“师弟,你怎么出个阵也出来的这么慢呀?这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呀,我和大师兄都等了你好一会了哦!”
青竹听了,可不敢回嘴,心里想道:“你们都已经不知在这大阵中穿行过多少次了,当然是熟悉的很了,哪象我到现在也只是来回过一次。自然就是慢的了。”心里这么想着,嘴巴里只好向青月道歉不已。
青叶道人在旁看着青月在那说话数落青竹,心里不禁好笑,因恐这个师弟脸薄,忙说道:“好了,好了。师妹,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你那吃什么好东西吗?那就快走吧,我可是等不及了。”
青月白了青叶道人一眼,这才停下说教,道:“好吧,青竹师弟不认得路,就由师兄你带他,现在就走吧!”话方说完,就化作一道白光朝玉屏峰南侧飞去。
青叶道人见她风风火火的就飞走了,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师妹的性格与道家清净无为的宗旨真是格格不入,也真不知道以她这个性格怎么会修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这里,便招呼了青竹一声,手携着青竹也化作一道青光朝青月后面跟了下去。
遁光迅速,不过眨眼间便到了青月的居处,一片云气氤氲的竹林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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