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山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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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道人一听有人说话,就知道定是此人救了自己,忙起身朝后一看,只见一年少道人正站立一株巨松之下,朝自己含笑颔首。大风忙朝青竹打了个稽首,谢说道:“多谢道友相救,贫道昆仑门下大风在此谢过,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青竹也是一个稽首,回说道:“贫道括苍山散人青竹,适才正好路过雁荡山,见到道友正受魔火之厄,性命危急,所以才下来相助一臂,不知道友是如何与那金神君起了争斗,以至如此?方才大概也是他羞于与我这一晚辈动手,业已是自行离去,道友身中炼形魔火,虽然贫道业已将之驱除,但道友内腑难保不有损伤,贫道手上现也并无合用丹药,道友还需回山静养,才得复原如初,昆仑山万里迢迢,不若贫道就送道友一程,以免生出甚事端来。”
大风道人闻言,就将两人相斗的情由与青竹说了一遍,而后又朝他谢说道:“适才贫道也默查体内,虽然魔火凶威,但幸好贫道平日里也多用几分基本功,虽然元气大耗,但休息些时候便可,此番出山,贫道还有师命在身,耽误不得,创伤虽重,但贫道还能坚持,道友好意,贫道心领了。”青竹眉头略皱,说道:“道友虽功行深厚,些许伤势并不能影响,但道友左臂为金刀所伤,贫道方才施救略迟,魔火业已侵入血肉经脉当中,贫道法力尚浅,无能将之拔除,道友此刻看去虽是无妨,但其实内里骨髓血脉都已受创严重,此伤还是得以万年续断来拔毒生肌,续经养髓,只是风闻此灵药唯有北海墨云岛散仙墨云仙子裴娥才有,只是听说裴娥为人脾气古怪,将此灵药视若拱璧,纵是同道好友,也不轻易相与。只是道友若无此灵药,不但伤势难好,就是对以后的修行也是大有妨碍。贫道与墨云仙子裴娥素无交情,不知道道友可能取到此药?”大风道人说道:“贫道也闻听墨云仙子裴娥之名,知其将那万年续断视若性命,我昆仑山与那些海外散仙也是素无交往,只怕要取到此药甚是艰难。贫道尚还有师命要行,业已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能再拖,只好先完了师命,再去想法谋求续断灵药了。”说完,大风道人就将手一拱,要向青竹告辞。
青竹见他去意已决,只得也竖掌一礼,说道:“道友师命在身,贫道也不好阻拦,只是道友伤势未愈,驾驭遁光只恐有些艰难,贫道在山中时也曾炼了一件小玩意,用来代步最是合适不过,就先借与道友,以为助力,道友请勿推辞。”说着,就从囊中取出一片青翠欲滴的叶状玉片,朝大风道人递去。大风道人也知青竹所说是实,也就不再矫情,伸手接过翠玉玉叶,朝青竹先道了谢意。青竹略谦逊了一番,就将玉叶的用法说与大风听了。两人就在巨石之上互道别意,各自分手。大风道人就将玉叶朝空中一抛,伸手捏诀朝上一指,道了一声“疾”,只见空中碧绿翠光一闪,一叶丈许长青色扁舟出现空中,大风道人先与青竹道了一声先行别过后,就将身一纵,跃上扁舟,手上法诀略转,扁舟就化为一道碧光朝南方而去。
青竹在目送他离开后,就也将身跃起,跳上雁湖绝顶石崖上,纵目四顾周身景色,此时正是清秋时分,雁湖之上却还是芦苇青翠,天风泠泠,一派大好景色,不禁感慨丛生。自己自从当年雪山败走后,就闭关雁荡祭炼五极神光,到如今也已经有将近八年,只是此番炼法为金神君与大风道人争斗所惊,不得不半途破关而出,五极神光功候未纯,威力也是大打折扣,要不然刚才金神君所发炼形魔火又如何能抵挡的住自己所发的北方紫极炼魔神光。不过此番炼法虽然被迫中断,但幸好神光业已炼成,虽是差了火候,但以后只要多费心力重行祭炼,一样可以炼成。自己离山多年,也不知道山中情形,还是先行回山一趟,见了师兄姐们再定以后行至。想到这里,青竹就直接在雁湖畔架起遁光,一道五彩金光冲天直起,就朝括苍山方向飞去。
就在他刚飞出雁荡山境,还未进入括苍山境内时,青竹忽的心中一动,就将遁光按了一按,朝下看去。只见离己数百丈远近的地下,一团黄芒地面闪动跳跃,其中还不时有血光彩烟在内爆射而出,将四外山石树木都炸的树倒石塌,再看一边,还站着一个银髯红面的白衣老人,却正是适才离开雁荡山未久的大莽山阿修罗宫主者金神君。青竹见他正站立一块山石之上,面带笑意朝黄芒中看着。青竹停下遁光时,金神君还将头略抬,朝上空看了一眼,就行若无事的依旧关注面前状况。青竹见黄芒当中血光彩烟中妖气隐隐,忽的想起方才大风道人所说的,他们两人起了争斗的缘由,顿时知道那黄芒之中的应是那只洪荒灵物血玉蟾蜍了,原来方才金神君如此轻易就放过大风道人,离了雁荡就是为了来此收服此物。

血玉蟾蜍虽是灵物,与修道之人的修行也大是有益,但既然金神君业已在彼处行法收取,心中虽是可惜那血玉蟾蜍将落魔手,但也不欲多事,正要重行朝前赶路,忽的下方黄芒大涨,之中也有血光爆闪,将那团黄芒也炸开了一个大洞,从其中飞出一团五色烟光朝上射来,其疾如电,却正好朝青竹遁光之中撞来。青竹见那团五色烟光来势甚急,不及躲闪,就将手一指,一道五色彩光随即飞出,迎风化为一蓬五彩光幕将那团五色烟光包裹其中,那团五色烟光一经被困,就光彩一敛,现出其中之物,却是一只数尺大小,赤背白腹,浑身晶莹剔透的蟾蜍,正是那只洪荒灵物血玉蟾蜍,原来是适才金神君去追大风道人时曾先用魔法禁制将地**出口禁锢,而后离了雁荡回转此处后,就开始行法逼使那只血玉蟾蜍出来。
血玉蟾蜍虽是一洪荒千年灵物,薄有道行,却又怎是金神君数百年修行之敌,当时就抵受不住魔火之威,若非借了地**当中极阴极寒的地气之力,几乎就要束手就擒了。金神君先还只是半开玩笑的与那蟾蜍相持,及至后来听到上空中有修道中人飞剑破空之声停下,抬眼一看,却正是方才与己相斗的那年轻道人,心中唯恐他下来与己作梗,就加急行法,准备先将血玉蟾蜍收了再说。这一攻势大增之下,那血玉蟾蜍又如何能够抵敌,当时就忍受不住阿修罗魔焰的一再灼烧,眼看就要被魔焰环身,脱身不得。它虽只是一只小小动物,却也是性子刚烈,绝不愿为人所擒,小小心灵中一横,就将所炼丹气聚成一团喷了出去,待得射入黄芒中时血光霍得炸了开来,将黄芒炸出了一个数尺方圆的大洞,这蟾蜍顾不得自己丹气大损,一个弹跃就从洞中冲了出来,直朝上空逃窜而去,金神君原本是胸有成竹,并未在意多少,哪知它自爆丹气冲出,但它却好正撞上了想要离去的青竹遁光之上。如今被青竹所发神光所困,正急的在神光之中左突右窜,在神光壁上激起圈圈涟漪,却是无能破壁而出,只急的在神光内呱呱乱叫不已。青竹朝神光中的那只蟾蜍看了一看,就见下方一道黄光冲了上来,知道是那金神君,青竹就心下动处,朝旁略移了一下,果然黄光在身旁停下,现出里面金神君的身形来。
金神君适才在下时就已经看到数百丈高空中青竹的遁光,就已经是心中带着防范之心,现在见自己欲得的血玉蟾蜍也落入了此子之手,更是面色一沉,这血玉蟾蜍与自己的修行大有裨益,万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于是就声带不豫之音朝青竹说道:“老夫几时辛苦,才将这孽畜逼出,此物对老夫大有用处,为了此物,老夫业已是颇费心力,想不到看你仪表堂堂,心机却是如此之深,居然暗中跟踪老夫,还在一旁窥视,趁老夫不防,将此灵物偷收取了去,还不将它还给老夫。”说着,就将左手朝青竹面前一伸。
青竹心内夷然不悦,自己不过是见他数百年修行,虽是魔道,也算是一个前辈高人,故而对他言词之间颇多礼数,并非是惧他,如今听他语气之中甚是狂妄,他也是一个颇为自傲之人,自从修道以来,虽然道行日益精进,脾性也更为恬淡冲夷,但听金神君的言语语气,心中不由也是有气,既然他没有容人之量,自己又何必向一魔道中人卑言鄙词,落了正道名声呢?于是就不冷不淡的朝金神君说道:“前辈欲要此物,只管说便是,何必出口伤人?晚辈虽然不才,但也不至于暗地里尾随前辈,血玉蟾蜍乃是天地灵物,唯有德者才可得,晚辈也不敢说能得到它,为了不让它落入妖邪之手,少不得要暂时将它看护些时日,稍等有暇就将它送去北极,寻一处合适之处,让它也能得以修行。”说着,就将袍袖一挥,将神光连同蟾蜍俱都收入袖中,做完这些,朝金神君略一施礼,就要告辞离去。
金神君见那小子居然如此孤傲,言词之中也是颇多讥讽之意,虽然从一小辈手中强取灵物,实为不是意思,但想起他方才偷偷停留在空中,觑机收取这千年灵物,现在又言语之中颇多嘲讽,面子上也是挂不住,顿时怒火大炽,暴喝道:“兀那小辈,如此欺我,适才若非老夫急于回此收取此物,又岂能轻易恕你如此无礼之言?又怎么放过那昆仑小辈?你还莫不是真道老夫不能教训你不成?”说着,他见青竹就要驾驭剑光离开,只将手中白玉拂尘朝前一甩,从拂尘尾中飞出千百点火星,才一出现,就化为千百丈方圆大小的一片赤红烈焰朝青竹劈头盖脸压了下来,还未近前,就一股极为炙热炎气迎面扑来,让人几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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