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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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从天而降,吹动窗前的树枝,枝头上俏生生的春花映红了房青的脸。冬天走后,干枯的树枝阻挡不住嫩绿的新叶,在春风吹拂下轻轻摇曳。
房青心中的春芽也悄悄的茁壮,无它只是周婶怜她婚期将过,还无着落。便作主打听城里有哪些子弟尚未有婚约在身,人品又好的门户。
房青要求也不高,只愿能带上李俊一同生活,周婶费了一些周折才打听到北城有一户子弟名叫钟振龙,生性孝顺,上有老娘,一身的好力气,家在北城市边上,又是住家又能开门弄点小生意,如靠了他,这一生就是顺顺当当。
李俊今天回家,院外树梢上的喜鹊叫个不停,一进了家门口,呆了眼,家里来了客人,平素恶形恶气的房青忸忸怩怩挨个拜见,轮到右上角一名相貌还算端正的小伙子时,脸上的红云可以比美过年时贴的红纸,对方也是个实诚人,双手不停的挪动。
“俊哥儿回来了。”周婶眼尖看见他。“来见见钟哥儿。”
钟振龙听说是未来的妻弟,心中有意拉好关系,自他踏进这院里看见别家都是凌乱不堪,唯有房青这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异味。
他也留了个心眼,怕周婶口中贤良淑德的形容词只是夸大其词,便不使人告知日子,逮个空带了几个亲戚来帮眼,见到房青虽算不上天仙,可也小家碧玉,尤其初见时房青正好温言温语对小胖说话(其实房青当时撺掇小胖去偷摘旁院新长的水果。),顿觉得舒心。
“俊哥儿。”钟振龙乍看李俊,心中打了个震,暗想怎么这杂乱的环境竟养出像神仙般的人物,心里琢磨开周婶的话,心中更加高兴,这个妻弟俊俏无比,怕是自己老娘见了也会搂在怀里喊心肝,况且看他也不像是池中物,万一是中了举当官,他这个姐夫也沾光,退个万步说,就算他不愿去赶考,开个私塾,将来也不用担心儿子是个睁眼瞎子(看了蛋就幻想有一大群鸡的典型例子。)。
“你是谁?”李俊冷冷问开了,气势逼人,钟振龙更欢喜,这妻弟看起来有威严是块当官的料(被虐待狂的样板)。
“他是周婶介绍的人。”房青把他拉到一边耳语。“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亲,给我老实点,成事后,你就不用住在这里,他家的屋子亮堂着。”
李俊冷笑了一下“原来青儿思春了。”心里像被冰镇住一样。
房青打了他一下,又左右四望看自己的恶形有没有人明察。“什么思不思春的,我是想着你也快要十四,那人又不要求我会带什么嫁妆,咱们余下的钱就能给你买个房,他家是作买卖的,平常里我也能帮一下你的家计。”
李俊听见房青每一件事都以为他先,也不好拉下脸,房青继续絮絮叨叨跟他说些周婶那里听来钟振龙的事,心中闪起一亮头,出了厅屋扬起笑脸,主动坐在他的旁边把房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房青拍了拍胸口,心中的隐忧才算了却,男有心,女有意,双边有心添油加火,宾主尽欢,周婶想着快要到手的媒人钱,脸上乐呵呵。
那天钟振龙走后,房青没兴奋多久,就开始闹肚子,成天往茅厕跑,奇怪的是不会太严重,早中晚各痛一次,李俊把过脉后只说是饮食不调,吩咐她喝粥为主,折腾几天下来,整个人显得面黄肌瘦。

中午时份刚撑起个身子去喝口水,门口来了一个老太太打量她几下,鄙夷的丢了几个白眼,附送一个冷哼,转身就走掉。
两天后周婶唉声叹气走了过来,摩挲着她的头顶吞吞吐吐道:“小青,你好些没有。”
“好些,谢谢周婶。”下午的时候李俊不放心,特地做了几个精美的小菜给她吃,说来也怪,肚子痛竟好了,房青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饭。
“那个……钟哥儿的母亲不同意你们的亲事。”
房青楞了“他的母亲又没有见过我,况且不是说好现在生意忙,约好月底才见面,是不是别人说我什么了?。”
“她中午来过,说你病歪歪,身子又单薄,肯定不好生养,看起来也没有福气。”
“我肚子痛嘛!几天没吃饱,能不瘦吗?”
“那老太太人也固执,不听我的解释,小青啊……”周安婶沉默起来。
“是不是要退礼?”
“谁要退礼?”李俊进来大声问。
“钟哥儿的母亲不喜欢小青。”周婶又详细跟他说一次。
他气得当场挽起袖子“真是没理,我找人算帐去。”
“嫌我丢的人还不够。”房青拉回了他,转头问周婶“振龙哥就没说什么吗?”
“说了没用,被他家老娘大骂说搭个病秧子还要拖个油瓶,肯定是让人下了药迷了心,另遣人去别家说媒,明儿个就要送礼了,所以……”
“退得好,这样的恶婆婆我嫁了过去也要受气。”房青清点出礼品让周婶还了回去,她人好强,白天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夜里却躲在被里偷偷哭,后来是偷偷骂钟振龙的懦弱和他老娘的有眼无珠。
李俊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李郎中的医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学堂上的夫子早己无颜教他,闲下空来,他跑去了学武务必让自己早点有男子汉的味道,另外跟房青讨了三十两银子去跟别人合股开了个小酒楼,虽然民里风气重文轻商,但他文采出众,开了酒楼后接触的人多,性子开始圆滑,偏不流于台前,表面还是一身书生文气,别人都以为他开酒楼也只是为了生计不得己而为之。加上来了士子文人们常常免费招待,着实亏本了一段时间,但是赢了好名声,倒是跟他合伙的人不乐意,房青知他意图,咬咬牙把家里的所有余钱都退还合伙人,还倒欠了周大叔半年房租。
李俊的母亲出身官家,好口欲,抄了一本手书尽是美食心得,李俊小时思念母亲,无从想起,差不多天天晚上都抱着那本手抄书睡觉,被赶出府时,除了身上的衣裳和所带的金链,玉佩,就只剩下怀里母亲留下的手抄书,凭着他母亲的美食心得,固定了一批文人食客,口口相传后也招来了一批附庸风雅的富翁,酒楼很快扩到中等门面,中等门面后李俊反而不扩大,把剩下的钱开了一间书店,明确了儒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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