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见义勇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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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丫鬟被我摇得头昏脑转,空旷的屋内回放着我刚才的声音,却依然知道她的这个消息得罪了我,忙挣脱我的魔掌,惊慌地跪了下来,声音也因为害怕而颤抖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主息……息怒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跪在那儿流着泪看向我,想要乞求我的原谅,那瘦小的身子仍然在瑟瑟发抖,我望着她,我在为眼前这个女人感到羞耻。
过了许久,我接受了这个事实,大家都没有说话,连门外吹来的风都停止了,不再有鸟儿在天空飞过,树叶不再摇晃,只是静静的,仿佛都在给我一个冷静的空间。不管周围那些困惑和不可思议的目光,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装出不在意,可是那声音还是有些掩盖不住的颤抖,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那丫鬟见我的突如其来的怒气平息了不少,忙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挪到我的跟前,哭着说道;“公主……奴婢该死……”我皱眉望着她,这人怎么这样,嘴上说求死,可心里这样想的么?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丫鬟了,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得了得了,这不是你的错,不用用死如此严重,我可不想杀人。”在下一瞬间,她擦干眼泪笑了,快速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她的呼吸声很大,大概还是在害怕吧,如果我不饶恕她,她就要死的,宫女做错事就要死,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没有再理会她了,大步地出走殿门,老妈的脸色有些苍白,美丽的眼睛上布满了不可思议,我的心情也平复不下来,越来越沉重了,我现在每走一步,心好像都要碎了,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相处了久了的关系,听到他被关在大牢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脑子里蹦出的都是一他一起的景象——第一次见到蒙住脸的他,因为他突然停下而撞到他的背,回客栈时在他怀里的我,一起在阳台谈话的我们,一起进皇宫的我们……
我走过一条小路,遇见的侍从全都俯身施礼,恭敬地说着;“奴婢(奴才)参见公主。”我听都听腻了,对啊,在这皇宫内,有最干净的湖,有最美丽的花,有最茂盛的树木,有最高贵的人,它们,都是不自由的,不得不给比自己身价、身份、地位高的人恭恭敬敬,做一条狗也是理所当然——
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我的眼睛,我的思路又回到了为顾风的那事担忧着——为什么听到他被压进大牢里,我的脑子里会蹦出这些与我的生活毫无关联的事情?我皱眉加快了脚步走去养心殿,我那衣衫不经意地碰到绿地上的小草,小草被我的衣衫弄得东歪西倒的。我锁紧眉,脚步越发越急,阳光很刺眼,走着走着,突然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个身影好像怎么这么熟悉,就像第一次在樱花亭中看见的背影一样,我偷偷斜着眼睛,脚步也放慢了不少,看着那背影,我认出来了,是云诉离!
我的眼睛再次望向路的前方,可是眼睛内多了一个叫惊讶的东西,我偷偷地望了一眼在右边走着的老妈,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脸上有一份担心,那些侍从面上没表情,直直地望向远方,虽然现在他们都没有望到云诉离那个方向,但不知道刚才有没有看见,我不管了,见到云诉离总觉得不是偶然的,应该是他来找我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停下脚步,后面的那些侍从差点撞到我的,可是撞到我不是我的幸,而是他们注定要倒霉,所以他们猛地一刹车,没有撞到我的背上。
我停他们停,好像是天经地义的,我心里正烦着怎么去打发他们,右边的老妈的声音就响了一起;“阅稀,你怎么了?”见老妈的话一响,那些侍从全都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被盯得心虚,可是一想到云诉离可能有话要和我说,可能是关于顾风的,我一咬牙,微笑着,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母妃,儿臣有样东西留在房里忘记哪了,我想回去拿。”我不知道自己对了十多年的母亲会不会相信,这话毕竟有很的多漏洞,我不擅长说谎,所以每次说谎要不就是心虚地汗流浃背,要不就是那句谎话连自己也觉得是大人骗小孩子的。
老妈用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我知道她把我看穿了,从小到大我的谎言都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既然我长大了,学会了很多的掩饰,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就在我觉得老妈肯定说“不”的时候,她开口的却和我想的相反;“去吧,快去快回。”她的声音很淡,我惊讶地望着她,这一次老妈居然没有拆穿我的谎言,见我还不走,说道;“花一旦谢了,就不能再开,就算你怎么想去让它开,它也不会开的,到头来只是白费功夫。”

我听懂了老妈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她说我是不可能逃的,的确,老爸不会再给我第二次逃脱这皇宫,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才说道;“放心吧,那朵花不会再开了。”我不能让它开,它了之后,就会连累到顾风他们了,其实顾风一说他是帮我逃婚的时候,老爸已经怀疑着其他人了,我知道他不是傻瓜,他们都不是傻瓜,可是顾风这次怎么傻得那么离谱?傻得我听到那消息脑子都“轰”得一声不知所措,突然想到他成天一副笑肉不笑的脸,被捉住后还是会那样子吗?我宁愿他依然不笑的,那种被压入大牢后的挫败和后悔的人,我十分鄙视他们,觉得他们特丢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答案而笑了,脸上依然笼罩着淡淡的忧伤,我有一刻的疑惑;她到底在忧伤什么?我不是已经按照他们说的三日后与循国的那个太子结婚了吗?可是那种疑惑只是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抬起脚想走开,我有点迫不及待,我不想那些侍从像口香糖一样粘着我,果然,芳盈抬起脚想跟在我的后面,就被老妈叫住了;“芳盈,你跟我一起去吧。”然后就传来了芳盈恭恭敬敬的声音;“奴婢知道了。”
说完他们直径地跟我往反的方向走了,听到老妈的制止,我有些惊讶了,微微地停下了脚步,身体向后倾了倾,她为什么会这样说?老妈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一面又要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另一面又这样帮着我,我发现越来越不懂他们了。我挣扎了许久,最终都没有转过身,我下意识地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云诉离的身影,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回殿,对啊,在这里谈话的话被人发现又不知道要造个什么“绯闻”出来了。
左右旁边都是生得茂盛的树木,鞋底是一条小道,小道的两旁种了很多草,阳光时不时透过阳光晒到我的身上,下午阳光的我半眯着眼,在这条道上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走的这一次,我观察了很多,也许是在为自己放松吧,每个人都不能把精神蹦紧很久,这样真的很累,可是我的心里有点沉,不如以前那么轻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即将喘不过气来了,很难受。
经过一段路,我走殿房内,除了侍从就没有人了,再走入些进了房门,就看见云诉离那修长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我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物体摆在我的面前,瞪大眼睛讶然地看着他,差点没尖叫出来,云诉离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令我想起了这个古代的某个规矩,有点好笑,他把我拉进屋内,匆匆关上门,我一言不发地坐到一张木凳子上,云诉离果然也是武功很高的家伙,我的房外、殿外、宫外这么的侍从都被他一一躲过了,还进入我的房内,不简单。
有点渴了,我拿起水壶就往杯子里倒,再把杯子轻轻放到嘴边喝,等待着云诉离的发话,他发话了,尽量把声音压低,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可话中依然带着一丝着急,一个死党被人捉了,不急才怪;“顾风被压进大牢里了,皇宫的大牢不是一般的大,公主你知道么?”我把空杯子从嘴边移开,听到了这句话手有些颤抖,心里很害怕,很寒冷,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我知道。”我说完这句猛地站起来,望着他,同样压低着声音,却压低不了害怕,压低不了恐惧,我满是不可思议;“顾风他疯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站出来呈英雄么?!你们原本是不止可以拿到赏赐,还会让百姓知道你们这些伟人!!现在都被你们亲手毁掉了你知道不?!”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顾风他是怎么了?!他不是笨蛋啊?!怎么就站出来认罪了,这……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听了我的发泄后,云诉离望着我的怒容,淡淡地说道;“公主,如果我不是云家的人,我同样会站出来把这个罪认了。”
如果我不是云家的人,我同样会站出来把这个罪认了。这句话在我的脑中翻滚着,翻滚得我的脑都要像那些岩浆一样喷发出来了,我怔怔地望了他许久,疯了!这群人都疯了!完完全全的疯了!我微微张开口,眯眼望着他;“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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